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是我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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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破了! 有人还在城内与辽军血战,有人却已冲出西门,也与辽人血战…… 东门的宋军越来越多…… 城内血战的宋军,越来越少……也在无形的压力之中,慢慢往东! 种愕倒在地上,双手颤抖不已,他脱力了,在抽筋,他个人武艺极为强横,已然不知杀伤多少辽人,连手臂都已然麻木…… 周遭亲卫架着他,依旧到处拼杀! 一条条街巷,一个个路口…… 种愕眼中泣血,口中大呼悲号:“死罪,死罪啊!恩相啊……恩相!” “叔父,叔父,我可终于找到你了!”种建中从一个巷弄之中冲出,身边已然不过十几个人! 种愕忽然站定,不论左右亲卫如何架着拖着,他就是不动,转头看着,其实他也知道,亲卫架着他在跑,在往东边跑! 他不跑了,看了一眼冲到近前的侄子,语气带哭:“不走了,回头,死在此处就是,不敢再见恩相!” “侄儿随叔父一死就是!”种建中气喘吁吁,却话语决绝! 种愕看了看种建中,摆摆手:“你走,你快走,你走,出城往北,快快到塞外去寻恩相,把城破之事告诉他,让他早作打算,引兵往西去,速速南归!” “不,我不走!叔父一死,我又如何敢见太傅?我又如何敢归家乡!我不走!”种建中面色坚定! 长街东边,不远,又一队辽人过来了,二三百人之多! “走!快走!北去塞外,救太傅之命!”种愕伸手去推,双手颤抖不已! “我不,我不走!”种建中倔强非常!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害得恩相身死塞外,你我种氏一族,何以面对天下人!”种愕瞪着双眼,泪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这是悲怆! 却见种建中忽然拔腿就起,不是往西,而是往东,口中大喊:“叔父,侄儿与你断后,叔父快走,叔父快去塞外寻太傅禀报,叔父去救太傅之命!” 话语之间,种建中已然往那二三百辽人迎去! “唉……不孝子孙,不肖子孙!”种愕急得怒骂,东边看看,西边看看,种愕忽然大呼:“建中,回来,叔父力竭!你带着叔父冲出去,快回来!” 种建中脚步一止,立马回头,到得面前,躬身背对:“叔父上来,我背着你,我背着你冲出去!” 种愕再也不多言,上了种建中的背,叹了一口气,在种愕耳边说道:“叔父此番,本也该死,你为何要如此倔强?” “叔父,此败,非战之罪也,咱们得冲出去,得去找太傅,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带给他,得去救太傅的命。太傅天纵之才,乃神人也,定还有力挽狂澜之策!”种建中咬牙在说,却也在安慰,安慰种愕,更是安慰自己。 只想着只要把消息快速带给狄太傅,只要给狄太傅反应的时间空间,狄太傅一定会是那个救世主! 因为,狄太傅从来没有教大宋有过任何失望,如今,一定也如此! “马,去找马,城西往南有马,快去!要去塞外,岂能没有马!”种建中左右呼喊! 种愕在种建中的背上,微微闭眼,泪水横流,咬着牙,咬得吱吱在响…… 西城门早已洞开,城外也在大战,宋军在此,至少有万余之多…… 种愕出得城门,见得漫山遍野的宋军,第一时间就问:“何人开此城门?何人开此城门?” 却是周遭之人,皆是不知。 身在局中,种愕早已看不清全局,他以为周边宋军越来越少,是厮杀中皆伤亡殆尽了,却是出得西门来看,竟还有这么多人,自是气愤不已……zWWx.org 还有这么多人,便是还有一战之力,虽然辽人势大,但并非就没有胜利的可能。哪怕当真不胜,种愕也有言,死尽也要守城! 而今,却是这么一个局面…… “擅开城门者,定斩!定斩!”种愕气愤怒喊,却也在挣扎着从种建中的背上下来,抽筋的症状已然消解不少,他得下来自己走! 种建中见此,呼喊在问:“马呢?马在哪里?马怎么还没寻来!” 出得门来,乱战之中,辽人的阻力并不太大,显然辽人军力,也是不够用了……已然挡不住冲出城来的万余宋军! 激战之中,宋军慢慢去了…… 萧特末站在城墙之上,长长松了一口大气…… “萧使,可否派人接着掩杀追击?”萧惟器在旁问道。 萧特末俯身看着一切,摇着头:“谁还有力?谁还有力去追……” 萧惟器顿了顿,也是叹气:“可惜了,马匹还在七八里之外的大营里。” “日头也要落了……”萧特末唏嘘说着,这一战,竟是当真打了一天,整整一天!却听他再说:“终究是破城了,终究是破城了,国运在此啊,国运在此!” 萧特末说完这句话,慢慢蹲下,然后席地而坐,不管周遭多少尸首,他坐着,已然也是精神萎靡,歪歪斜斜,靠在城垛上,偏着头,轻声一语:“找些吃食清水来……” “快快快,快与萧使去寻清水与吃食……”萧惟器话语说完,肚子也咕咕在叫。 西边远处,山林之中,无数宋人趴在一个小溪旁边,俯身牛饮,一边牛饮,一边卸甲,甲胄随意一扔,喝饱之后,随地一趟…… 种愕坐在地上,慢慢抹泪,接着旁人送来的清水却是不喝,口中话语不停:“皆怪我,皆怪我,是我,我是备战不周,是我有轻敌之心……” 种建中在劝:“叔父已然把所有准备都做了,奈何……” 种愕摆着颤抖的手,他真在自我反省:“我心中大意,当真大意,如此好城池,火炮也有,粮草也够,是我心中大意,自以为这般城池,必然不破……是我之罪也!百死不足弥补之罪!” “叔父……”种建中也跟着抹泪…… “合该早早拆屋……合该……再多多叮嘱军将!合该日夜开工,把那护城壕沟挖得更宽更深……合该……”种愕捂眼在泣! 他真犯错了,他并未轻敌,但他下意识里轻敌了,这些年,胜得太多,胜得太大,胜得有些迷失了自己,胜得有些下意识自信过度! 他甚至从未把自己代入到敌人的角度里去思考问题,国破家亡之际,报仇雪恨的哀兵,契丹何以纵横天下几百年? 何以? 契丹不善战乎?不敢死乎?不骁勇乎? 种愕捂着脸,已然痛哭流涕! 种建中抹着眼泪:“叔父定要振作,胜败乃兵家常事,事已至此,唯有戴罪再报家国社稷,再报太傅大恩,叔父当速速想定谋划,万余人马还有,该往何处再去啊……”佩奇粉嘟嘟的大宋好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