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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她最爱的人的一生。如果说这世上当真有性本恶之人,周子骏绝对占一个,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恶魔。——人类之所以斗不过恶魔,是因为人类尚有人性和善念。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我觉得隐形车车也很带感啊~☆、第50章“喂,阿予,周子骏他出狱了……”谢昳刚说完这句话,本就电量不足的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她不确定江泽予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反应确实过分激动了。诚然周子骏这个人让她充满了心理阴影和恐惧,可他既然是保外就医,行事也不会太过嚣张。何况,她已经不再是十二年前那个如履薄冰、孤身一人的女孩子了,她现在有他。狂跳的心脏逐渐回复正常的跳动频率,她一遍一遍说服自己,然后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补了一会儿妆,才将将遮住泛红的眼圈和苍白唇色。十五分钟后,谢昳和韩寻舟分别,今天两人都没有开车,家又在相反的方向。韩寻舟叫的车先到,谢昳替她将买的大包小包一一放进车里,正站在咖啡厅门口等车时,路边忽然停了辆黑色布加迪。是江泽予的车。车子刚刚停稳,驾驶座的门便被推开,衣着讲究的男人动作却急促到鲁莽,那双Berluti高定皮鞋甚至在下车的时候被路边的碎石子绊了一下。可他毫不在意地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紧紧搂住她肩膀,把人往怀里按。是按,不是抱。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以至于谢昳整张脸都被死死埋在他怀里,差点没法呼吸。尽管北京城现在是座空城,可这地段是繁华商业中心,依旧有几个路人经过,纷纷因为这对在豪车旁边相拥的年轻男女而侧目。谢昳有些疑惑:“阿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应该是听到了电话,可她还没有来的及告诉他她在哪儿啊。拥抱着她的男人语气很沉闷:“我查了你的定位,昳昳……”他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可又统统没能说出口,最后只别扭地来了句:“我闯了红灯,得吃罚单了。”临近春节,北京城的气温到了零下十五度,谢昳穿了厚厚的羽绒服和毛衣,里里外外裹成了一只熊。这样被他抱着,其实并不好受,只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何况他方才大概是开车开得很快,以至于车里的暖气还没能够起作用——他的怀抱没有丝毫温度,摩擦着她脸颊的大衣领子甚至和路边的雪一般冰凉。可谢昳方才恐慌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所有的恐惧与疼痛的回忆如同遇上热水的冰块,迅速融化。她抬起手搂着男人的腰背,侧过脸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许多上个世纪的废旧工厂和建筑已经被拆除,城市里多了许多繁华的商业中心和崭新的写字楼。目之所及处,有一座摩天大楼尚未封顶,一些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在高高的建筑上作业。路上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和曾经的风格也有了改变,那些年流行的大面积饱和度很高的衣服逐渐缺乏市场,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简洁舒适的款式。谢昳恍然发觉,在这战战兢兢的五年里,由于恐惧和背负,她逐渐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壳子里,竟然忘记了去接触并观察这个世界。原来那些岁月,不论是十二年前昏暗又绝望的废旧工厂,还是五年前歇斯底里的警察局,都已经离她很遥远了。此刻他们在一起。荒芜了许多年的心脏,在这一瞬间万物复苏,冬天还未过去,她已经闻到青草的味道。平静下来找回理智之后,谢昳才意识到他们这拥抱实在是又难受又引人注目,她轻轻挣了挣,想要把脑袋从他的大衣领子上挪开。可抱着她的男人好像比往常都倔强几分,用了一些力气箍着她的腰,任凭她怎么挣脱都不放手,手臂力量隔着羽绒服都令她胆战心惊。江泽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立刻松手的,因为只有真真切切抱她在怀里,浑身的焦躁与不可名状的恐慌才有处释放。零下十五度的冬天,他的后背冷汗涔涔,此刻冷风吹过,脖颈一阵发凉。鬼知道刚刚的十分钟他是怎么度过的,简直不亚于人间酷刑。方才谢昳在电话里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了声音,再打过去便提示对方已关机。他满脑子都充斥着她发着抖的哭音,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涌现了许多令人肝胆俱裂的猜测。在北京市区内,车速飙到一百二,还闯了红灯,吃罚单不说,如果不巧全部被拍到,恐怕驾照都保不住。可他此刻却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我手机刚刚停电了,不是人为关机。我没有见到他,就是听舟舟说他保外就医了,我怕你不知道,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等车子开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谢昳才明白她之前的那通电话让江泽予造成了何等恐怖的误解。她看着男人从方才开始就抿得很紧的唇角,心里有些发软,于是抬着下巴语气随意道:“我刚刚声音是有点抖,那都是因为信号不好。其实当初那件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说实话我连周子骏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江泽予听着谢昳蹩脚的安慰,想到了刚刚的那通电话。谢昳这人一贯外表坚强,很少露出脆弱或者害怕模样,就连曾经两人一起看恐怖片,她心里再害怕面上也装得若无其事。可刚刚的那通电话里,她带着哭音的声音抖得那样厉害。他隔着电话,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恐惧,以至于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接到电话的时候心脏仍旧跳空了一拍。江泽予想起了十二年前那个废旧工厂里,女孩子坚强笑容里透露出的半分恐惧,以及他牵着她逃跑时她一直在抖的手。她衣衫不整、满脸污垢地跟着他狂奔。他自以为他曾经带着她逃出了危险地带,却从未想过,十二年后的今天,她仍然会在听到那人的消息之后恐惧到失态。那年他的昳昳才十五岁,是一个女孩子刚刚开始憧憬朦胧青涩的爱情的年纪,他不知道那天她回去是否恐惧到一夜未眠,也不知道那之后的几年里,她会不会在做了噩梦之后,因为被恐惧扼住脖颈而冷汗涔涔地惊醒。江泽予握紧了方向盘。十八年的市井生活和两年的牢狱之灾,让他养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性子。监狱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摸爬滚打的那两年里,江泽予在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中学会了一个道理。对付这世界上的恶,不能心存半点善。他自知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