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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多日,应是会宿在正殿吧?”铃儿没听懂她心里企盼,只满脸得意:“王爷在福晋院子里用的午膳,另让邓公公吩咐,让咱们院子里今晚上不许落锁。”姝菡瘫坐在桃木椅上,明明满室暑热,却感兜头一盆冷水浇来。是夜,铃儿伺候着姝菡沐浴,将不知哪儿得来的花瓣撒进她的浴桶。姝菡心里头烦,披着浴袍便气哼哼回了寝居。屋子里灯火正亮,摇曳烛光里,已经换好了寝衣的安亲王正拿着本经书坐在八仙桌旁出神。姝菡膝一软,险些站不稳。铃儿本跟在她身后,在门口见王爷这身装束,便不再进去,只在外头顺手替他们掩好门。安亲王听见动静回过神,抬眼看像呆若木鸡的女人。“过来。”他声音不大,甚至算得上温柔。姝菡却感觉他情绪似乎不大好。可还是要认命过去。“听福晋说,伤俱养好了?”姝菡不敢说谎:“嗯,就是还留了些印痕没消。”安亲王于是伸手去撩她的浴袍,动作极其自然熟稔。姝菡吓得一把攥住他带着厚茧的大手。安亲王脸上辨不出喜怒,只用单手锢住她两臂,也并未十分使力,已直接将她圈在怀里贴紧,是个美人背入君膝的姿势。姝菡知道自己在抖。安亲王自然也知道。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浴袍半褪下来,光晕里,光洁皮肤上果然有一道刺目红痕,那是废太子的毒手。安亲王用他经年带着的扳指,无比缓慢地沿着那鞭痕的烙印,一寸一寸掠过,似乎想借此将它悉数抹去,那动作仔细得甚至不带丝毫欲.望。姝菡却觉得,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guntang起来。虽她没经过人事,却也觉察,今晚的安亲王,似乎不同往日。不。应该说,他比往日更可怕。“王爷。”姝菡试着开口。“嗯?”安亲王一边答她,一边在烛光里继续摩挲她裸露的伤痕。姝菡壮着胆子,亦带着些讨好:“您出门这些天,臣妾为您抄了卷经文,想呈给您看。”安亲王没作声。姝菡便试着直起身,将身体和他稍拉开些距离。安亲王并没阻止。姝菡借机彻底站起身,复又背对他将袍子裹紧。姝菡用她仅存的冷静回忆,先头为太后抄的那卷经,似乎收在床头的红木匣子里。她走到床边,将匣子打开,小心取出半沓梵本。盼着这部远道而来的能净化身后煞神的骇人心性。没等转过身,一具火热身躯已经压在她身,生生将她挤压在床榻上。连她捧着经文的手都被压制在身下。她咬着牙,拼尽最后心力。“求王爷,熄了灯。”作者有话要说: 大灰狼在外面受了伤,心情不好,要吃了小白兔疗伤,你们猜,作者菌会不会让他得逞?☆、【缘起】海棠院中的灼灼花海早已陨落殆尽。夜色里,檐下的气死风灯悬在半空,身不由己被忽左忽右晃动,任一盏烛心被摧杀得摇摇欲坠。屋子里的灯却亮得正好。一盏烛心氤氲,纱罩上的莲花纹映照在东墙上,晕成了半壁风景。姝菡纤弱身躯适时正被安亲王按压在床榻,姿态说不出的旖旎,却未能道出此刻真意。她方才口中讨了饶,求他熄灯,只为留下名门之女的最后一丝体面,心里却终究意难平。便是做个寻常农人家节衣缩食的贫户娘子,也总好过眼下的不堪。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里的泪花便锁不住,只一滴一滴顺着她粉嫩面颊沾湿了织绣锦被,比烛泪更烫人心扉。安亲王便是在这时候起了身,收了心。姝菡感觉到身后的压力撤去,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半晌后才有了动静。“有酒吗?”安亲王已坐回了桌旁如是问,声音里罕见些许疲惫。姝菡还犯着晕,在榻上一动不动。安亲王指望不上她,遂环视了一周,终于自己站起身,朝窗下走去。那里摆着个琉璃酒盏,配了两只五彩斑斓的酒盅,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想来是小邓子备下用来给他助兴。他倒了一杯,仰头满饮。如是三杯下去,似是不过瘾,索性端起酒盏统统灌进喉咙,火辣的感觉从齿颊贯通胃肠,灼人也疼得痛快。可惜,终究是酒入愁肠。随着哗啦一声,琉璃盏在青砖地上跌了个粉身碎骨,门外伺候的小邓子闻声轻轻敲了门板。“主子可有吩咐?”安亲王头都没抬,无比平静地吐出个“滚”。外面便又是一片死寂。姝菡这时候已经坐起身,如何不知自己犯了大忌讳,没的回环。可她不后悔刚才的违逆。“臣妾败了王爷的兴,请王爷降罪。”是副自暴自弃、十分找死的口气。安亲王没答她。姝菡复又开口:“王爷可要移驾,或是让人请了福晋来接……”她不擅长揣测人心,但也知安亲王怒火不小。安亲王听到,这才把脸转过来。那是副古井无波的面孔,不喜也不悲。隔着灯影,明明模糊,姝菡却隐约在这假面背后看出了些许痛苦,还有更多不甘。安亲王没有回答姝菡的问题,反倒问她:“身上的伤,还疼吗?”倒像是寻常的关心。姝菡起身走近了些,去归拢地上的琉璃碎片,以防有人走过划伤了脚。“早就不疼了,便是背后那道看似恐怖的红印子,至多一个寒暑也总会消的。”安亲王喃喃自语:“会消吗?”可它此刻明明十分刺目。这样的伤痕可以消去,那当今天子、他的皇阿玛给予他的耻辱,又何时会消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