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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动了一下。他低眸看她。白皙光洁的脸蛋,精致得无可挑剔,一双乌黑的眼睛即便喝醉了也透着几分狡黠,嘴唇习惯性上扬,可又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何止是好看。对薛昔而言,她犹如一支漂亮的小玫瑰,但是被笼罩在精致的玻璃罩里,将他远远隔开,不允许他靠近。上一世,他站在她身后,心里没有任何杂念,可她仍然张牙舞爪地,扩张着她的玻璃罩,占据她的领土。薛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已经听见了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漂亮。”周忆之环抱着他的腰,仿佛很满意,冲他笑了笑。对薛昔而言,这是一种越界。玫瑰再好看,可不是绽放给他看的。他浑身紧绷,定了定神,想要将她的手轻轻松开。可她紧接着,盯着他,又轻飘飘地问:“那你,是只把我当meimei吗?”薛昔漆黑眼睫一抽,仿佛被戳穿什么心事一般,他的血液一瞬间窜得飞快。他心脏如擂鼓,逐渐盖住了所有的声音,因害怕周忆之听见,他忍不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周忆之仍抱着他的腰,抬头看着他,所以他也退不了多远。他屏住呼吸低头看向周忆之。周忆之非常的紧张。微妙的试探暗流涌动。她继续装作醉眼朦胧,无辜地眨眨眼:“难受,要洗澡……如果只是把我当meimei……闭着眼睛扶我去洗个澡没什么关系的吧?”薛昔:……周忆之软软地央求他:“哥,帮我洗澡。”喜欢她醉醺醺的,但他却是清醒的,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令薛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满足她这个要求。哪怕那根理智的弦快要断裂了。“嗯。”他隐忍地看着怀中的人,低低答应了一声,对她道:“你先将手松开,我抱你进浴室。”周忆之仰头看着他,心中顿时一喜,哥哥难不成真的禁不住诱惑,答应自己了吗?她脸上登时有点灼烧起来。耍流氓的是她,但是真的要付诸行动,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的也是她。她又看了薛昔好几眼,才慢慢不依不舍地放开环抱住他腰的手。周忆之垂下胳膊,温顺地跪坐在床上,抬头小声道:“我不喜欢头发湿的,待会儿帮我先用浴帽把头发缠起来……”可话还没说完,薛昔忽然拎起旁边的白色羽绒被,往她身上一裹,周忆之还没反应,便被轻柔地推倒在床上,接着,被羽绒被裹成了个蚕蛹,手脚动弹不得。哥哥将她连同羽绒被打横抱起,放在床中央,还十分对称,左右留出的床面积一样。旖旎的气氛忽然间消散了个干净。周忆之:……薛昔耳根上的红色这才褪去些许,松了口气,直起身来,对她道:“我去叫何姨来帮你洗澡。”周忆之如遭雷劈!是自己刚才的姿态还不够诱人?还是说话的语气不够暧昧?自己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最后他居然还是要去请何姨?!哥哥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吗,哪怕对自己有一点心思,都不至于这么能忍吧?!周忆之直勾勾盯着哥哥,还想说什么。但哥哥似乎是怕从她口中又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敢再看她,脚步匆匆地关上门出去。居然就这么出去了。很快便传来了下楼声,以及打电话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周忆之盯着天花板,内心是崩溃的,她也懒得再挣扎了,就这么被裹在羽绒被里,心灰意冷地等着何姨来。如果不是条件有限,周忆之甚至想敲木鱼。何姨本来已经回去了,但接到了薛昔的电话,又匆匆地过来。她推门进来,见到周忆之的第一句话就是震惊:“小姐,你到底喝了多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喝醉!”周忆之已经对少年时期的哥哥的和尚行为给麻木了,她抬了下眼皮子,不想说话,继续装睡。于是何姨也顾不上去管周忆之为什么会喝一杯红酒就醉了,匆匆将水温调热,扶着她去泡了个澡。氤氲的雾气升起,将周忆之身上的些许红酒味给散开,取而代之的是婴儿般的沐浴露的香气。洗完澡,给周忆之换上干净的睡衣,何姨给她把四个被角一掖,房间外传来敲门声,何姨起身去开门。周忆之生无可恋地躺着,宛如一只失恋的死鱼,但还是忍不住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何姨与门口的哥哥对话两句,是哥哥下楼煮好了醒酒汤,送来了。醒酒汤一向难喝。周忆之赶紧将脑袋埋在被子里,紧紧闭上嘴巴。何姨朝着拱成一团的被子看了眼,低声对薛昔道:“小姐刚洗完澡了,这会儿应该有了睡意,这醒酒汤就不用喝了,让她睡一觉就好了。”薛昔的视线越过何姨的头顶,朝着房间内看了一眼,果然见拱起来的被子一动不动,她似乎昏昏欲睡。他这才点了点头,叮嘱何姨道:“我去将开瓶器收了起来,以后还是不让她喝酒了。”何姨也心有余悸,没想到小姐以前从来不醉的,现在随着年龄长大,居然体质也发生了改变。她点了点头,对薛昔道:“劳烦你了。”“这是一杯蜂蜜水。”薛昔又将另一杯递给何姨,道:“放她床头好了,可能待会儿口渴呢?”何姨接过蜂蜜水,转身回到床边,将蜂蜜水搁在周忆之的床头,又给周忆之掖了掖被子。周忆之听见哥哥送完了醒酒汤和蜂蜜水之后,就轻轻关上门走了,她气得想蹬腿,但是碍于何姨在这里,她还是安安静静装睡。也不知道何姨坐了多久,等确认她无恙以后,才给她关上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轻手轻脚出了房间。这会儿已经晚了,今晚何姨肯定回不了她自己家,只能在别墅一楼她的房间睡下。*周忆之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上火辣辣的,也可能是想做的事情没能得逞,被薛昔气出心脏病的缘故。她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看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浅淡月光,心里郁闷得犹如吃了一块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