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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有多想,听到这话,轻轻哦了一声,就去厨房了萧知舀了一盆水,浸湿帕子,擦了一回手,她能听到身后的轮椅声离她越来越近,低着头,擦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你”陆重渊停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张口,他有许多话想问他想问她,这一天的时间,你都去了哪?他想问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他想问她,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才能原谅我?他还想跟她说“我知道错了。”陆重渊张口,声音很轻,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同旁人道过谦了,可今天却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真心实意,懊悔不已。他伸手,似犹豫,最终却还是小心翼翼握住了她的袖子,“阿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回?”“我和你保证过,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不会让你担惊受怕,这是真的,如果我”他刚想发誓。萧知就转过了身,她站在陆重渊的面前,低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陆重渊,我能理解你的做法。”眼见他突然迸亮的双眼,她红唇微抿,似有犹豫,“但我没办法接受。”为了留下她而想出这样的法子。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这样的做法,她接受不了。陆重渊原本伸出来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和眼中的光亮也突然变得黯淡起来,他有些艰难的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知道她的心情。她曾经那样信任过一个人,却被骗得那么深。她好不容易一点点改变自己,把所有的信任和希望毫无保留的寄托在他的身上,可他他都做了什么样的混账事?比起伤他那么深的陆承策,他又能好到哪里去?想要留下她,并不能成为欺骗她的借口。他也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更能理解一个人在被欺骗的那么深,重拾信任,再把这份信任寄托给别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可现在,他亲手击碎了这一份信任。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萧知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她把手里的帕子放在一旁的水盆里,然后她蹲下身子,就在陆重渊的面前,伸手覆在他的脸上,叹道:“我没有怪你,真的。”“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别人。”“我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想要一个人好好安静一段时间。”“那你——”陆重渊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不安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后面其实还有句话,他不敢问。如果你一直过不去心里这一关,那该怎么办?萧知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有些东西,她现在也答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夜。萧知借口自己得了风寒,未免传染给陆重渊,索性搬去了东厢房。后头几日,她还是会嘱咐底下人把汤药端过去,两人三餐也是在一道用的,但彼此说话的时间却少了很多。萧知以前是个爱笑、爱说话的姑娘,几乎只要有她在,五房看起来就是朝气蓬勃的,可如今她说话的次数少了,整个五房的气氛也就变得压抑了许多。底下人颇有猜测,但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柳述倒是不顾忌这些,今日替陆重渊施完针便直接去找了萧知,问她,“你跟陆重渊是不是吵架了?”萧知一听这话,却是想也没想就笑着驳了。“师父在想什么?我和他好端端的做什么吵架?”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如意呈上来的茶盏,亲自端到了他的面前,佯装轻松的说道:“我真是得了风寒,他身子刚好,我怕过给他才搬到了这。”此时屋中无外人。柳述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并未饮用,而是看着她,沉吟了一会,才道:“阿萝,你从小就不擅长说谎。”他在太医院任职多年。萧知以前还是顾珍那会便常爱往皇宫跑,见得次数也不算少,后来又有多年师徒情分,柳述对她的了解并不比她的那些亲人少。他握着手中的茶盏,看着她说道:“你如今性子是沉稳了不少,但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说完。他把目光落在她修长的手指上,一顿,道:“你每次说谎或是紧张的时候,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总是忍不住搓揉在一起。”这个小动作就连萧知自己都没有察觉过。此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这两根手指微微蜷曲,正互相搓揉着。她的脸色变了下,迅速分开了两根手指,但一直紧绷着的身形还是跟泄气似的,突然颓败了几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也只是很轻的一句,有些泄气的样子,“师父,你可以不要问我出了什么事吗?我不想说。”柳述皱着眉,嘴唇张了张。但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发问,感情这回事,旁人再怎么介入都是没用的。他端起手里的茶盏喝了两口,然后才同人说道:“行,你不要我过问,我就不问。”“我今日过来除了这桩事,还有一桩事要同你说。”“什么?”萧知抬起眼帘,问他。“陆重渊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日后也无需再施针了,等他再吃几服药,休养一段日子,估摸着也就好了。”柳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完。他又跟着一句,“阿萝,我当初同你说的话还有效。”萧知眼眸微动,似是有些不解他的话,等反应过来,霎时就变了脸色。不等她开口说话,柳述便看着她继续说道:“阿萝,你现在陷得还不深,还可以走,等你陷得再深些,纵然我想带你走,你恐怕也走不掉了。”“师父”萧知怔怔看着他,张口,但红唇蠕动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她还是埋下头,叹道:“您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柳述见此也没有说其他话。他只是又看了萧知一会,然后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等到柳述走后,如意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知,叹了口气,问道:“您是在想五爷,还是在想老先生的话?”萧知朝如意看去。她跟陆重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意是唯一的知情者,她跟了她多年,有些东西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她。这会,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情,交握着双手,低垂着眉眼,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如意见她这般,抿了抿唇,同她说道:“您是在担心,担心五爷也会成为第二个陆世子,担心如今起了这样的头,日后他也会为了别的,再骗您?”被戳穿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