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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巴极为不满,若是不抄,那就让不满升级,你只要抄了,清廷给你的册封才会和你抄的经文一起发出去。十岁的孩子对大喇嘛这个尊贵无比的位置未必有多么大热衷,但如果不能获得册封,他除了死路再无别道。他双手合十,回道:“谨遵大皇帝嘱托。”康熙到归化城时还是午后,当大喇嘛抄到五十遍时天都已经发黑。康熙就一直坐在上首,或看书或批折子或盯着这孩子瞧,连一旁站着的阿灵阿都已经腿在忍不住打颤,可康熙就是不肯叫停。草原的夏天不比京师,白日艳阳高照,但到了深夜依然是凉风呼啸。在点灯时刻,行宫大门敞开,一阵阵冷风倒灌进殿里,已经有太监为康熙递上了披风。阿灵阿余光瞧着,康熙爷自在地裹着自己的披风,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歪着,完全不在意座下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顶着冷风在抄经。阿灵阿也知道,这是康熙淬了毒的恨意,作为帝王被欺骗被轻视的恨意。也是康熙示威与弹压的手段,让十岁的孩子畏其威,再怀其德抄到第六十遍的时候,大喇嘛的手终于崴了下,笔“咔哒”掉在了地上。康熙这时候才说:“罢了,天黑了,朕先看看这些吧。”太监双手奉上大喇嘛已经抄好的那些,康熙翻看了两眼后,说:“大喇嘛,恕朕直言,您抄经的字不够工整。桑结嘉措是藏地知名的上师,学识修养举世无双,就算您只有十岁,可在他座下也不该有如此的字啊。”大喇嘛双手合十回道:“我出身并不在黄教之地,当年桑结嘉措选中我后迫使我与家族分离,却也并不迎入大喇嘛应住之地,而住在域外之所。多年来只有两名老仆,三名喇嘛与十余位看守,名曰清修实则监视,故而未能精习教义藏文。”他垂着头继续说道:“此番教徒慧眼,识破诡计,才让我得以恢复自由。我知大皇帝及先帝对藏地恩惠无边,愿意协助大皇帝定蒙藏、安教徒。”“哦?”康熙甩了甩佛珠,似乎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大喇嘛可一说,朕也可以一听。”大喇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这为太皇太后所抄佛经乃我之本分,我定当抄完,请大皇帝将这佛经发出时另替我将一道法旨发遍蒙藏,那准噶尔部噶尔丹乃蒙藏不共戴天之仇人,数次侵犯草原各部落,毁万世之太平,我教教徒当同仇敌忾。”康熙闻言微微色变,脸上露出了点玩味的笑意。“大皇帝已册封哲布尊丹巴为漠北大活佛,我尚未授比丘戒,请大皇帝邀请后藏喇嘛与哲布尊丹巴共同为我受戒。届时请您广邀各部落主持会盟,为我册封,观我受戒。”授比丘戒是藏地活佛最重要的仪式,藏地大喇嘛身份尊贵向来只有后藏大喇嘛可以为之册封,哲布尊丹巴活佛乃是康熙强行抬举的,素来为桑结嘉措等人不齿。大喇嘛如今主动愿意请哲布尊丹巴加入为他授比丘戒,无异于自降身份。康熙笑了笑说:“哲布尊丹巴应是很高兴听见大喇嘛这话。”这话是哲布尊丹巴高兴而不是他自己高兴,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见到这般康熙依然不松口,大喇嘛痛下决心说了最后一个条件:“桑结嘉措困我多年,我自知受教不足,听闻大皇帝的京师聚集天下贤才,大皇帝的皇子们各个天资聪颖才干非凡,我自请入京与他们共同研习教义,直至成年再回藏将天下精粹传我藏民。”大喇嘛已经把自己能说的条件都说了出来,康熙闭着眼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几个条件。阿灵阿瞧着康熙的神色不是全然没有心动,而再看大喇嘛,十岁的孩子把自己能想到的、能说的、能做的都搬到了台面上,可面对的是长他三十岁的人精,他不由心急起来。大喇嘛眼神望向阿灵阿,里面写满了求救。阿灵阿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慌。果然,不多久康熙睁开了眼,朝大喇嘛笑问:“入京学习吗?如果你不止想学教义,而是学会更多的东西回藏后就像那桑结嘉措一样与朝廷背离呢?那朕岂不是大谬,不但保你性命,还为你送上武器?”大喇嘛愣住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这点。他的耐心已经耗尽,最后一昂头、心一横说:“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再不绕我,那只能把这头拿去。”刚才那一条条像个十足的小大人,而这一句却是十足的孩子气。康熙畅快地笑了出来,末了取出已经写好的圣旨交给阿灵阿。“明日等大喇嘛抄完经,将这封册封诏书一起颁布。”阿灵阿双手接过,又朝大喇嘛尊敬地行礼:“恭喜大喇嘛。”大喇嘛脸上满是惊喜,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保下性命,正如阿灵阿说的那样,由他自己保下性命。康熙见他大惊大喜的神色,语重心长地说:“大喇嘛还小,既不知道人心的善变,也不懂得人心的疯狂,更没尝过权力的诱惑。刚才你说的条件朕都答应,会如你所愿一一照办,也会如你所愿在你成年之时送你回藏,但希望你受恩于此,不会有食言善变、背弃朝廷的那日。”大喇嘛瞪圆了眼睛,站在那儿独自体悟康熙的告诫。其实,康熙对大喇嘛的告诫,源于他在近四十年在宫廷的浸yin。对于皇宫来说,人心的疯狂和权力的诱惑是一张张开的大嘴,吞噬着最后的良知。你很难知道这种疯狂的起源,它可能只是一瞬间的恶,也可能是来自无尽的渴望,也可能是源于多年的嫉妒。…这一年的七月七对宫中众人来说格外喜庆,康熙为藏地大喇嘛举行授比丘戒仪式的消息传回宫中后,太子亲自前往宁寿宫叩拜太后,恳请太后在今年的乞巧节主持家宴一并庆贺。太后自然无不可,于是皇贵妃拟了名录,请遍了在京的蒙古王公贵戚,她又让内务府在宁寿宫前开了戏台说是要好好热闹一番。珍珍和攸宁这日陪着皇太后和德贵妃在宁寿宫的殿内闲坐,德贵妃已经快九个月了,太后又怕热怕晒,两人都没有去前面的戏台,而是拉上珍珍和攸宁,四个人凑在一起打叶子牌。德贵妃依然是那一孕傻三年的样子,另外三人欺负她记性不好,联手把她手里近百两黄金的筹码尽数赢了过去。四阿哥进殿来请安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额娘鼓着腮帮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皇太后捏了把她的脸说:“大儿子都要成亲了,跑我这儿撒什么娇呀!等皇上回来你也快临盆了,生下孩子让皇上成倍的补贴你去。”德贵妃扶着肚子伸手叫着胤禛:“扶额娘回去,他们都欺负人。”胤禛暗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