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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且将军夫人也实在不是什么大病,若不是余宝胜让麻黄汤吓破了胆,也轮不到自己出手。说到余宝胜,便不免想起了余星阑,想到余星阑棠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啊,不是有余星阑吗,自己愁什么,如此,冷泉里那个烫手山芋便有了着落,治那男人的寒热相战,余星阑正是最恰当的人选。想到此,提了几日的心总算放下了,冷泉中那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儿,直觉告诉棠梨,那个男人很危险,自己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如何治那男人的病自己可以好好想想,至于怎么请余星阑那就不干自己的事了,花管家不说是余星阑在那男人跟前儿举荐了自己,那么自己就来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好了。这边儿两位老夫人又说了会儿话儿,外头日头便升的老高,艄公们吆喝着行船,棠梨方扶着叶老夫人告辞,两相别过各自登船,离开了渡口,一北上一南下,不大会儿便没影儿了。棠梨正坐在窗边儿上剥核桃,圆滚滚的核桃纸皮儿一般薄,轻轻一捏便捏开了,把里头饱满的核桃仁剥出来放到桌上一个汝窑莲花瓣的小瓷碟中,递到老夫人眼前:“祖母,吃核桃。”叶老夫人捏了一个,放到嘴里道:“棠丫头,可知今儿你错过了大好机会吗,那武威老将军夫妻最是信诺守诺,今儿她说要谢你,便不是虚客套,是真要谢你,不管你提怎样的条件,将军府也绝不会推诿。棠梨自是知道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摇摇头:“便不是我,旁的郎中遇到相信也不会袖手旁观。”老夫人忽发现这丫头之所以招人疼,便是这份不贪之心,不贪银子不贪功劳,不用道谢,仿佛看病真是她应做的本份,可老夫人却知道,哪来的本份,棠梨不过一个十六的小姑娘,她的本份是绣花做女红,将来也好相夫教子,跟看病可不搭边儿。想到此不免失笑,自己较这个真儿做什么,想起一事不禁道:“听花管家说岳州送来的那个盒子里装的都是药方子,谁的药方子如此要紧,都等不及咱们回去巴巴的送了来?”☆、第36章暂行之法棠梨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提自己见过那位京城贵人的事为好,便道:“棠梨也不知,只从这药方子上看,此人应是热毒攻肾,又不知为何寒邪入体,成了寒热相斗之势,这病便难治了。”老夫人瞧了眼那一摞药方子,不禁道:“不用诊脉,只瞧这些方子就能知道这些?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知道的?”棠梨笑了:“这也不难,这头先几个方子都是清热解毒的凉药,可见病人是热毒之症,后头几个方子却又用了驱寒之药,可见是又添了寒邪,再往后的方子既有清热的也有驱寒的,这病却未见好转,反而更重,可见已是寒热并存了,寒热相悖,并存必定相斗,故此成了这般。”旁边的花管家忍不住道:“那姑娘怎么知道是热毒攻肾?”棠梨:“这个也不难,前头几个清热的方子里用的大都是凉药,却有一味独活是微温辛苦之药,岂不奇怪。”纪婆婆点头:“可是,既要清热的自然都该是凉药才对,怎么却多出一味不对路的呢,怪不得老夫人说这些都是庸医,连药性都不知,便胡乱开药,真真的该杀。”棠梨摇头失笑:“方子是有些不妥,这味独活却并未用错,独活虽是微温辛苦之药,却归肾经,在这个方子里是一味引经之药,也是这味独活,才能看出病人是热毒攻肾。”花管家是真的服了,眼里尽是敬佩之色,先头他还总觉得棠梨年纪太小,虽说看好了老夫人的病,也让人不太敢相信,可今儿听棠梨这一番话,才知这医术高低真是不分年纪的,那些七老八十的尽是庸医,似棠姑娘这般十六的,也极可能是一位药到病除的神医。不看别的就冲这连病人的面儿都不见,只看方子就能知道病症的,估摸整个大梁也找不出几个来。虽心里服气却抓住了棠梨话里的关键,忙道:“棠姑娘说这病难治,就是说还有的治了。”花管家可是个知根知底儿的,这病人可是齐王殿下当今皇叔啊,这身份尊贵不亚于皇上,若非群医束手,断不会四处求医,也更不会凭着一个药方子就找来岳州,亲自登门留下这药方子,明摆着就是逼着老爷说明大夫的下落,只不过齐王殿下大约也猜不到,给老夫人看病的神医竟是一位未出阁的姑娘,正因如此老爷才如此为难。不过,既棠姑娘一看方子便把殿下的病说的**不离十,想必是有法子治了,若不用诊脉就能治病,就太好了。想着,不禁满含希望的看向棠梨。棠梨:“对医者而言,并无不可治的病,只是此病却极为麻烦,便是我亲自出手也并无把握能治好,更兼若治这病只用药怕是力有不逮,需沿经络xue位行针相助方能见效。”花管家刚升起的希望嗤一声xiele大半,心里叹了口气,也明白棠梨话里的意思,是啊,那齐王殿下再尊贵也是男子,棠姑娘却是未出阁的姑娘,男女大防,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还要行针,这行针隔着衣裳可不行,需得没有遮挡方能认xue,这如何使得。老夫人皱了皱眉:“全丰这般年纪,怎做起事来越发荒唐了,这样的方子送来做甚?”花管家见老夫人脸色有些薄怒,忙道:“回老夫人,老爷也知不妥,只是这病人的身份不同,加之亲自登门,不由分说就把方子留了下来,根本不容老爷推拒。”老夫人却哼了一声:“身份不同?什么身份,便是天王老子也没说强逼着大夫看病的,我倒是想知道什么人如此的不讲道理。”花管家瞄了眼棠梨才道:“那个,回老夫人是齐王殿下。”老夫人一愣,怎么会是他呢,说起来在大梁这位皇叔身份贵重战功赫赫,的确比天王老子还牛气。棠梨也颇为意外,暗道,原来冷泉里那人竟是一位王爷吗,难怪余宝胜要倒霉呢,得罪了皇族没要他的命都算运气了。老夫人脸色凝重:“棠丫头,这齐王并非寻常皇族,他虽是排行最末的一位皇子,却是太后所出,只是生性淡薄,说句大不敬的话,若他有心皇位,如今坐在九龙御座的便不是当今万岁了。”棠梨大为惊诧,没想到这位齐王殿下竟如此尊贵,心中却也十分佩服,想这世间千万年,王朝更迭,归总来说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莫不是为了名利富贵,而真正能看破富贵,淡薄名利的人真是凤毛麟角,尤其这位还出身皇族,帝王之位唾手可得时选择放弃,只做一位闲散皇族,却又在国家有难之时,挺身而出,这样的人可与圣人比肩了,如何不让人敬佩。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