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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外圈连水影都见不到,只好找别的。王齐风从衣袍下解了一竹筒给郭家,“这筒水给你们。”郭李氏惊喜极子:“老天爷,太好了!看来我们能熬到府城了!”伸手就来接水筒,却被别人抢掉了。“啊!”郭李氏口中的饮饼还没有吃完,就把手中的也塞到了嘴里,双手过来抢水筒,水筒一把被掐住了,跟对方撕扯,嘴里没来得及吃的饼却被两个小男孩跳起来抢掉了。这情景,麻敏儿前生今世头一次见到,郭大平兄弟见母亲口中食被抢,连忙过来帮忙。“陈黄氏,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竟敢抢老娘的东西。”即便瘦骨嶙峋,郭李氏的块头也不小,一边骂一边彪悍的和年青人争夺保命的竹筒。郭大郎兄弟二人和陈家兄弟几人打得滚作一团,“臭死狗,就你还敢抢我娘的吃食,我揍不起死。”“就你个死木墩,我咋不敢,你再揪我头发,老子伸手抠出你肚里的吃食。”“来呀,来呀,老子拍不死你……”乱轰轰的怎一个乱字了得。年青男人扒着水筒不松手,快要撑不住时,朝王齐风叫嚣:“好你个王老六,有水不给父亲,不给族人,居然给一个不相干的贱民,你想干什么,忤逆不孝,我让父亲把你逐出族。”“早上,官差不是已经分过吃食了嘛。”王齐风回道。“放屁,那点吃食都不够塞牙缝。”“有东西进嘴就不错了。”王齐风小声念道。“王老六,我不管,你赶紧让这妇人松手,把竹筒给我。”郭李氏一听这话,争夺的手顿了一下,连忙朝王齐风看过去。麻敏儿也紧张的看向爹,按照古人的思想,他应当会帮自己族人吧。王齐风抿了抿嘴,头偏到了一边并不说话。见王齐风并没有帮青年人,郭李氏内心一喜,看来自己帮他抱小囡一天一夜,得到了善报,争抢的手越发来劲。居然不帮族人,那肯定是族人伤透了他的心,否则在这样需要团结的情形下,他不可能不出声。青年人见王老六装死,指忘不上,朝郭李氏大吼大叫,“贱民还配喝水。”“我呸,你个流放犯,你比我还不如,还想抢我的水。”郭李氏边说边低头咬对方。“啊……”被咬的年轻人倏一下松了手,“姨娘,救我……”喧腾的吵闹声吸引了众多人,麻敏儿暗道不好,连忙靠到大郎三郎身边,小声道:“趁机会……”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一妇人推搡跌倒在地。“大妹——”王大郎连忙蹲下扶起麻敏儿,扶好后,朝那哭哭啼啼的妇人叫道:“姨祖母,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作死的小东西,有水不给伯父喝,居然给贱民喝,果然是贱人下的胚子。”“不许说我娘。”王大郎气的嘴发抖。“我不仅要说你,还要说他。”老姨娘看向王齐风,“贱胚子生了个贱胚,又找了个贱胚媳妇,真是……”“给我闭嘴!”麻敏儿气得喝声。“贱……”“啪——”第10章撑掴喧腾的人群被这一声响亮的撑掴骇得立马静住了,个个看向漂亮的小娘子,没想到看上去娇滴滴的小人儿居然这么彪悍,要不是饥饿让人们顾不得想其他,也许这个小娘子早就被人下手了。陈黄氏夹在人群中,目光闪了又闪,陈狗柱兄弟个个猥琐的看向打人的小娘子,真是又美又辣,跟他们娘一样。愣了下后,老姨娘尖叫:“你敢打我?”“为何不敢?”麻敏儿双眸竟是厉色。“贱胚……”“啪——”“我跟你拼了!”老姨娘杀猪一样撞向麻敏儿,她轻轻一个挪动就避开了泼妇,让她摔了个狗啃死。青年人见姨娘摔得不轻,抡手就要打麻敏儿。“大妹……”王大郎骇得惊叫。想打到我,练几年再说吧,麻敏儿再次一个轻轻侧避,避过了年青人。见自己没打着,年青人恼休成怒,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敏儿……”“大妹……”对世道、对家族并不了解的麻敏儿并没有亮出自己的身手,而是巧妙的避开了。女儿身子弱,那经得起人揍,王齐风连忙走过来:“五郎,你想干什么?”伸手就要挡他的拳头,结果结结实实挨了揍。“爹……”麻敏儿惊得抬手就挥了一拳上去,打得王五郎踉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你……”不仅王五郎吓得话都说不完整,王齐风等人也吓到了,敏儿什么时候这么强悍了?麻敏儿眯眼看向地上的姨娘,又扫了眼王五郎,终于知道父亲为何不帮他了。老姨娘吐了口中的泥,转过头,见儿子跌坐在地上,马上吼起来,“儿啊,我的儿啊……”爬起来就扑到儿子边,“光儿,别急,咱们现在就找你父亲去,让你父亲作主,抽这贱胚。”“我爹要是贱胚,你儿子更贱。”“小贱人……”“啪——”大家都没见到麻敏儿如何出手,可是声音已经出来。“贱……”老姨娘被麻敏儿再次抡起的巴掌吓得不敢出声。麻敏儿冷冷的说道:“你生儿子的种,跟我爹的种是一样的,都是王大人提供的,说我爹是贱胚,你不更贱?”“呸……”“呸什么,难道你这儿子是偷人生的,不跟我爹一个种?”“哈哈……”“哈哈……”围观的人群,还有好奇上前的两个解差,都被麻敏儿泼辣的话逗得前俯后仰。“没想到京城来的小娘子这么泼辣,厉害……厉害……”流民纷纷说道。解差大笑:“王老六,你是京里有名的皮混,你女儿比你也不差啊!”……要不是瘦黄脸上没有血色,王齐风脸红的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虽说娘子没教导女儿几年,可是女儿跟京里的世家小姐一样,诗书礼仪那样都不差,为何死过两次后就变成这样了,难道真是饿怕了?大妹竟变得跟商户家小娘子一样了?在京里时,王大郎曾帮未过世的母亲买过丝线,那售线的小娘子就如大妹一样泼辣,难道她们都被生活所逼?麻敏儿抬眼对众人说道:“难道我的话不对?我爹跟他爹不是同一个爹?”众人咧嘴笑笑,不置可否,大宅门的事,他们那懂。解差坏笑:“小娘子说得不错,骂你爹贱,就是骂她儿子贱,除非不是一个爹生的。”“你……你们……”老姨娘捂着肿胀的腮帮道:“我让老爷把他逐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