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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子刻出来的,一个赛一个的孤傲。“皇兄……”萧寅初小声唤他,贝齿咬着口中软rou,差点没哭出来。萧何心中百转千回叹了个气,心道自己只这一个meimei,惯着些也无妨不是?“过来,”萧何招手,示意她坐在榻上。小桌上摆着满琳琅满目的吃食,都是萧寅初平时多用了两口的,她对吃食一向不上心,有吃点没吃点一天都这么过,萧何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索性一股脑都带了。萧寅初的长发还有些湿润,随手挽了个髻垂在脑后,依言吃了点好克化的小米粥。萧何盯着她吃饭,如盯着人上刑,一口都不让少。“你今日,把代城君打了?”“咳……咳咳咳!”萧寅初一个没防备,咳得小脸通红。“啊?”这禽兽……居然告状去了!萧何正襟危坐:“当时不知道他是何人?”“不……”萧寅初话在口中转了个圈,平生第一次选择了朝哥哥撒谎:“不知道。”被meimei小鹿般的眼睛盯着,萧何差点没板住脸:“你可知他是谁?”“皇兄方才说了,代城君。”萧寅初撇嘴道。她不是深宫娇养、不谙世事的小公主,相反她的天赋极好,尤其在朝政方面,不逊色于她的两位兄长,萧何只当她闲书看多了识得,并不觉奇怪。“为何打他?”萧何轻声问:“代城君状告到父皇处,说你把他打了,现在伤势重得很,今夜留宿在宫里了。”萧寅初:“……”那人铁牛般的身子,居然会……伤势太重?“花、花镜!”萧寅初气得头晕,高声。“哎,奴婢来了。”花镜连忙捧了个东西过来,朝二皇子行礼后匆匆退下。萧寅初抱着她的小米缸,手指全埋进洁白的米里扑腾,情绪慢慢平稳下来。栖雀宫几个宫婢都是手巧的,给公主的小米缸缝了好些小衣服,今日套的就是个红白色的老虎头套。萧何失笑,欣长身子跨过炕桌,戳了戳meimei的米缸:“多大的人了,还抱着它。”“若非他先不敬,我打他做什么?”萧寅初平复下心情,争辩道,回想起秦狰铁板似的身子,感觉头更晕了。萧何双目一冷,下午情形他都听说了,只当是那代城君在接住meimei的时候,手脚不干净。他腾地一下站起:“我知道了,初初在宫中好生歇息,皇兄替你去料理干净。”“啊?”萧寅初抱着小缸缸站起来:“皇兄这就回去了?”范五、范六为二皇子披上大氅,萧何眼神冷得似冰,看向meimei的时候才带了点冰雪消融的暖意:“父皇尚在太极宫中等你我回话,今夜立冬,雪天路滑,你这几日轻易别出门了,万事有皇兄。”“皇兄慢走。”萧寅初乖巧地把萧何送到门口,目送他在大雪中离开。“公主,天儿冷。”花镜轻手轻脚走上来,为她披上了斗篷,她惊叹道:“二皇子对您真好啊,奴婢在小厨房听说,代城君伤得还挺重,已经人事不省了呢。”秦狰是代地未来的主君,稍有不慎赵、代两地就得起龃龉,赵王肆去年刚打下了骊国,赵国现在是府库空虚、战马疲惫,如果此时代地有乱,会是很麻烦的事。“真有病这么严重?”萧寅初轻声问,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奴婢也只是听说而已,您别担心了,宫中那么多太医呢。”花镜劝道:“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歇下罢。”萧何回去复命,赵王肆思索几番,给表弟那多送了点赏赐,安抚情绪,至于让女儿赔礼道歉?他女儿是不可能赔礼道歉地。翌日早,太医院回话,代城君病得更重了,直接病因便是脸上鞭伤发肿发溃。消息传来,萧寅初正在给小米缸换米,上好的御田胭脂米呈淡淡的紫色,米香四溢,在她纤细的雪白指尖下搅动,时不时挑出两颗坏米,放在一旁的金缕篓子里。“那他要如何?”萧寅初没好气问道。“代城君要您去给他奉药,赔礼道歉,”花镜蹲在公主脚边,为她轻轻捏腿:“二殿下一口回绝了。”“呵。”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萧寅初放下米缸,细眉挑起:“罢了,本宫去瞧瞧,到底病成什么样了。”.殿外下着小雪,偏殿里烘着热热的炉子,毕竟地龙算是个稀罕物事,不是每间屋子都有的。秦狰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小憩,耳闻外面一阵嘈杂,挑灯突然拔高的声音格外清楚:“属下拜见公主,公主万安。”他的黑眸一下子睁开,轻瞥了门口,又缓缓合上。萧寅初浑身被罩得严严实实,从帽下看了一眼挑灯,轻声说:“带路。”挑灯推开殿门,寒风卷着雪粒子往里灌,花镜服侍萧寅初褪下雪屐,她小巧鞋头缀着一颗拇指大的明珠,踩在太医院有些简陋的偏殿地上。自她进来后,屋里浓烈的药味里,好像被掺入了一缕若有似无的甜香。太医院几位医正听说闻喜公主驾到,忙不迭冒雪赶来,萧寅初隔着珠帘打量了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轻声问:“祝太医,表叔现在如何啊?”她的声音如珠似玉,带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分明口中唤的是亲密称呼,却仿佛隔着冻上的江河湖泊。祝太医拱手道:“启禀公主,代城君昨夜发了高热,一直不省人事。”萧寅初看他并不真切,也不是真的来关心他的,转问起:“药方给本宫看看。”萧寅初身子一直不好,常年要吃各种治病的、滋补的药,所谓久病成良医,她扫了一眼,知道这是一副治伤风的药。“原来是因燥起热,被这伤勾起的病啊,”萧寅初轻扬了下药方子,指着上面一行字:“本宫倒是觉得,这方子里再加一味黄连,会好一些。”她将方子递还给祝太医,眼神轻微一收,祝太医心下顿时了然。“公主说得也对,那就……再加半钱黄连?”祝太医建议道。代城君确实是因燥起的高热,用黄连也算对症,就是这味药极苦,他老人家怕是要遭一下口腹之罪了。“加一钱。”萧寅初冷冰冰道。祝太医只好挥毫加药,花镜郑重地接手去煎,众人拱手告退,殿中很快只剩下萧寅初一个。她慢步接近矮榻,不等撩起珠帘,秦狰已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一直醒着,自然也听见了改药方的事,她就是故意的。俊脸还带着鞭伤,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秦狰的身材高大,浑身透着一股莫名的傲慢和阴沉。萧寅初后退了一步,镇定道:“您醒了。”按说此时,他们彼此只是‘闻其名,却未见其详’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