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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是他真是那个意思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跟自己一样,很认真的把彼此当另一半并且想要跟对方长久地过下去呢?这样想着,程嘉琬心里就觉得满足起来,连入睡之后的梦,都是香甜的。********冬天天亮得晚,程嘉琬一觉醒来,天还没有大亮。但她平时习惯了这个时长的睡眠,睡够时间了便再也睡不着了。傅时衍起得比她更早,这会房间里已经不见他人了。她下楼的时候,章茴已经收拾整齐,坐在客厅的火炉边去棉花籽,不过客厅里却依旧没见傅时衍的身影。程嘉琬叫了声“妈”,待了一晚上,这会叫起人来总算顺口了些。“阿衍出去外头跑步去啦。”章茴见她四处张望着找人,便直接把傅时衍的去向告诉了她,又问她,“第一次来这边,还适应吗?”程嘉琬说还行。“适应就好。以前有S市的大学生过来支教,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那时候守着照顾了好久才缓过来,后面支教结束了,就再也没来过这地方。”听着说话的声音,好像含了很多情绪。程嘉琬不知道章茴为什么突然同自己提这个事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有些人适应环境确实要难些,不过我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挺可以。”傅时衍不在,程嘉琬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跟章茴聊些什么话题,便凑过去看她装棉花的袋子,“您在忙什么呀?”“去棉花籽,回头正好可以给你们打一床棉被。”“我帮您。”程嘉琬拿了一朵棉花,想学着章茴的样子把棉花籽从洁白的棉絮里抠出来。不过她确实不太擅长这方面的活儿,棉絮千条万缕的,沾在棉花籽上粘得紧,她抠了好一会才弄好一个。不过,章茴也没让她多弄,没一会便催着她吃早餐去了。除了米粉,章茴还给她煮了俩水煮蛋。土鸡蛋的滋味比外边商场上卖的鸡蛋不知道要好多少,只可惜肚子容量有限,一碗米粉加一个鸡蛋已经到了程嘉琬胃容量的极限,再强行塞进去一个怕是要消化不良。程嘉琬吃过早餐了傅时衍才跑步回来,8点多,外头天已经彻底亮了。等傅时衍洗过澡换好衣服再吃过早餐,两人便收拾东西出发去祭拜傅时衍的父亲。出门前,程嘉琬小声问傅时衍,“为什么不叫妈跟我们一块儿去?”“怕她到我爸坟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我爸刚去世那会,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也就这阵子刚缓过来一点。”外面天冷,傅时衍替她拉好羽绒服的拉链,又看了看客厅里专心去棉花籽的章茴,“从我记事起,他们俩感情就特别好。”傅时衍的父亲就葬在后山,俩人出门走没多久一会便到。傅时衍脱了羽绒服,拿铲子把坟前的杂草铲得干干净净。放下铲子时,额头的碎发都是涔涔的汗珠。程嘉琬拿纸巾替他擦额头上的汗,擦到一半就被拉攥着手拉到坟前,然后领着她四平八稳地喊了一声,“爸。”“我带嘉琬来看看您。”“不用猜,这是您儿媳妇没错。”程嘉琬也跟着喊了一声,“爸。”,然后蹲下来把带来的鸡、猪rou、水果一一供在墓碑前,又倒了些酒在地上。傅时衍把烟点了,搁了三支在墓碑上方,“偷偷带过来的,没被我妈发现,您回头可别给我妈打小报告。”两人烧了纸钱,又点了蜡烛,上完香之后,傅时衍陪着傅平又说了会话。傅时衍似乎有很多话要跟傅平说,程嘉琬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公公起不来什么感情,完成了祭拜的流程后便静静站在一旁。山间有风吹过来,夹着十足的寒意,吹得树上的霜花簌簌地往下落。程嘉琬吸了吸鼻子,又听得傅时衍说道,“我们都挺好的,您在那头也好好照顾自己,走了。”回去的路上,程嘉琬看得出来傅时衍有些伤心,她想给他留点空间,于是一路上都只是默不吭声跟在他后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走了一段距离。过坝子时,傅时衍突然开口说道,“央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嗯。”他在问她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己那回就说了的。“小时候大家都说,我不像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不是他亲生的,因为他对我真的,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我被人欺负了他永远第一个上去跟人理论,我想要的东西,他永远尽最大的能力满足我。”“他没什么文化,却在村里大部分小孩都早早辍学去打工的情况下,咬牙攒钱供我读了初中又读了高中,大学的时候我自己可以勤工俭学了,他怕我太辛苦,还偷偷摸摸往我行李箱里塞钱,我出国那会也是,他专门跑县里的银行,就为了给我汇美元......”“我高中办身份证的时候,验血型,才知道我不可能是他跟我妈的小孩,开始还以为我是他亲生,结果不是......”“那时候就老想着,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爸,等我有出息了,一定好好孝敬他,可他都不给我机会,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这种时候,安慰什么都没有用。程嘉琬终是什么也没说,只站在他身边,伸手去握他的手。********傅时衍费了点时间才把自己从哀伤中抽离出来。程嘉琬前面一直提着篮子。她没戴手套,手被冻得通红,一摸,冰凉得彻底。“我的错。”傅时衍方才只顾着难过,都忘程嘉琬提着篮子的事,现在看着她冻得僵硬的手,又心疼又懊恼,“冻坏了吧?”“还好。”“好什么,手冰得跟冰碴子一样了。”他从程嘉琬手里拿过篮子,又把她手放到面前哈了几口气,捂热后干脆直接牵着揣到自己的衣袋里。两人就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慢步往家的方向走,刚走到路口,迎面突然撞见一个穿一件暗红色羽绒服的中年妇女。黑且瘦,后背还背着一个背篓,十分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程嘉琬先看见的她,原本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谁知道那人见着她们便快步冲她们过来了。“阿衍!你回来了啊!”那人明显有些激动,黢黑的脸上表情格外丰富。程嘉琬诧异地看向傅时衍。他倒是淡定,冲着来人笑着叫了一声,“婶~”“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去婶家坐坐。”“昨晚才到,还没来得及......”“还是你孝顺,有空就回来看章老师,湘湘都快把我跟她爸还有她俩哥哥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