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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恶念,但同时也告诉她,苦行僧式的自我惩罚,除了获得自我良知上的慰藉,并没有任何实际价值。如果她够勇敢,就应该把内疚变成动力,将来才更有资本,去弥补亏欠过的人。从诊室出来之前,她说了好几声“谢谢”。袁医生微笑点头。最后,她忍不住问:“您……为什么会和高扬认识?”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明天中午十二点。感谢在2019-11-1713:07:28~2019-11-1722:0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udrey3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爱你就等于爱自己(03)对于一个心理医生,与病人有关的事原是隐私。但因为斯人已逝,袁文昭和高扬又有私交,便只当朋友间的闲话,破例告诉许曌:“高扬的母亲唐女士,曾经也是我的病人。当时高扬人在国外,通过他在国内的朋友找到我,和我电话联络,希望我能找一个契机,去主动帮助唐女士。”“我成为唐女士的医生后,高扬很关注她的病情,但是他们母子间有些隔阂,所以他只能和我交流。只是可惜,唐女士的抑郁症很严重,长期发作造成各种后续的生理疾病,最后……我没能把她救回来。不过,高扬和我长期电联,倒是成了朋友。”死亡总归是沉重的话题,不适合与患者多聊。所以说完后,袁文昭马上温和笑了笑,换一副口吻对许曌说:“他是我朋友,你是他朋友,四舍五入,咱们也是朋友了。所以下次见面,放松点儿,可以吗?”“……”包扎外伤、诊断、开药、到许曌倾诉,再到袁文昭的心理疏导,用了整整三个多小时。许曌终于从他诊室出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找到导医,询问高扬的情况,才知他手术已经完成,人转移到了高级病房。问清房间号,她慢慢地上楼,打算去找他。可人到门口……“……那小耘怎么样了?”是高扬的声音,大约因刚动完手术,有些沙哑虚弱。许曌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朝里一看,赵英超正背对房门坐在高扬病床前,手里拿着一只苹果,熟练地削皮。她忙闪身出来,贴墙立在外头,不敢进去。赵英超是一个小时前给他打电话时,知道了他受伤的事。马上赶来医院看他,刚才已经细问过他受伤的来龙去脉,这会儿听他问起小耘,不由叹气说:“小耘还能怎么样?她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世上再没比她更心软的人了。”“从家里出来,我带着她先去了我那里。一开始,她气得呼呼的,一直跟我骂,说小媚——”他已不愿这样称呼许曌,绰号叫了一半,沉沉改了口,“说许曌没良心,咒她肠穿肚烂不得好死。可沉了一会儿,又开始可怜巴巴地哭,流着泪问我——”当时唐耘哭着问:“那天她骗我去许家,路上还借我手机,联络了你和高扬,好让你们及时赶到。所以……她其实也没打算真害我,她也没那么坏,是不是?”眼巴巴瞅着他,又问:“还有……还有去年春天,她误会高扬是劫持我的强/jian犯,打车追到酒吧,她明知道很危险,可报完警,还是不要命地往酒吧里冲,想去救我。那时候她应该没骗我吧?她也是对我好过的,对不对?”赵英超只抱着她,一下下轻拍她后背。她的问题,他也无法回答。此刻转述给高扬,他吁一口气,也皱眉疑惑道:“小羊羔,我就闹不明白了,你说这女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不是人格分裂?”说着,他把刚削好的苹果一口咬掉小半个。正伸手去接的高扬:“……”没好气瞥他一眼,高扬才沉沉说:“这有什么闹不明白的?好些事都是一念之差。”说着,掀起眼皮瞭了他一下,“你跟我铁不铁?小时候球场上打群架,你拿脑袋给我挡拳头,可我每回比你踢得好,你听着教练、队友,还有你爸爸,全都夸我骂你,就没记恨过我?”赵英超:“……”怎么没有?!他比高扬年纪大,比他踢球早,家里也更支持他。可结果呢?球场上风头被这小子压一头;回了家老被拿来和他比;后来俩人一起去了拉玛西亚,高扬顺利留下,他灰溜溜回国。那段时间,父亲天天戳他脑袋骂他不成器,他真恨不能把高扬从西班牙揪回来,一顿好打费了他那双脚丫子。让他再嘚瑟!让自家老子再夸他!可那些念头不过小孩子脑中星芒一闪,赵英超沉着脸说:“我特么就想想,我对你什么样你不知道?”高扬脸色惨白,舔着牙尖浅笑时像个吸血鬼,有点儿诡异的魅力。他哑声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真做,就让你体会体会,谁都有人格分裂的时候。”赵英超明白他的意思,代入许曌深想一下,倒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许曌吧……哎,苦也是真苦。我听了她说的那些,我都有点不敢信,怎么好像全天下的坏事,都让她一个人赶上了似的?”高扬术后口干,干巴巴和他说了声:“水。”他撂下苹果,拧开一瓶矿泉水,送到他唇边灌了两口。男人粗手大脚,高扬差点呛着,咳嗽两下才平息下来,忍不住再白他一眼。润过喉咙,他才闷闷地说:“这有什么不敢信的?从前咱们在国青队踢球,去过那么些国家。战火连天的叙利亚,遍地饥民的黑非洲,还有拿女人和低种姓不当人的印度……那些人苦不苦?比许曌苦多了。”“就许曌这点事,简单说起来,就是父母重男轻女,为了要儿子把女儿送走。小姑娘在亲戚家,背后没人撑腰,谁对她也不用忌惮什么。人再漂亮一点儿,难保有歪心的坏亲戚不动念头。偏远点儿的地方,哪个农村没有被人欺负的留守儿童?连新闻都算不上。”高扬走的多了,见的多了,自己经历的多了,再加随他父亲,天性使然,心比寻常人硬。太多旁人眼里不可思议的悲剧,被他理智的眼光一看,便知毫无大惊小怪的必要,因为那简直是必然。幸与不幸,常常会在不同的人身上富集。因为命运给每个人的出生大礼包都是套餐,不容人单点的。类似许曌。若有重男轻女的父母,大概率也有被宠废了的哥哥。若有贫困的家境,大概率也就无条件接受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