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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点不剩。阮歆棠径自往旁边的板凳上一坐,忍不住语带三分讥讽:“段太太不做SPA不逛高奢,千里迢迢飞来星城,原来就是特意过来卖女儿的?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因为对段叔叔一往情深呢,还是因为怕坐不稳段太太的宝座呢?”傅茵蔓搁下茶杯,微微蹙眉:“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我想。”阮歆棠笑着看向傅茵蔓,宛如浑身扎满刺的叛逆期小女孩。傅茵蔓攫住她的目光,高贵冷艳的脸上无懈可击,“阮歆棠,这些年我就把你教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傅茵蔓倨傲地微抬下巴,继续说:“段太太的位置我坐得很稳,不劳你费心。倒是你,荆南翊的事情你给我尽早处理好,不要因为你的任性连累段家。”傅茵蔓的情深似海,对于阮歆棠来说,无疑冷漠又残酷。阮歆棠骤然想起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她因为痛经痛得实在受不了而请假回了家。说是家其实也不是,她那时候随傅茵蔓住在段家,那是段家,不是她的家。那天段逍扬也在家,阮歆棠走进客厅恰好撞见傅茵蔓倚在他怀里。温柔娇憨,明媚得就像是聊斋里勾人摄魂的女妖。阮歆棠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母亲。在她的印象里,傅茵蔓永远是冷艳的,是高高在上的,是连面对她的父亲时都带着一股子疏离冷淡的。阮歆棠从回忆里抽回神,有些疲惫地开口:“我对于你来说,就这么无足轻重吗?”她的语气很平淡,声音也不响,与其说是对傅茵蔓的质问,反而更像喃喃自语。傅茵蔓有片刻的怔忪,她端起茶杯,敛眸掩去眸中的情绪。一口茶润喉后,傅茵蔓的声音放柔了一些,带着规劝的意思:“糖糖,你和荆南翊的纠葛总得解决,长痛不如短痛。晚上你们见个面,把能说的话都说开,该道的歉都道完。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阮歆棠安静地看着她。傅茵蔓目光平静,不复初时的冷淡。母女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阮歆棠盯着她,问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知道吗?”“过年为什么不回家?”阮歆棠笑了笑,“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傅茵蔓别开眼,轻轻道:“我以为,mama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她的侧脸轮廓带着好看的棱角,立体感恰到好处。傅茵蔓常常给人以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哪怕冷淡到骨子里,有总有人会觉得她的美丽满是侵略性。阮歆棠完美遗传了她的美貌,但不似她那般充满侵略性。或许是中和了父亲基因的缘故,阮歆棠的美丽柔和上许多,生来就是楚楚动人的长相。阮歆棠缓缓起身,朝傅茵蔓扯出一个甜美的笑,“我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开门走出去前,阮歆棠背对着傅茵蔓,问出那个藏在她心底很多年的问题:“mama,你爱我吗?”回答她的,是傅茵蔓波澜不惊的话:“上完课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买两件衣服。”**晚餐地点由荆南翊安排,是一家庭院式私人日料,A5和牛刺身享有盛名。傅茵蔓喜好日料,因此荆南翊特意挑在此处。阮歆棠端坐,看着荆南翊往她面前的敞口小瓷杯中添入清酒。酒体澄澈透明,被岁月染上了浅淡的琥珀色。傅茵蔓笑着问:“阿翊,这家店是会员制吗?”荆南翊微微一笑,“伯母带朋友来,记我账上即可,会留位。”一般高档餐馆即使在预定已满的情况下,也都会为特定的VIP客户留出包厢,以备不时之需。阮歆棠吃得不多,她常年控制饮食,肠胃比较脆弱,因而鲜少动刺身之类的食物。和牛寿喜烧、烤鳗鱼等热量过高,她自然也不能多吃,只多夹了几筷子蔬菜沙拉。荆南翊平行微翘的桃花眼睇着她,勾笑:“糖糖吃得越来越少了。”以前她的饮食由傅茵蔓控制,傅茵蔓不喜她食欲过重;而现在,他看得出来,她是自律。荆南翊心想,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他得找个机会亲自用手掌来丈量一番。傅茵蔓见阮歆棠不说话,于是笑道:“青春期过了,新陈代谢没有以前大。”她牵起女儿的小手,放到桌上,“阿翊,糖糖以前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是我没有教好她,伯母在这里向你道个歉。”“伯母严重了。”荆南翊勾唇笑,不咸不淡地看着阮歆棠,“阮小姐并不麻烦。”傅茵蔓拍了拍女儿的手,命令道:“糖糖,给你南翊哥哥道歉。”阮歆棠蜷了蜷手指;傅茵蔓感觉到她的手动了动,便再度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催促。“荆总,对不起。”荆南翊笑道:“阮小姐似乎没有什么诚意。”他一口一个生疏的“阮小姐”,但微扬的语调却毫无疏离的意思,反而有一股促狭亲昵。傅茵蔓嗓音微沉,“糖糖。”阮歆棠拂开她的手,举起酒杯对上荆南翊的目光,“荆总,你我之间的恩怨与段家没有关系,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牵连段家。”傅茵蔓冷下脸,“糖糖!”阮歆棠偏过头盯住傅茵蔓明亮的眼眸,字句铿锵:“您还不满意吗?”傅茵蔓眯了眯美艳的眸子,转过头抱歉地看向荆南翊:“橘子阿翊,糖糖被我宠坏了,你见谅。”阮歆棠抬起下巴,当着荆南翊的面刺她:“段太太宠过我?什么时候的事?”傅茵蔓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阮歆棠,眼里蕴藏压抑的愠怒。显然,她没想到阮歆棠会在荆南翊面前毫不留情地驳她面子。荆南翊好整以暇地审视浑身炸毛的小姑娘。傅茵蔓的教养不允许她当着外人的面与阮歆棠争辩,她拿起Herme铂金包,冲荆南翊笑了笑:“我上个洗手间,失陪。”荆南翊微笑:“伯母请便。”傅茵蔓一离开,包厢里就只剩下荆南翊与阮歆棠。阮歆棠的酒杯还举在半空中,神色透露出倔强。荆南翊笑了一声,伸手握住她举着酒杯的手。阮歆棠翘起唇角,目光凛冽地对上他的黑眸,“这场戏荆总看得过瘾吗?”荆南翊勾着唇角,轻轻捏了捏掌中小手,“如果你不想松手,我们可以一直这样。”阮歆棠忙松开手。荆南翊接过酒杯,缓缓饮下。他有段日子没来星城了,过了年,荆崇逼他逼得紧,他不得不留在华森日夜卖命。这一个月以来,星盛这边全权交给韩越洲打理,至于阮歆棠……年初一零点的那一吻以及她生日那晚的缱绻深吻,他已经不知回味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