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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虽然坚持的时间不长,却依然叫建昭帝和郗齐光这对儿父母感到惊喜。建昭帝拿着一个红木的小弹弓,颜色鲜艳,小孩子最爱这一类,“来,坐起来,这个就是你的了!”元宵圆溜溜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也随着建昭帝的动作转来转去,小嘴张着,留下了一串晶莹的口水。“啊啊啊!”他上手去抓,建昭帝把手挪开了,再抓,又扑了空,再抓,结果依旧是一样的。元宵出离愤怒了,艰难地坐了起来,看向在一边儿看戏的郗齐光,小手指着建昭帝,“啊啊啊”地叫着,似是控诉。不曾想,他坐了起来,建昭帝直接把红木小弹弓塞到了他的小爪子里,元宵赌气,一下给扔了出去,脸蛋鼓鼓的。一看就知道生气了。郗齐光笑道:“别以为是小孩子,人家就没有脾气了,这小子火气大着呢!常常只要不遂他的意,就闹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的,吵得我脑瓜疼!”“偏偏吧,就是不想惯着他,你不管他还不成,这嗓子要是哭坏了,臣妾也心疼,没准儿还要被心疼孙子的父皇母后再训一顿,他实是早慧,竟知道如何来换到自己所要的。”建昭帝摩挲着下巴,笑着道:“那这样的话,这小子当真是精得很,真是聪明!不愧是朕的儿子!”说得高兴了,又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就亲上了他胖嘟嘟的小脸,却因着小家伙还记着仇,小拳头攥了起来,一下下锤在了他的脸上,和雨点儿打在脸上一般,不痛不痒的。建昭帝也不恼,慈父之心满满,仗着臂力好,还在怀里掂了掂,“这小子确实脾气够大,不过生在皇室,年纪还不足周岁,大了也就大了,没脾气那才不好。”元宵少有这样的经历,觉得好玩,还笑出了声,建昭帝见他喜欢,一直抱着他飞着玩儿,父子俩个亲密无间,都没郗齐光站脚的地儿了。眼见元宵额头的软软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了,郗齐光才叫停,“好了,别抱着他玩儿了,纵是个小孩子,那也是有分量的?您就不觉得手臂酸软?还是快叫您身边的那个善推拿的小内侍给您揉捏一番吧,不然,可能明日都抬不起手了!”又拿出手帕,看着还想要爬出来,和父皇一起玩儿的元宵,细致地给他擦汗,“今日就到这里了,不许闹你父皇!不然今天的鸡蛋羹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记得了这三个字的发音,元宵一下子就抓住了郗齐光的衣襟,哇哇乱叫。“他还这么小,才六个多月,能吃这些吗?不会克化不动?”“这事儿臣妾问过乳母了,乳母说孩子满五个月后可以适当地吃一些其他的,因为他越长越快,食量越来越大,奶水已经不能满足他的生长,不足以让他维持过长时间的饱腹,才征得了母后的同意,在大半个月前,给他开始喂米汤,米糊,稍微加一点点盐或是糖,也让他嘴里有点味道,这不,就忘不了了。”房间里暖得很,郗齐光把他的衣裳解开,给他用温水擦着身上的汗,胳膊上的rou一节节的,如同莲藕一般,拍上香粉,“之前谦嫔和欢嫔不是给他做了口水兜和肚兜?我瞧着倒是好得很,料子软,穿着就舒服,颜色还鲜艳,这臭小子那日拿着都不撒手,今儿就给他换上,让他稀罕个够!”说到这儿,郗齐光又状似无心道:“这谦嫔和欢嫔,当真是老实得很,可这一手绣技,当真是好!配色也鲜亮!之前总有宫妃让两人帮忙做针线,也不晓得拒绝,量越来越多,臣妾曾经私底下也劝过她们,别性子这般软和,人家看准了就欺负你,可她立不起来,直到她熬得夜里都不睡,臣妾才让她给这小子做个肚兜,也算是敲打,她们才安分!”“这两个月,可是给他做了三四件肚兜呢!还有两顶虎头帽!她二人实是有心了。”这时,湄秋将东西呈了上来,,建昭帝拿了起来,口水兜上绣的是猫抓球的式样,憨态可掬,做工细致,肚兜上除了锁边,并无纹饰,想来也是顾及小孩子肌肤娇嫩,受不得刺绣磋磨。“这宫中也许久没有喜事传出了,年底连大封都不曾有,正巧,那便封赏她二人吧。她二人受了委屈,依旧尊上,不曾有过怨怼,德行可嘉,便同封为容华吧。”“看样儿臣妾又要命人送出去两份礼了。”“梓潼难不成还差这两份礼?若真的差,朕帮你出了便是!”建昭帝调侃道。郗齐光嗔他一眼,“光是皇上每月赐下的,都不知道够臣妾送多少份儿的礼了,”说着又转头看向浔冬,“女子嘛,总归是爱美的,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盒螺子黛,到时候给她们一人送去一盒,还有头面,一套春兰的,一套迎春花的,皆是白玉所造,春兰清雅幽静,给谦容华,迎春花俏丽可爱,给欢容华,还有两套海棠花的头面,皆是嵌红宝的,给她们一人一套。”“其余的,按照旧例来就是了。”建昭帝笑道:“你这会儿又大方了!”“总不能叫人家白做工,她们知礼,那是好事,可臣妾不能因着人家心实就可劲儿剥削她们,臣妾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她们位分不高,又是宫女出身,平时打点,银钱也是捉襟见肘,我看她们的首饰,有许多都老旧了,也没淘换,这些首饰,权当是臣妾添补了。”宫中哪个妃子靠着宫中这点月例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还不是身后有家族支撑着?对于谦容华、欢容华这等宫妃来说,就实在为难了。郗齐光拉着乱动的儿子,拍拍他颇有弹性的小屁股,白嫩嫩的,“别动了,再动打你屁股!”这小子脾气大,又生气了,又见吸气管的耳坠在眼前摇摇晃晃,小手直接拽上了郗齐光打着秋千的珍珠耳坠,当即她的耳垂剧痛。“皇上,皇上,快点儿帮忙啊,我的耳垂都要豁开了!”郗齐光不敢动,只得拽着元宵的小手,建昭帝手忙脚乱的上前帮忙,一把就把他的手扒拉开,抱起他,就下意识地想要斥责。低下头,对上元宵明净如琉璃一般的眼睛,矮矮短短的身子,甚至连站立走路都不会,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就止住了口。将人塞给了旁边的乳母,去问坐在了一边的郗齐光,“梓潼如何了?耳垂还疼么?可见血了?”郗齐光捂着开始肿了的耳垂,稍微碰了碰,倒吸一口凉气,见血倒是没有,只是得好一阵儿没法儿戴着重物了。“无碍,就是疼一阵儿,最近一段时日,离了这些金耳坠儿宝石耳坠儿便好,好在我还有一些金丁香银丁香,这东西轻便不说,还能不让耳洞长死。”接过递来的包在帕子里的冰块儿,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