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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上门相见,可谓是折磨死人了。这时收到母亲托人送来的东西,她心中复杂万分,一面感念,一面埋怨。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是最无辜的人啊,要不是因为母亲不受表哥待见,她现在又怎会落到这般境地?“娘娘,还有一封信。”丫鬟秋雨发现道。“拿来。”安婉和兴致不高地接过,然后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脸色大变,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梅氏这个贱人,贱人!”“娘娘?”瞧着一地扫落的东西,秋雨吓得脸色都煞白了,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了?”“去栖霞苑。”安婉和丢下一句,自个气冲冲就出了门,往栖霞苑走了过去。贴身伺候她的一众丫鬟见状,也浩浩荡荡地跟了上去。栖霞苑是梅侧妃的跨院,离正院不远,不过二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年也见不着几次面。毕竟摄政王连后院的边儿都不沾,一院子的女人没有男人,着实没有什么可争的。然而今天,王妃却冲到梅侧妃的跨院,狠狠把梅侧妃骂了一顿,然后罚她跪在自个院门前,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起来。梅侧妃只是一个小侍郎的次女,王妃要她跪,她就得跪。从晌午到晚上,足足跪了三个时辰,丫鬟扶着起来的时候,梅侧妃整个儿都不能动了。膝盖青黑一片,满头冷汗淋漓。搀扶她的丫鬟,哭得梨花带雨:“那女人好恶毒的心啊,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来折腾我家娘娘。”“慎言。”梅侧妃寡白着脸,在软榻上坐下来,淡淡说了句:“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遭报应的。”第二日,梅侍郎家的仆人也送礼来。梅侧妃看见当中夹着的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是好笑,自己得不到摄政王的宠,就拿旁人出气,活该她一辈子都是黄花闺女。不过,梅侧妃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怀孕这件事还是要澄清一下的,她想着,于是吩咐丫鬟:“请大夫来,我最近身子不太利索。”看过大夫,怀孕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安婉和从大夫那里得知,梅侧妃并没有怀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就说,梅氏长得那么磕碜,王爷就算宠幸也不会选了她去。这后院的风吹草动,都牢牢掌握在高远的手里呢。见安婉和这般兴风作浪,仗势欺人,他老人家冷笑,有这小蹄子吃亏的时候。证实梅侧妃没有怀孕,朝廷上下都松了口气。患得患失的小官家,也是极为害怕,如若九皇叔有了自个的儿子,只怕就更加不待见愚钝的自己了。朝前闹了这一出,太皇太后稍一琢磨,就猜出了这是怎么回事。她老人家笑而不语,就坐在这殿中,静候佳音。☆、第12章接下来的半个月,真真是紧锣密鼓,脚不沾地,人人都忙得像个陀螺。曹峰大人负责修葺南城的宅子,银子像流水一般哗啦啦地花出去不说,还得隔三差五地出宫坐镇,检验成果。秦员外家则是在准备秦嫀的嫁妆,端的是绞尽脑汁,颇费了一番功夫。因着这桩婚事,门第悬殊,为免秦嫀嫁过去被人瞧不起,这嫁妆定是不能少的。幸而弟弟还小,对于jiejie出嫁把半个秦家都搬空了这件事,他也只能眼巴巴地接受了。秦员外却觉得不够哩,毕竟他的女儿,将来可是太皇太后嫡嫡亲的侄孙媳,嫁妆是万万不能寒酸的。届时哪怕没有十里红妆,那也得有两里才行啊,从自家门口一路排到沈家门口,岂不快哉。却说白衣消失后,隔一两日里,秦嫀能收到一封未来夫婿的信。她的心上人说,上半月功课颇为繁忙,因而常驻国子监,不便出门,只得书信来往,万望小娘子多加见谅。既是如此,秦嫀怎好频繁打扰?自然是只叫他安心读书,不必觉得内疚呢。郎君来的回信,就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婚宴着人安排好了,小娘子放一千万个心。那喜帖也准备好了,不知道小娘子这边有五十张可够?果然,随着回信过来的,还有精美的一盒请帖,足有四五十张呢。秦嫀笑了,然后将这精美的请帖交给阿爹,让对方自由发挥。秦家到了秦员外这一代,家道已是衰落了许多的,大不如从前那般辉煌。于是祖辈的旧识都疏远了,同在东京城生活,却其实没什么来往。而最近那些疏远了数十年的旧识,倒纷纷想起了秦家这个小门小户来,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讨一张请帖。秦员外性格倔强如牛,十分拎得清,又岂会给这些人有机可乘?请帖自是紧着向来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当然,大闺女和二闺女的夫家,那是必然得请的。当年她们议亲的时候,因为秦府已经衰落了,女儿们懂事地挑选了家底丰厚的夫家,嫁过去难免伏低做小。这件事一直是秦员外心里的疙瘩呢。如此一对比,果然是三女婿这种大家子弟更加恭谦有礼,从不仗着自己出身高门便瞧不起人。大姐和二姐各收到请帖和一车礼,在夫家把这事儿一说,好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晓一件事,她们姐妹同气连枝,但凡敢让哪一个不舒心,哼,那就要掂量掂量了。*皇宫正门,德宣门外,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御街。这御街两旁诸多衙署林立,其中就有赵允承常驻办公的皇城司。皇城司位于开封府左承天门内,出门就是御街。却说这日,曹峰奉太皇太后之命,领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从皇宫运送家具前往外城。这一景象,可谓是声势浩大。毕竟家具都是大物件,用红绸布裹起,瞧着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主子办喜事呢。赵允承牵着马走出皇城司,只听见曹峰那把尖细的嗓子,在那吆喝:“都仔细着点——别给洒家磕了碰了——慢点走!”曹峰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正威风,忽地见到一道威严身影,连忙吓得滚下马来,过来给摄政王赵允承,谄媚哈腰地请安:“王爷万福,王爷恕罪,冲撞了您真是罪该万死。”此刻在宫外见到穿绣金黑衣的摄政王,跟寿安宫见到的白衣摄政王可是两码子事。由不得他放肆。赵允承瞧了一眼那些裹红布的家具,问道:“这是做什么?”曹峰哪敢隐瞒,忙笑着回答:“回王爷的话,却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大喜,于是太皇太后命小的前去送礼。”同时心想,这桩婚事您也是出了力的呢,之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