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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寿堂紧闭的院门被撞破了,一群人高马大的护卫以闪电之势冲入眼帘冲到行刑长凳前制住正在实施杖打的家丁,甚至没有松绑抄起长凳就跑,快得莫说围观众人,被接走的朱姨娘都没闪过神。青石板地面上一滴又一滴鲜红醒目流淌至院门外的血迹无声说明着方才的一切为真,在院内之人开始回过神来时,永福郡主沿着斑驳血迹领着护卫们款款走来。“大姑娘,你在胡闹些什么?!”傅宗弼暴怒声响起,对于这个大孙女他是真怒不可遏,叫不回来只能他亲自出面处理,新账旧账,这两日老太爷心头不知累积多少怒火了。今天是万寿节假期的最后一日,傅归晚正在郡主府后院的花圃中洒水时听闻殷家大老爷前往傅家,猜到可能要出事,叫玉无瑕领二十名护卫随她即刻赶过去。永福郡主率领护卫策马奔腾而过扬起的飞尘又一回呛得路人们纷纷捂鼻遮眼,一路纵马疾行来到傅府,原本留下便以调遣的护卫即刻上前禀告府内情况,直言郡主赶来得真及时,再过半刻钟他们就要冲到后院行动了。郡主长鞭一挥,将护卫们全部带着,气势汹汹冲向后院。此刻面对傅老太爷的怒火,她尤为淡漠:“当晚亲自捉住朱姨娘和婵姨娘的人有三个,我也在,我承诺过朱姨娘会保住她的命叫她指证幕后主谋,本郡主说话算话。老太爷真想杖毙,打死你的表妹小妾给亲家交代吧;一个贱妾敢谋害怀孕的少奶奶,打死她都是你这个表妹小妾占大便宜了。”“晚儿胡说些什么,不得再胡闹!”傅经柏急急出声打断,打不断,都要走下台阶去,没料到长女竟然就走了?傅归晚可没想跟这对脑子有问题的父子多费唇舌,把要说的话说完转身疾走,任凭身后多少叫唤咆哮声都懒得搭理,留着他们自己慢慢交代吧。回到明珠苑前,叫护卫们把守好,没她的允许别放任何人进来。原本被关在自己闺房的六姑娘傅归淳也已经被接到明珠苑,正扶着生母抹泪关怀问切,她们留在庭院中,护卫将绑在长凳上的朱姨娘放在院里,六姑娘奔跑来后也不敢再多提一句能否到花厅里?只敢向姚黄要杯水,长姐的明珠苑寸土寸金,朱姨娘满身血污,日头再晒,她们也不能多惹事,否则惹长姐厌弃就完了。看到长姐回来,傅归淳连忙和生母跪下来给长姐磕头,傅归晚淡淡道:“这回不必谢我,我既然承诺会让姨娘终老,自然会保你的命,本郡主一般说话算话。”“不,不,奴婢该谢一定得谢,多谢大姑娘……”朱姨娘衣衫脏乱占满血迹,说话声音都透着虚弱无力,哭得眼泪鼻涕流出来了,又弄脏了六姑娘刚给她擦干净的脸。板子落在身上时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再也没有比劫后余生更庆幸的事:“今后大姑娘有任何吩咐,奴婢一定当牛做马的回报。”“贯雪给收拾两间安静的屋子,归淳扶你姨娘跟着贯雪去休息。守丹懂医术,让她给姨娘瞧瞧够了。这些天你们先住在明珠苑,等此事了结再回自己的院里。”傅归淳扶着生母千恩万谢后跟着引路的奴婢离开,郡主刚走到堂屋喝杯茶,玉无瑕就跟进屋禀告:“管家在院外候着,傅副相请郡主到颐寿堂和亲家说话。”“叫他走,不愿意走就敲昏送走。”玉无瑕领命退下,不到两刻钟又折返禀告:“傅大老爷到了,被阻拦在院门前很生气,他不进来了,叫郡主即刻出门跟他走。”“还真是个窝里横。”傅归晚啧啧,吩咐道:“把人拖进来,然后,”郡主比了个手势,交代道:“放在太阳底下晒着,过一刻钟送到雅风院,就称傅大老爷中暑气昏倒了。”护卫长再领命告退,郡主又叫张女官,交代道:“送走傅经柏后,你带四名奴婢和四名护卫去找傅副相和亲家老爷,明白告诉他们:本郡主还没有老眼昏花糊涂透顶,亲自捉住,岂能不知谁才是真正的主谋?我承诺朱姨娘保住她的命她才愿意出面指证,本郡主既然承诺就不会言而无信,傅副相真要给亲家交代,把府上的辛姨奶奶打死,若非他多年放纵,如何能养出这么狂妄的小妾?把话撂下就走,别跟他们多费唇舌。”“是,郡主。”傅归晚站起来,最后交代姚黄守好院子,酉时前谁都不见,倘若有闹事者便敲昏送走。与此同时,大姑娘的护卫闯进颐寿堂劫走快要杖毙的朱姨娘仿若一阵狂风席卷着后院,二夫人宋氏拉住要冲出去的丈夫,大侄女既然掌控住全局了就别再多添乱。三姑娘傅归潆一颗心直直下坠,她就知道大姐没那么容易能罢休撒手不管的。同住一院的表姑娘辛佳蕊安抚她:“潆表妹,有伯祖父在,咱们无需担心。”三姑娘傅归潆也想这么想,凭两个姑母的受宠必定能抗住长姐的威压,可心中总有股挥之不去的不安,她总觉得大姐动怒起来完全敢先斩后奏,到时候再找祖父做主也没用。二姑娘傅归湉听闻,迁怒般地抄起床铺里的枕头给狠狠砸了,这下好了,她想找长姐献个殷勤带她进宫都不可能了,大姐必定没心情搭理她。昨日岚山诗社的另一个副社长送帖子来通知她:岚山诗社要解散,三公主要备嫁,出阁前都不会再出宫,社里大部分社员都退社了,现在只剩四五个社员没走,根本无以为继。傅归湉被弄得措手不及,好好的为何要解散诗社,这对她太突如其来了,想进宫见三公主把事情弄清楚,可现在长姐火气正旺,三公主又见不到,她还怎么进宫?二姑娘又气又烦躁,又抄起圆桌上的雏菊杯具给砸了,发泄般地砸了闺房许多摆设。颐寿堂内,傅老太爷咬牙赔着笑脸对亲家说:“都是我这大孙女太任性妄为无理取闹,愈发的放肆不服管教,贤侄给老夫个薄面别与之计较,等经柏带她过来,再让归晚给贤侄好生赔罪。”殷大老爷还没接话,张女官就领着奴婢和护卫们到了,将郡主交代的话转达完就离开,走得干净利落片叶不沾身,根本没理会傅副相的呵斥叫嚷,他们是永福郡主的奴婢,又不是傅副相的奴婢。“贤侄——”“人都是偏心的,傅相的心所有偏向小侄明白,可我女儿嫁到傅家才一年多就被害得差点连命都没了,更何况她怀着您的曾孙,拿个替罪羔羊来顶罪就当真伤情分了。”殷大老爷打断对方,脸上的笑意犹在可丝毫感不到他在笑:“我相信郡主,我更相信您推出来的这位没理由害我女儿,还请傅相你给殷家个交代。”傅老夫人作壁上观,端起茶杯慢慢喝,对于丈夫还试图狡辩将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