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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去吃些东西。她很担心他。从太皇太后崩逝,霍长渊就未流过一滴眼泪,这反而叫人更担心……好生劝着下,霍长渊总算开始吃些东西了,虽然不多,但好歹有吃下去,两位嬷嬷和赵菁菁费了许多心思,在这吃食里添了补药,将他这十来天亏空的补回来。好在他身体原本是不错的,十五这天中午,赵菁菁陪着他出了门,两辆马车前往皇陵。郾城的这个新年过的很沉闷,天灾人祸,即将过年时太皇太后又崩逝,就连皇上,在丧事结束后都病了两日没上朝。马车内很安静,没有往日霍长渊逗她的声音,赵菁菁掀开帘子往外看去,街巷内倒是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但穿的都是素色的衣裳,没有过年的喜庆。赵菁菁轻轻翻了翻袖边,转过身,发现霍长渊在看她。“怎么了?”“你瘦了些。”说着霍长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之前吃多了,如今瘦一些也好。”赵菁菁两句话带过,并不想说下半年cao劳的事儿太多,她也没歇息上几日。马车内再度安静下来,出了大道后一段山路,到了皇陵前。马车在这儿就得停下,之后步行入内,香琴和来福他们扛着箱子,从立柱往内,一段坡路,尽管是下午的天,四处却都透着森冷。守陵的士兵见是江林王世子,查了人数和带来的东西后便放了他们进屋,皇陵内因为常年都有人来守,还会有宫中妃子因为各种原因被送到这儿来,所以建有屋舍。太皇太后崩逝日子不长,皇上派了人来要日日烧纸祭典,屋舍内倒是一应俱全,赵菁菁让香琴将带来的酒菜备好,和霍长渊一起去了墓前,扫了雪,给太皇太后祭酒。“太奶奶,我们来看您了。”赵菁菁抚去碑前落下的雪,将酒递给霍长渊,后者缓缓倒下,眼眶泛着红,却没有说话。赵菁菁看了下天色:“天快黑了,让来福他们摆灯。”灯架摆在墓的不远处,一盏盏的灯都是这几日赵菁菁带着安园的丫鬟们扎的,数米长沿在屋前,一盏盏点亮后,犹如是一条花灯路,照亮着这皇陵的寂静。花灯中有霍长渊许诺过的,也有他当时特意安排要说给太皇太后惊喜的,那些字,还曾时他提过,要让太奶奶猜了拿奖励的。赵菁菁将一支香递给他:“你亲手去点剩下的几盏灯。”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天上班,上午忙忘了设置存稿箱时间,让大家久等了☆、064.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剩下的灯都是霍长渊题字的,每点亮一盏,里面字就会映衬出来,“永享安康”四盏灯点亮后,霍长渊的手轻轻一颤。“我听两位嬷嬷说起过,太奶奶在先帝在位时就不理宫中事物,她在宫中多年,许多事看得通透,唯独只放心不下你。”“嬷嬷说,你与太奶奶是缘分,当初你生下来时太奶奶还没见过你,便与你心系着,后来王妃去了寒山寺,你在府中被照顾的不周还生了病,她便将你接入了宫,这么多孩子之中,她最疼爱你。”宫里不是每位皇子公主都过得好,母妃不受宠的,照样要被宫人欺负,但太皇太后并非每个都会去插手。所说的缘分,便是如此罢,未见时心系着他,见了他便再也不舍得他受苦,养在身边悉心照料,什么好的都给他,只要霍长渊开口的,太皇太后必定都会给他。如果他要求个一官半职的,在太皇太后那儿绝非难事,皇上是个孝顺的,对皇祖母又是极为的敬重,只要她提的要求没什么不答应。“就是因为这样,太奶奶更希望你好好活着,像以前一样,否则她泉下有知,就该为你担心了。”赵菁菁仰头看他,见他不动,轻轻按下他的手,点下最后一盏福寿灯,“老人家有说喜寿,太奶奶这岁数,走的无病无痛,也是老天爷给的福泽。”“你可知太皇太后为何要接我入宫?”赵菁菁望着他没作声,等他往下说。霍长渊看着香顶端的星火,看着一路亮着的花灯,缓缓仰头,又浸入了夜色中:“母妃走后,父王将我留在了自己院内,几个奶娘照顾我一个,但我当时闹腾,谁的都不愿意喝,便瘦了许多。”“后来接连换了很多奶娘,我吃的依旧不多,到能吃奶羹时已经一岁多了。但因为换过的人太多,那一场病,太医诊出了中毒,却始终查不到原因。”赵菁菁一怔,真的是中毒?!“消息到底还是走漏了些,但这些年宫里说起来都是病了一场,太奶奶听闻后,本已不理这些事,直接命人把我从王府接到了宫中。”霍长渊扭头看她,嘴角有一丝笑意,“那是我最快乐的几年。”没人敢欺负他,也不会因为他不吃饭,就剩下些冷的羹汤摆在那儿,太奶奶还会哄着他睡觉,让他睡在内榻中,拍着他入睡,给他讲皇家事,讲过去的一些官员,讲她年轻时入宫前离开郾城去游历。霍长渊那时才知道,自己也不是没人疼的,不用哭着去父王那儿要母妃,也不用一点错就要挨手心板子,更不会被李侧妃说些不好听的话,他有人护着有人疼,他有靠山。“六岁那年,太奶奶生了场病,皇祖父担心她身体,便让父王把我接回王府,彼时我已经开始识字了,也到了去学堂的年纪,皇祖父就让我和太孙他们一起念书,每日由来福他们陪着我入宫,下午回来,我还是能每天见到太奶奶。我学得好连皇祖父都夸我,但没多久,我又病了。”赵菁菁揪着帕子,心尖儿一阵闷疼。是秦姨娘说的那件事,险些要了他性命。“也是多亏了我挑食的毛病,没有吃几口就放下了,不过从那以后我知道,这王府里,不是有人厌恶我,而是有人不想让我活。”霍长渊顿了顿,那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学会了一个词,叫藏拙。太皇太后的话还在赵菁菁耳畔回荡,霍长渊的话又让她心颤,五六岁的孩子就要学会如何掩藏自己。所以了,江林王府内没有兄友弟恭,也没有子女长孝,他从能开始玩的年纪就玩起来,成了这郾城中头号的纨绔,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坐着世子之位被人数次上奏都无所谓。可他真的是无所谓吗?“她教我为人处世,教我如何孝顺父母,教我如何去待你,可我都没来得及孝顺她,她就走了。”霍长渊怔怔看着墓碑方向,甚至,他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若是我,我细心点,早点发现她的异常,不对,我那几日就该每天守在宫中的,守在她身旁,或许就,或许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