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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都跑不完,他有爷爷,有父亲母亲,还有大伯伯母,还有两个哥哥,季寒是亲的堂哥,阎望楼是没有血缘的哥哥。他最喜欢家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家的笑容那么明显。两个哥哥会教他打架,班级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两个哥哥比他大三级,学校里没人敢欺负他。那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一段。完不成的作业还可以去哥哥面前诉苦,季寒哥哥会教他写,阎望楼哥哥有时候甚至会帮他代笔。后来,父母私下的抱怨被他听到了,他慢慢意识到,父亲跟大伯不是一个奶奶生的。父亲不满意大伯掌控季家,爷爷也不满意。父亲的抱怨咒骂越来越阴毒,每每偷听到他都会吓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理解,明明每个人都生活得很好很富足,甚至大伯一家住的别墅才是很小的两层,院子也是小小的,爷爷跟父母住得宅子却大得没边,但父亲却总是希望大伯一家去死。直到那一天,大伯真的死了。不光是大伯,还有大伯母,还有楼哥的父母,而他的亲堂哥却几经生死才勉强活了下来。季思文知道这是父亲和爷爷做的,他不敢说,甚至不敢去探望两个哥哥,他害怕看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季寒哥哥,也害怕看到咽下悲痛扛起一切的阿楼哥哥。再后来,他的父母也死了。爷爷说,那是季寒哥哥做的手脚,从此,季寒不是他的哥哥,是杀父杀母的仇人,不共戴天。深夜里,季思文也曾经想过,如果父亲和大伯是一个奶奶生的,他们会不会天然亲近,不会做出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事?可惜,这个假设永远不存在了。现在,姜乐珠的话又揭开了这道陈年伤疤,季思文的精神恍惚了一刻,难道他也要走上爷爷的老路,他的两个孩子也会像父亲大伯一样你杀我我杀你,他的两个孙子也会像他和季寒哥哥一样,不管小时候多么亲密,最终还是要成为仇人?“唔——”方婧一声难受地低哼,唤回了季思文的神智。方婧蜷缩着,姜乐珠估计为了确保效果,用了很霸道的药,弄得她肚子疼,有点像是痛经的感觉。“就算生下来是傻的残的,我也要我的孩子出生!”季思文狠狠地瞪了姜乐珠一眼,转身朝着方婧走去,“婧婧,别怕,咱们这就去医院。”“站住——”背后传来姜乐珠尖锐的喊声,季思文回头看了一眼,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姜乐珠,“你、你这是哪里来的枪?”姜乐珠握着木仓的手在发抖,“这是我从自家射击场偷偷拿出来的,你忘了,我不仅马骑得好,射击也是不错的。”她毕竟是燕城名媛,跟罗绫绫和方婧这种在底层长大的不一样,骑马、划艇、射击等等做为精英都是要学习的,姜家就有一个正规的射击场。“季思文,我不允许你有私生子。”姜乐珠咬着牙,“爸爸说男人可以花心,只要那些外面的女人不威胁我的地位就行。你去找方婧我能忍,但我绝对不能让她有孩子!”她指着季思文的枪口慢慢移向方婧,瞄准了她的肚子,“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那打胎药起效,你要是敢过去,我就朝着她的肚子来一下,保证她这辈子都再也生不了孩子。”“你——”季思文脑门上青筋暴起,看看脸色发白的方婧,他终究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方婧流产,更何况以方婧的性格,如果肚子里没有他的孩子,估计他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季思文赌了一把,他赌姜乐珠不敢开枪。他毅然地转过身,朝着方婧走去。“嘭——”的一声,枪响了。季思文呆住了,方婧的手脚都被绑着,根本就没法动弹,知道自己是躲不开这一下,她闭上了眼睛。只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影扑了上来,他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残影,扑到了方婧身上,将她牢牢地护在了怀里。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119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倒是有人大力地撞到了自己,方婧疑惑地睁开眼睛,看见一颗笑出来的小虎牙。“阎望楼!”所有人都惊呆了,他是怎么在枪响的一瞬间扑过来的?!季思文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他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他输了。他没能护住自己的女人,在枪响的那一瞬间,分明他的位置更有利,如果他能在第一时间扑过去,肯定能护住方婧,但他没有动,却是从门口冲进来的阎望楼用身体帮方婧挡住了危险。他一直深信自己是爱方婧的,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能更好地跟她在一起,他也有信心给她幸福。现在,这信心却被姜乐珠那一枪击得粉碎。因为,在枪响的那一刻,他迟疑了。一瞬间的迟疑,错过了护住方婧的机会。他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爱她,没有在危险的时刻想都不想地扑上去帮她挡。而另外一个男人却做到了。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愤恨还是后悔,季思文没有去查看阎望楼的伤势,反而冲着姜乐珠扑了过去,声音撕裂:“你这个贱人!”姜乐珠早就吓傻了,两个手下也吓呆了,他们这一趟只是过来教训跟姜乐珠抢男人的小三,并不知道姜乐珠偷了家里射击场的枪,更没想到姜乐珠真的敢开枪。更严重的是,姜乐珠打伤的,那可是季家家主过命的兄弟,季风集团的小阎王!姜乐珠整个人都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看着季思文双目通红,面色狰狞地扑了过来,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嘭——”第二声枪响,季思文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多出来一个小洞,很快,那小洞里就冒出了血。季思文颓然地倒在了地上。只不过几秒钟,他的意识就模糊了。他似乎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最信任的父亲和母亲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消息,以为即将被逮捕,冒着大雨离开了家,舍下了他和爷爷。那一年,他十五岁,才刚刚学会偷偷开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他开着车追了上去。可惜,他始终没有追上父亲的车,他眼看着父母进了自家的私人小飞机,深夜的飞机上自然不可能有人,父亲亲自驾机,他眼睁睁看着飞机离开了地面。“爸爸——”季思文喃喃地喊着,他不相信父母就这样抛下了他。也许是深夜,也许因为暴雨,也许只有过几次驾驶经历的父亲技术并不好,也许就像爷爷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