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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话。陆老夫人脸上划过一丝心疼,不过想起外头如今对陆家的那些说法,还是沉了脸,“也是她该受的,纵然有再大的事,在家里闹闹也就罢了。”“非得闹到外头去,真是丢人。”她气了有一息的功夫,再次说起萧知的时候,虽然还是沉着一张脸,但语气还是和缓了一些:“罢了,那孩子也是可怜的,且先这样吧。”左右崔妤进门也还有一段日子。等到萧知缓和了她跟老五之间的关系,再说吧。平儿见她未再提起此事,总归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想着还是得找个时间去寻五夫人一趟,同她说一说,免得她日后被打得措手不及。虽然。以那位五夫人的心性和手段,恐怕早就猜到事情的风向了。***而此时的马车内。陆重渊的马车比萧知的要大上不少。其宽敞程度,甚至在容纳两个人的情况下还能在中间再摆放一把轮椅,一张茶几,以及一只小橱柜。橱柜里摆着一些吃食,瓜果糕点,应有尽有。至于茶案上,便摆着一只香炉和一只红泥小炉,莲花样式的鎏金香炉里正燃着迦南香,此时那香气变成引线,袅袅从香炉中升起。而那红泥小炉里煮着一壶茶。茶水已开,萧知收回思绪,握着一方帕子提起茶壶,倒了两盏茶。庆俞驾车很稳,纵然行在小道上,也没有一丝颠簸,倒出来的茶水除了最初的轻晃之外,之后就变得四平八稳、风平浪静了。“五爷,茶。”萧知把茶盏推倒陆重渊的跟前,然后捧着自己的那盏茶,低着头又不说话了。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马上就要见到哥哥和师父了,也不知道陆重渊看到他们后会怎么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哥哥和师父的身份都不简单,一个还被重金悬赏通缉着,一个是早应该死在天牢里的人。但凡被其他人瞧见,都可能遭来杀生之祸。可现在她竟然要亲自带着陆重渊去见他们了。抿了抿唇。萧知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等到又喝了一口茶,这才逐渐压下心底的紧张和担忧。她其实自己都觉有些奇怪。竟然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不假思索的带着陆重渊过去,明明之前,她还对自己说不要再轻易相信其他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相信陆重渊会帮她,相信他即便看到那样的情况,也不会多问。陆重渊看着眼前那盏茶,却没有握于手中,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目只是在那杯茶盏上落下一眼,便掀了眼帘朝对面那个低头不语的萧知看过去。方才。她突然跑到他的面前,语气郑重地问他,“五爷,我可以相信你吗?”这应该是她嫁给他后,第一次用那样郑重的语气和神情,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没有问她,只是迎着她那双紧张到有些担忧的眼睛,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陆重渊的眼前浮现出刚才的画面,那个语气郑重,神情急迫又紧张的女孩,在他点头之后,脸上忽然就绽开了一抹笑。那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笑。像是雨后初霁,又如拔云见日,带着信赖和肯定,她半蹲在他的面前,仰头望着他,水波潋滟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她就那样望着她,仿佛在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他没有问她要他做什么,也没有问她要带他去见什么人,虽然他心里隐约能猜到一些,今天他们应该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至少这个人对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而她要他做得那件事,或许也并不轻松。毕竟以她的性子,如果不是真得没了办法,她绝不可能找上他。可陆重渊的心底竟然有些开心。这比他以前打胜仗,加官进爵,被万人跪拜都要来得开心。马车停了下来。庆俞在外头说,“五爷,夫人,到了。”萧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抬了头,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身掀开一角身后车帘,外头的天早已黑了。这里不比闹市,没几家铺子,也没什么摊贩,甚至连那灯笼都像是怕耗了油钱似的,都没点上几盏。可萧知还是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四周,眼见外头并无什么人,这才松了口气。看向陆重渊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被他那双清明的凤目看着,那颗高悬的心更是怎么都落不下来。还是陆重渊察觉出她的紧张,率先开了口,“走吧。”“啊”“好,好的。”萧知收敛起心里的慌张,呐呐道。等到两人下了马车,萧知便又重新把那块软毯放在陆重渊的膝盖上,替人细细盖好之后,她先是看了一眼昏暗狭窄的千秋巷,然后又朝陆重渊看过去。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就这样仰头望着他,同他说:“五爷,我们进去吧。”陆重渊垂眸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庆俞把马车放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推着陆重渊往前,萧知就站在陆重渊的身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陆重渊的一只手。千秋巷住得都是三教九流的贩夫走卒。这个时间,他们不是在外头卖艺讨生活,就是背着担子挑卖着,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些妇人和小孩,大概是担心不安全,每家每户的门都是紧闭的。隐约能听到几声孩子的哭啼和狗吠声。萧知不说话。陆重渊也就没有发问。倒是庆俞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两位主子都没有开口,他自然也就不好开口了。等走到一间宅子前。萧知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看着眼前这间屋宅,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就连握着陆重渊的手也收紧了一些,可也没过多久,她就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转过头,朝陆重渊看过去,“五爷,我们到了。”“嗯。”话音刚落。她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没一会功夫,就有人来开门了。四周虽无灯火,但天上的月亮还是十分清亮的,门一开,外头站着的几个人就循声看过去,站在门后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一身广袖长衫,衣炔飘飘,面容温润秀雅。正是——被众人搜寻已久的永安王世子,顾辞。骤然看到顾辞。庆俞竟是生生地愣住了,这,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