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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是奇怪,今年知客僧比往年来的晚许多呢。”她这样一说,厅内夫人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了,不由议论纷纷起来,姜老夫人与王夫人的过招就此揭过。之后各府太太们闲聊着,终于有守在门外的下人进来禀告说已经看见知客僧往这边走了。夫人们面上不动声色,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这边大大小小有十数个待客厅,也不知道知客僧会进哪几间?不只是姜老夫人所在的小厅,其他厅中的太太们同样派了下人在门外观望。脚步声近了,又远了,知客僧每走过一个厅门,厅内之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眼看着知客僧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各个厅中的夫人们有了同样的疑问:奇怪,难不成今年入了高僧眼的人家正巧在一个厅里?“快去看看师父进了哪个厅!”马上有下人回禀道:“进了明心厅了!”其中一间待客厅里坐着泰宁侯府与固昌伯府的女眷,杜飞雪忍不住开口:“怎么可能没有颜表姐?”被提到名字的少女十四五岁模样,生得雪肤花貌,气质娴雅,闻言淡淡道:“飞雪表妹别乱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比我字写得好的大有人在。”杜飞雪听了不服气:“颜表姐就是谦虚,去年明明只有卢楚楚与你不分上下,一同得了疏影庵的师太称赞的,今年卢楚楚订了亲没来,颜表姐的字就是咱们这些人中的头一份,那明心厅——”说到这里杜飞雪一愣,叫道:“哎呀,我想起来了,皎表姐就在那里呢。”她说着扭了头,央求固昌伯夫人朱氏:“娘,我想去那边瞧瞧,说不准就是皎表姐拔了头筹呢!”这厅里的人俱是好奇不已,朱氏想着两家是姻亲,女儿过去也不算什么,便点头应了。杜飞雪大喜,拉住朱颜的手道:“颜表姐,咱们走吧!”“我就不去啦——”“颜表姐,你就不好奇有谁的字比你还好吗?”朱颜一听,不由去看泰宁侯夫人,见母亲冲她点头,这才随杜飞雪去了。明心厅里,已是人心浮动。按着惯例,每年会有五到十家的佛经被挑选出来送去疏影庵,而今这厅里总共七八家,难不成全入了高僧们的眼?哎呀,到底是自家姑娘厚积薄发还是高僧们老眼昏花啊?几个颇有自知之明的夫人默默想。她们不由把目光投向姜老夫人。是了,黎府的二姑娘去年就被选上了,据说大姑娘的字也不错。知客僧向众人见过礼,走到姜老夫人面前,语出惊人:“不知这册经书是贵府哪位姑娘抄的,疏影庵的师太想见一见。”第47章李代桃僵知客僧走到姜老夫人面前的一瞬间,就把屋里屋外的所有目光吸引到姜老夫人身上,她顿时生出一种飘然微醺的感觉,是以当目光落到知客僧手捧的经文时,一时没有任何反应。而后,当她从那短暂的美妙感觉中清醒,看清了佛经上的字体时,心中陡然一沉。这字体,既不是大姑娘黎皎的,亦不是娇娇的。按着往年惯例,西府姑娘们的手抄经文会被装在一个匣子里送过来。她近来右眼几近失明,只靠左眼视物,哪里有耐心一一翻阅,不过是重点看了大姑娘的,随后草草扫了一眼放在黎皎下面的那本,依着经验可以断定是四丫头的。姜老夫人心念急转:这手抄佛经出自黎府,大丫头和二丫头的她仔细看过,五丫头的翻了一下,四丫头的扫了一眼,那么就只剩下了三丫头和六丫头。六丫头年幼,绝无可能写出这样的字,不,就是满京城又有谁能写出这样的字来?这分明,是乔先生再世啊!姜老夫人用眼角余光迅速扫了坐在身侧的邓老夫人一眼,捕捉到她嘴角的笑意,心中一顿。原来老妯娌对此心知肚明,那么,就算再不可思议,只剩下了唯一的可能:三丫头!姜老夫人的沉默引起了知客僧的疑惑:“老夫人?”姜老夫人迅速回神,面带微笑道:“是我们二姑娘的。”邓老夫人剧烈咳嗽起来,强忍住震惊盯着姜老夫人。她真没想到,这位素来讲规矩重礼仪的乡君会当着她的面做出李代桃僵的事来。她先前只担心佛经送到东府时姜老夫人见了三丫头的那本经文会动歪脑筋,特意把三丫头的佛经压在了最底下。姜老夫人眼神不好,除了一直和二丫头不相上下的大丫头,其他人的她是没有耐心看的。万万没想到啊,姜氏居然公然夺了三丫头的风头安在二丫头头上!邓老夫人险些气炸了肺,刚要开口,就收到姜老夫人警告的眼神。姜老夫人再次开口:“娇娇,还不过来。”黎娇迎着众人欣羡赞许的目光施施然来到姜老夫人身边,心中高兴极了,又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直到她下意识扫了知客僧小心翼翼捧着的佛经一眼,这才愣住。不对,这根本不是她写的!黎娇半低着头,旁人无法窥见她的惊骇,已是有人夸赞道:“乡君,府上二姑娘真是沉稳,不愧是您亲自教导出来的。”姜老夫人一听,就好似三伏天饮下了一盏冰镇的酸梅汤那么舒爽,一开始的那点犹豫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她劳心劳力教养二丫头,等的不就是这个吗?担心黎娇失态露出端倪,姜老夫人悄悄掐了她一下。黎娇一个激灵回神,心中虽困惑不已,面上却恢复了平静。“请女施主随贫僧走吧,疏影庵的无梅师太想见你。”室内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室外则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这一刻,黎娇激动得险些晕了。无梅师太便是那位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外人,每年这时候对各府姑娘们最大的荣耀不过是得到那位师太一两句称赞罢了,而今天,无梅师太居然要见她!黎娇早已忘了追寻手抄经文的真正主人是谁,抬头挺胸跟着知客僧出了门,沐浴着无数赞叹目光往疏影庵去了。明心厅里顿时炸了锅,其他厅中的夫人们按耐不住赶了过来,把小小的明心厅挤得密不透风。姜老夫人享受着众人的追捧,神清气爽。邓老夫人则脸色沉沉,一言不发。趁着姜老夫人去净手的工夫,邓老夫人跟过去,低声责问:“乡君,那本经文可不是二丫头抄的吧?”姜老夫人立刻左右四顾一眼,见无旁人才松了口气,不慌不忙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弟妹要当众说出来?”邓老夫人气得手抖。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皇亲贵胄,扯下那层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