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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住。索性便不留。小丫鬟抱着刚刚烘干了的斗篷脚下生风地跑回来,站定在李孑面前,献宝一样,“姑娘,奴婢把您的斗篷都烘干了。”李孑伸手接过来,“多谢。”小丫鬟红着脸忙摆了摆手,“您太客气了。”看见李孑抬脚往门外走,她一愣,“姑娘这是准备走了么?”李孑点点头。陈大夫人走过来,“陪我去送送阿孑姑娘吧。”小丫鬟这才有些失落地福了福身:“是,夫人。”送至庄子门口,李孑回头看向陈大夫人,“陈夫人,留步吧。”说完,她便大踏步离开。陈大夫人看着李孑的背影走远直到没入梅花林再也不见,才收回目光,“行了,我们也回吧。”小丫鬟忙扶上陈大夫人手臂,“夫人,那位姑娘以后还会不会来?小花还能再见到她吗?”陈大夫人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或许还能见到吧!”**李孑离开庄子后并没有立刻把她的马儿唤来,而是漫无目的地进了梅树林。她需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仔细想一想。从陈大夫人所说,李寰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应该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想要确定下来,还需要知道几点。李寰之前的身份是什么,老信国公为何把她从战场上捡回来,还给了她信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当年那场劫人案,若是所料没错,那些劫匪应该就是李寰一个人杀死的。这便说明李寰的身手不会低到哪里去。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带领众人脱身,而是眼看同伴要被劫匪羞辱,忍无可忍才动了杀手的。这便说明她有所顾虑。或者说有什么因由,她不能暴露身手。而劫人案之后,彻底消失在京城且抹去之前存在的痕迹,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一点。隐瞒身份,隐瞒身手。是为了躲避仇家吗?那么原身,又是如何成为信国公府二小姐的?还是一位不为世人所知的二小姐。这是不是便说明了,原主的母亲虽然离开京城,但并没有跟信国公府断了联系。再加上原身还是无妄城青屏山的小师姐。这个身份,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是和原身的母亲有关,还是跟信国公府有关?更关键的一点,原身的父亲,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一切,都因为信国公府的覆灭,被深深埋藏了。“现在只能从三个地方查起了。”李孑掰掰手指头,“荒废了的信国公府,北疆战场,还有无妄城青屏山。”现在离着信国公府最近,那就先从信国公府查起吧。“不过还真是,有够扑朔迷离的!”李孑信手折了一根梅枝,把上面的花揪完,准备打道回府。她打了个呼哨,就在梅林里转悠的枣红马甩开蹄子没一会就奔了过来。扯过缰绳,李孑撩开斗篷正准备翻身上马的那一瞬,猛然回头,目光直指身后的梅林深处。“谁?”“刷,刷······”衣袂擦过树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李孑视线落在从梅林中走出来的人面上,眯了眯眼。“恩人好生敏锐。”“北越摄政王殿下,可真有闲情逸致。”傅秋昭笑了笑,走到李孑面前,抱拳深施一礼。立即维持着牵马的姿势静静看着他行完这一礼站起身,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没走?”“在下在等成佑帝一个承诺。”李孑挑挑眉,认真打量了傅秋昭一会,“这么厚脸皮?”傅秋昭淡笑着的脸上终于忍不住一僵。“恩人说话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李孑帮他补充:“还不好听。”傅秋昭:“······”李孑冷冷看着他:“你说,当年我要是没有把你救下来,现在这天下间是不是已经没有南越了?”“可惜没有如果。”傅秋昭看着李孑一脸遗憾的模样,再度抽了抽嘴角。李孑牵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偏头看着亦步亦趋的傅秋昭,“我要是你,就会当机立断一些,而不是如你这般瞻前顾后。”“要么,就向中秦俯首称臣,以后安安分分做一个臣子。”“要么,就彻底架空了你家那位小皇帝,大刀阔斧清除那些朝中反对的势力,彻底把无上权柄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你现在这般,”李孑摇摇头,“既想着让中秦宽容相待南越,又没那个魄力整顿朝纲,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不过,”李孑站定,转身,目光直直落在傅秋昭脸上,这一刻她的眼神很深,“无论你们再如何挣扎也好。到最后,南越还会是中秦的。”傅秋昭在这一声话语里彻底顿住了脚步。“多年以前,你们南越在漠北做过什么,还用我帮忙回忆吗?”傅秋昭神色不由一动。他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李孑冷冷打断,“国与国之间,除了臣服,不可能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关系。每一个上位者,骨子里都是野心勃勃的,谁也不敢说自己没有一丝吞并对方的想法。只要有了这个想法,日积月累,这个欲望就会慢慢扩大。”“这个欲望,你们南越有,我们中秦自然也有。所以,也别说谁宽恕谁了,还不如手底下见真章。”“我言尽于此,告辞。”李孑翻身上马,挥了下手里的马鞭,策马离开。傅秋昭站在原地看着李孑骑马离开的背影良久,知道再也看不见,才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开。第二天,李孑就从团子口中听到了南越摄政王仪仗离开京城的消息。李孑一脸平淡地听完,偏头看他,“地形图画好了吗?”团子一噎,“还没。”“快去画,对了,我今天还有事要办,你们中午不必等我一起用膳了。”团子乖乖应了一声。回寝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折身去了旁边的书房。素衣和绿袖候在角落里偷偷看了眼自家殿下在李院长面前乖得不行的小模样,眼观鼻鼻观心。李孑起身,回去也换了一身轻便利于行动的衣裳,悄无声息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