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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对待失智的惠帝——也就是公主的父亲,还有羊皇后的。”“身为皇后,被五废五立,实乃国家的耻辱,大晋没有给予羊皇后应有的尊重,羊皇后在惠帝被挟持去了长安之时,是她不计前嫌,出面稳定了洛阳局面,已是尽到了皇后的本分,如今她嫁给了中山王刘曜,公主要理解皇后。”“夫死改嫁,实属寻常,何况,她若不嫁刘曜,一个亡国皇后,生的倾国倾城之貌。汉国皇帝的是个好色之徒,没有规矩,一口气立了六个皇后,若无刘曜的庇护,公主的母亲会沦落到何等不堪的境地?”其实王悦每一句话,与其说是给清河交代前应后果,不如说是说服自己接受亲生母亲改嫁的现实。羊献容对于大晋,已经尽了全力,五废五立,本就是大晋对不起她这个皇后,既然如此,她就没有必要用殉国的方式来承担皇后的责任——凭什么女人就一定要去死呢?无论是皇族司马家,还是士族臣子,他们都可以投降、可以去当汉国陈大臣,为何女人就一定要守贞去死?听到王悦将母亲过去和现在的事情,清河的泪水已经浸透了衣襟,“我的母亲太苦了,当一个傀儡皇后,五废五立,一次次被关在金墉城,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因为公主你啊。”王悦帮她树立自信,“公主一直是皇后的智囊和勇气的来源,公主聪明又勇敢,当年齐王司马冏对羊皇后见色起意,意图不轨,情急之时,公主单枪匹马,背着剑杀入未央宫,保护了羊皇后,还成功策反了长沙王司马乂,在夜里反动宫变,以少胜多,击溃了齐王……”王悦将齐王之乱的事情讲给她听,“大晋穷途末路,公主和羊皇后一直没有放弃过抗争,都付出了努力,几经斡旋,为大晋续命了几年,可惜司马家的藩王们太能内讧了,最后的建兴帝就不是个东西,国家将亡,兵临城下,他居然勾结大将苟郗宣布领袖大晋军队的东海王司马越是逆贼,东海王固有一些错,但是东海王一心为国,他出征的时候,连王妃斐氏和世子都没有带,留在洛阳城,大晋最后的保护神就这样在内讧中陨落了,这样的大晋能不亡国吗?”“就像是一棵树,根都烂了,中心也被蛀虫们吃空了,再施肥浇水,也是无济于事,岂能是羊皇后和公主的责任?如今大树已倒,江南这颗小树已经长大成材了,树荫下庇护着从中原南渡过去的百万侨民。公主千万不要气馁,一切才刚刚开始,公主安心住在江南,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总有一天,大晋会在江南崛起,一统中原的。”王悦给清河加油鼓励,还狂吹彩虹屁,说她多么厉害,未来前景可期,清河被他的热情感染了,梦中檀郎居然如此欣赏我!王悦的眼神纯净又热烈,好像烧着两团火,他那么好看,清河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连忙说道:“我失踪的这一年,母亲一定很挂念我,你可有告诉她我的消息?”王悦一顿,似有为难之色,“这个……你失踪的事情,我都告诉了刘曜,但是刘曜担心你母亲受不住打击,就谎称你已经到了建业,他要潘美人——就是你母亲当年的闺中好友,潘美人模仿了公主的字迹,每隔几个月,就会以公主的口吻给羊皇后写一封平安信。如今找公主了,公主和羊皇后通信时,千万不要说漏嘴。”清河心道:这个刘曜还真是用心良苦。第122章问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清河知道了亲生母亲的现状,对王悦越发信赖——这么私密的事情他都知道,可见平时他和她们母女关系之密切。王悦说道:“我母亲和羊皇后在闺中就认识了,她们……比亲姐妹还亲,我比公主小一天,从小母亲将我带进宫里,和公主一起长大,我因而知道这些秘密。”我和王悦一起长大?难怪我总是梦到他。以前的梦境总是模糊,清河在梦境到处追寻,他总是离她不近也不远,宛在水中央,看不清、碰不着。今天的梦境大不一样了,换成他追逐从泥泞里爬出来的她,还一路追到江水里,拉过小手,搂过腰,抱过了,甚至还亲过了……不能说,不能想,王悦对我这么好,我不能亵渎了他。刚好此时下厨送来饭食,清河竭力把注意力放在吃食上,每一样食物都似曾相识,尤其是烤羊腿和奶酪,清河在吴兴郡都没有吃过这些,很是好奇,可是羊腿和奶酪入口,却无比的妥帖,味蕾比大脑提前苏醒,不停地分泌唾沫,驱使她吃更多。入夜,清河白天几乎是睡过去的,晚餐又吃撑了,难以入眠,她听见外头有乐声,便寻声而去,见王悦在月下弹阮。清河忘记过去,但是知道阮,昨天夹道围观美男子时,头一个坐着牛车现身的就是阮孚,据身边尖叫的女郎们解释,这个大肚子的拨弹乐器,就是以他家祖先的姓氏命名。一轮明月悬在玉带般的长江之上,偌大的官船也变成了树叶般的小舟,王悦抱着一把阮拨弹。神仙人弹神仙曲。在清河看来,王悦全身上下,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镀了一层月亮的柔光!太美了,明明知道非礼勿视,清河还是挪不开眼睛,一边看,一边心道:夭寿了夭寿了。不过,为了看王悦弹阮,清河愿意折寿十年。清河简直是用生命来看美男子弹阮。清河心想,那些女郎们说“娶我”,“我要给你生儿子”,她们是没见过王悦弹阮的样子啊。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最想变成王悦怀里的阮。抱着我,按着我,弹着我……这乐曲跟晚餐一样似曾相识,清河肯定曾经听过,但是就是不记得细节了。阮声起,她甚至能够在心里提前哼出下一折曲子的旋律,然后王悦的阮声追上她的心声,与之相合。音乐和食物一样,为她打开了曾经的世界,将尘封的记忆一步步唤醒了。脑中蓦地闪现出一个古怪的场景,王悦穿着粗麻孝服,身后是一个棺材,周围的人都在哭,唯有他抱着阮弹奏,放松惬意,甚至跟随客人的哭调即兴演奏。怎么会这样?明明那么悲伤的场面,他却在葬礼上弹阮?阮声暂歇,王悦问:“公主想起了什么吗?说来听听。”王悦晓得清河晚上必定睡不着,故意弹阮撩她过来。王悦坟头蹦迪,清河只觉得荒诞不羁,王悦鼓励她,“不管什么都说出来,这里又没有外人。说给我听,不用顾忌那么多。”瞧瞧,这才一天,王悦就成了清河的“内人”。以前的清河,纵使国家风雨摇摆,但自幼有爱她的父母,有良师嵇邵,有好朋友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