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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秦国灭燕国,天下从三国鼎立又恢复成两国南北隔江对持的局面。中原频频战乱,桓温两次北伐、秦灭燕国,江南的大晋也没闲着,做着一件她最“擅长”的事情——换皇帝。不到三十年,换了五个皇帝。且说只有二十二岁的太后褚蒜子辅佐三岁小皇帝,延续了大晋土断南北融化的国策,舅舅家陈郡谢氏也跟着鸡犬升天,不再是琅琊王氏的附庸了。褚蒜子是一代贤太后,年纪轻轻但不浮躁,兢兢业业治理大晋,等皇帝到了十五岁成年,褚蒜子不等大臣请命,自行下诏,功成身退:“昔日遭受不幸,皇帝尚在幼年,皇权微弱,虚居其位。百官卿士都遵前朝之例,劝我摄政。为了社稷之重,遵守先代成规,勉力听从众议,不敢固守己见。仰凭祖宗保佑,俯仗群臣护养,皇帝已成年加冠,礼制已成,德望已备,应当南面亲政,治理万国,今归还政事,一切遵照旧典。”权力腐蚀人心,一般人是无法放弃皇权的,会想尽办法继续掌控皇权,且此时褚蒜子只有三十五岁,精力旺盛,正是搞事业的好时候。但是褚蒜子很有王导的风范,有权却不贪权,说退就退,从此深居崇德宫,不闻政事。褚蒜子除了治国,她把皇帝也培养的很好,皇帝得到皇权后,遵循褚太后“一切遵照旧典”的办法,像他的父亲和伯父一样,都是明君。可惜,大晋司马家就是逃不脱明君必死的魔咒,四年之后,皇帝就病死了,年仅十九岁,史称穆帝……穆帝已经大婚,但是因身体不好,死的太早,皇后没有怀孕,这一脉就绝嗣了,连个继承人都没有。怎么办?按照兄死弟继的继承规则,应该由穆帝的弟弟继承皇位。可是太后褚蒜子当年只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就要追溯到上一辈,太后和大臣把大伯子成帝的长子司马丕立为皇帝。司马丕已经二十二岁了,论理,正是搞事业的时候,可是司马丕的生母是身份低贱的周贵人,没有受过严格的皇帝教育,稀里糊涂的当一个闲散王爷,根本不懂治国,而且司马丕日常沉迷于炼丹和嗑五石散,基本上脑子没有清醒的时候,如何治国?大臣们没得办法,只好把在崇德宫养老的太后褚蒜子重新请出来,继续当摄政太后。两次当摄政太后,这是有史以来绝无仅有之事。褚蒜子上一次潇洒转身,干脆利落的放弃皇权,所以大臣们选择相信太后的能力,基本上把皇帝当成一个符号,随便他嗑五石散糟践身体。司马丕嗑了三年五石散,终于把自己给嗑死了。五石散会伤害男人的生育能力,司马丕有皇后和嫔妃开枝散叶,但是皇后一直没有怀孕,有个妃子生下一个皇子,但因先天不足,还没满月就夭折了,这一脉也断绝了子嗣。第二个皇帝也死了,因为司马丕太过荒唐,大臣们给他取了个“哀”谥号,史称哀帝。一回生,二回熟,褚太后和大臣们又把哀帝的弟弟司马奕推到皇帝宝座上。司马奕二十三岁,也是周贵人生的,也没有受过严格的天子教育,有了哀帝的前车之鉴,大臣有些发慌,觉得这个皇帝同样不靠谱,所以明知司马奕早就成人了,依然请求褚蒜子当摄政太后。就这样,四十一岁的褚蒜子第三次当摄政太后。司马奕是个平庸的皇帝,没有才华,但也没有乱来,像哥哥那样乱嗑五石散,一切都听太后褚蒜子。但是,司马奕有个爱好——龙阳之癖,他喜欢男人。本来,作为一个皇帝,喜欢男人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这根本不是个问题。比如,长江以北的秦国皇帝苻坚就男女通吃,将燕国的清河公主和弟弟司马冲都纳入后宫,姐弟两个都是宠妃。但是,司马奕是个傀儡皇帝啊,他是褚太后和大臣们手中的傀儡,手中无权。作为一个傀儡,就是要听话,只要听话就可以富贵一生。但是司马奕很明显不够自觉,心想朝中的事情我不能决定,但我起码可以决定后宫的事情吧!比如,我睡男人还是睡女人,太后和大臣总不能管到我床上去。当然,要先留下子嗣,要不然会成为把柄的,所以司马奕先睡女人,等两个嫔妃为他生下三个皇子之后,司马奕觉得自己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了,就开始寻求“真爱”——他把男宠们接到后宫胡天胡地。这首先引起了褚太后的不满,后宫里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嫔妃,裆下的那个东西若不切掉,万一男宠招惹了嫔妃,秽乱宫廷怎么办?若混淆皇室血脉,司马家的血统不正,皇位就不正,这不仅仅是皇帝性取向的问题,而是关于江山社稷的稳定。褚太后反复对司马奕表示不满,要他把男宠弄出后宫,否则后患无穷。司马奕非不听,一定要留下男宠陪着自己,他没其他爱好,也没有皇权,男宠是他唯一的慰藉,他如何舍得?褚蒜子劝了几次皆是无用,只得叹道:“哀家管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司马奕露出这么大的把柄,朝中最有权势的大臣桓温牢牢把握住了,桓温这几年野心急剧膨胀,正好想找个一人练练手。司马奕正好撞到了桓温的枪口上。桓温在民间散播谣言,说皇帝阳痿,有龙阳之癖(推论就是皇帝其实是下面的那个),还把男宠带在身边厮混,为了巩固皇位,繁衍子嗣,就要男宠们和嫔妃通jian,皇宫里三个皇子其实都是男宠的野种,并非皇室血脉。这个谣言诛心了,司马奕百口莫辩,因为男宠在后宫是事实,质疑三个皇子血脉是否纯正的呼声越来越高,桓温乘机上书给摄政的太后褚蒜子,要求太后废了皇帝,以防止将来皇位沦为外姓人之手。桓温的上书乃是手下第一谋士谢安亲自cao刀完成的,字字珠玑,“……昏浊溃乱,动违礼度。有此三孽,莫知谁子。人伦道丧,丑声遐布。既不可以奉守社稷,敬承宗庙,且昏孽并大,便欲建树储籓。诬罔祖宗,颂移皇基,是而可忍,孰不可怀!”褚太后看到上书,心情很是复杂,叹道:“哀家早就有所预测,没想到桓温来的那么快。”保证皇室血统纯净是褚太后的责任,但是皇宫里三个皇子的确是司马奕的种——可是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司马奕无法证明这三个儿子是他的儿子。因为司马奕身边一直有男宠,同样的,男宠也无法证明这三个儿子绝对不是他的种。对此,褚太后心知肚明,司马奕太平庸无能了,他根本不敢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褚太后同样没有证据来支持司马奕。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