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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追悔莫及。见女子哭得可怜,卫如海手足无措。外面有家丁来报,说哥哥回来了。一个壮硕的汉子进来,问明白情况后,拨出寒光闪闪的宝剑来要宰了卫如海,被那女子架住:“哥哥莫是杀了他,小妹我岂不成了未亡人了?”那汉子便道:“即这么着,你小子得把我妹子娶了,否则我就摘了你的脑袋!!”就这么着,卫如海才答应这门亲事,哪知回到府中一看,夫人早回来了,原来她的马车坠崖之后,卡到树上,夫人便攀了树枝爬上来,寻不着老爷,只得自家先回了府。卫如海后悔不已,只得跟夫人把这一夜的经历讲了,夫人虽然哀伤,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让老爷把那女子娶了,那女子过门后,老爷不曾入她房中一日,后来生下一个女孩,也是在山中那一夜所得,她们母女的存在,就像一根山枣树上的刺一般,扎在夫人心上,却又奈何不得。第33章这周姨娘倒也是个痴情的,只呆呆望着老爷充呆雁,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痛苦,如一把经年的生了重重锈迹的钝刀子,生生切割了十几年的芳心,连带着她的女儿映婳的目光也跟着裹挟了一抹阴翳。这母女俩模样、性情都是出奇的像,就像一个背着阳光而站的人,阴影里又罩着另一个背光而站的小人儿,区别只在年龄罢了。见她们母女的身影消失在大红洒金木门的门口,倾城眸子里含了一抹阴郁,就像想起了阴暗角落里的什么物件儿一样,冲母亲道:“今后别再让涟漪跟映婳一处耍了,她还小,倒被带坏了的。”母亲敛翠蛾眉拧成了结,“裴姨娘也真是不通情理,有什么怨的恨的,只管冲妾身夫妇来,何苦挑唆孩子们,罢了,今儿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个不好的了。”裴姨娘母女,卑微如空气中的尘埃,哪怕沾了水汽凝结成了雾,也是想抬举了,便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不喜了,光芒索性强烈些,那雾也就很快散去了。于是众人又热热闹闹地吃着归宁筵,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四周绽放的牡丹花馥郁的香气时时袭来,和着美味珍馐入腹,无比惬意。用罢了归宁筵,母亲冲倾城笑道:“离家几日,不知道是否想念先前绣楼?妾身可带王妃到后院去瞧瞧。”这样一说,倾城还真有点想念,便冲王爷道:“王爷可否愿与妾身同往?”王爷与王妃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连体婴儿一般难舍难分,见要往她素日闺房中去,也来了兴致,遂点头道:“筵罢访香闺,如此雅事本王如何能够落下?”遂由夫人引着,入了垂花门里,径往后院绣楼而来。一进院门,只见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一如倾城在家之时,绣楼前那一树紫藤罗郁郁葱葱的长势十分茂盛,那枝蔓顺着木梯架子直爬上二楼楼台,凉棚一样荫蔽着绣楼闺房,就像一只大鹏鸟张开翅膀护着一位仙女一样。倾城一壁同他往里行走,一壁说道:“这株藤萝树,原也有些来历,乃是当年一个云游道士所赠,说是与妾身有着不解的渊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道:“本王名藤,与你是结发夫妻,同气连枝,想来那道士所言不虚,如此说来,我倒要好好看看这株藤萝树了。”于是到了那树跟前,见一架碧叶如滴翠浓瀑一般,那上面挂满的酷似喜字型果实仿佛在贺着他们的新婚之喜,让人看着越发的生出喜乐来。“本王五福轩里也有一架这样的藤萝,只是年岁大些,楚王府未建之时,便已生在那里上百年了,想来京中再也没有第二架了的。”“藤萝当是王爷的本命树了,妾身受这树藤萝的荫蔽十几年,如今又成了王爷妃子,真是终身都受藤萝呵护了的。”“这就叫命中有缘推不走了。”一壁说着,一壁进到楼中。入室便觉牡丹熏香扑鼻,倾城冲母亲笑道:“我已不住这房子了,还熏着牡丹香不成?”“何止是牡丹香,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和你在家时一样的,妾身每日都命人打扫的。”顺着红木楼梯上到二楼,进到倾城闺房当中,见锦帐大床上红绫刺绣牡丹花锦被叠得平平整整,胭脂粉色纱帐上挂着驱蝇梅的香囊香袋,红木雕花妆台、牡丹花纹铜镜、黄花梨木雕花开富贵桌椅都一尘不染,光可照人,金镶宝石绣球型香炉里牡丹香的烟雾正在袅袅生起,弥散到整间房里,像慈母的双手一样温柔地抚摸着每一件寝具、摆设。王爷不禁赞道:“王妃这颗明珠,是在这样的贝室中蕴育而出的,怪不得了。”夫人笑道:“武德将军府的后花园中也有一个养花的暖房,听说王爷极爱花草的,可有兴趣过去瞧瞧?”说着,冲倾城使了个眼色。母女相处十几年,倾城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便对侍香、伴芳道:“你们引着王爷去瞧瞧咱们那花房,虽不能和王府的相比,倒也很小巧别致,这回子我乏了,想在这绣楼歇歇脚,就不随着前往了。”王爷一听来了兴致,忙让侍香、伴芳引着前去。夫人看他们一行下了楼去,直到走得远了听不见脚步的声响了,方冲倾城正色道:“儿呀,这几日究竟在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你竟然连母亲的信也不能回?”倾城一听吃了一惊,不解道:“母亲何出此言?孩儿我不是给您回了信的吗?”母亲面带无奈的慈嗔:“那回信分明是侍香模仿你的笔迹写的,当我看不出来?平日家你们主仆在闺阁中闲弄丹青,她虽然临摹你的笔迹是极像的,但终究是有分别的,去瞒旁个倒还可以,哪里瞒得了母亲我。”见倾城还不肯如实说,夫人又道:“接着侍香回信后,我更加忧心忡忡,担心你在楚王府里出了什么事情,有心前去探视,这王府又不能随便去,只好忍下,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夜里竟然梦见你被一个妾氏刁难,要想出不用粪肥给花施肥的法子来,醒来也觉得荒谬,你是嫡王妃,一个妾氏如何能够为难得了你,可我终是不放心,那梦里的情形那样清晰,就跟真正发生了一样,我便日思夜想的,苦心琢磨出了骨粉肥来,索性给暖房的牡丹花用上了,只盼着归宁这一天问个究竟,所以方才打发走了王爷,儿呀,如今这房里没有别人,有什么事情你可跟娘说啊!”素日常听人家说母子连心,倾城今儿算是知晓了,于是杏眼中含了晶莹的泪花,轻颤着丹唇道:“娘……”这里面有在王府中的波折,有对母子天性的感动。见隐瞒不过,倾城便把在楚王府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原以为自己现在和楚王已经合好,甜蜜得像浸在蜜坛子里一样,母亲应该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