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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消解了些许。”严玉关曾经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这是当初叶怀虚选择辅佐他登上帝位的原因,也是他后来要除掉叶家,除掉叶怀虚的原因。叶家根深叶茂,声名更甚于皇族,唯有除去叶家和叶怀虚,严玉关才能将权利尽数收归皇族,去实现他的抱负。可惜,就算他如愿除去了叶家,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宏图,就被愧疚和心虚击垮,成了一个疯子。萧鎏霜只觉得心口一团火烧,怎么也无法平静。如果严玉关没有疯,她绝对不会手软,一定会亲手了结了他。可是他疯了,昔日风流潇洒的陈国陛下,已经成了一个可怜可悲的疯子!萧鎏霜杀了他又有什么意义?他这样活着,的确与死了无异。可是她心中那股怨气久久也不能平静,萧鎏霜尖叫一声,冲到桌案前,将上面的香炉一把扫在地上。香灰洒了满地,萧鎏霜急促地喘着气,抱起叶怀虚的灵位和骨灰。“他没资格供奉我小叔叔的灵位。”萧鎏霜眼中含泪,却一点也不显得软弱。她的眉目锋锐而艳丽,像是一把利刃划破所有的阴霾。与叶栖凰相似的容貌看得严城一阵恍惚。萧鎏霜没有再理会这对父子,抱起叶怀虚的骨灰和灵位向外走去。严城看着她的背影,承诺道:“是我严氏欠了骓阳君,三娘子放心,我会让吴章,还骓阳君一个公道。”萧鎏霜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严氏欠她小叔叔的,别的人欠她小叔叔的,她会亲手,让这些人一一付出代价!在她就要踏出门的那一刻,疯癫的严玉关忽然看向她的方向,扬声道:“小梧桐,今日我带你和怀虚去吃杨柳巷最好吃的桂花糕!”就好像很多年前,萧鎏霜还是叶栖梧的时候,那时候她不到严玉关的胸口高,男人一身便服,摇着折扇走进院中抱起她转了一圈。小小的叶栖梧气红了脸,连声让他放自己下来。叶怀虚出了门,斥道:“陛下整日里不待在宫中,只会来我这里欺负我家小梧桐么?”“你家小梧桐整日板着脸做个大人模样,正让人想逗上一逗。”严玉关放下叶栖梧,笑道。“好吧,便算我错了,今日我请你们去吃杨柳巷最好吃的桂花糕,只当赔礼了。”“你也只会拿这桂花糕哄人了!”叶栖梧整了整裙子,哼道。“那你吃是不吃?”“吃!”叶栖梧理直气壮地说。隔着长长的时光,萧鎏霜的脸上毫无预兆地落下两行泪来,她缓缓阖上眼。手中抱紧叶怀虚的骨灰和灵位,萧鎏霜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底层的大殿中,佛祖拈花而笑,宽容慈悲,旁边那盏刚刚加了灯油的长明灯很是明亮。萧鎏霜在走出八宝塔的瞬间,又回过身,袖间匕首飞出,将那盏挂起的长明灯击落在地。小叔叔,我带你回家。*萧鎏霜径自出了孔雀台,在宫门口,她看见了站在马车旁的萧子垣。他身着青衣,清雅俊逸,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就照亮了夜。萧鎏霜知道,那就是她的光。她鼻尖一酸,只觉得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萧子垣上前将她抱住怀中:“怎么了?”萧鎏霜将白瓷坛交给他:“这就是我小叔叔。”萧子垣一惊,没想到严玉关会做得这么绝,连全尸也不给叶怀虚留,怪不得自家夫人会如此伤心。他正要安慰萧鎏霜,却有不知趣的人开口唤道:“丑丫头!”萧鎏霜回过头,眼中已经变回一片冷然:“阁下有何贵干。”“你不是叶栖凰。”纪羡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萧鎏霜转过身,回道:“那又如何。”“你是栖梧对不对?”纪羡鱼哑声道,“你是我的丑丫头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他误会她是叶栖凰。萧鎏霜并不为他眼里的深情动容:“其一,我不是叶栖梧,就算我是,那也同你没有关系。”纪羡鱼一腔热血被她冰冷的言语浇灭,他怔怔地看着萧鎏霜:“为什么…”萧鎏霜冷声回答:“请你记住,叶栖梧,早就死在十五年前那场大火里了。”她不欲同纪羡鱼多说,事实上,萧鎏霜只觉得纪羡鱼这样很是好笑。叶家还在的时候,他对和自己的婚约百般嫌弃,怎么叶家没了,他反而要装出一副情种的模样,也是好笑。他的深情,只让萧鎏霜觉得莫名其妙。“那你呢,”纪羡鱼又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萧鎏霜拉着萧子垣的手走上马车:“自然是极好的,否则,我怎么会站在这里。”纪羡鱼的双眼还直愣愣地落在萧鎏霜身上,她索性指着萧子垣对他道:“这是我的夫君,他待我很好。”纪羡鱼被打击得后退一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萧子垣的脸,马车就离开了。留他独自站在原地,身影凄凉。纪羡鱼被送回自己别院的时候,已是深夜,他醉得不省人事,一身浓重酒气。别院中的仆人侍女见他如此,一片忙乱,簇拥着他回房,又有人赶紧去熬那解酒汤。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已经入睡的叶栖渔,她起身前来查看,就看见床榻上醉眼朦胧的纪羡鱼。“我来吧。”她拿过侍女手中为纪羡鱼擦汗的绢帕,轻声道。她刚刚抬手,纪羡鱼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睁开眼,望着她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多情动人。叶栖渔被他笑得羞红了脸,轻声唤道:“二郎君…”纪羡鱼笑着,一边带着醉意开口:“你知不知道,你三姐没有死。”叶栖渔脸上的血色瞬间全部褪了去,她强笑道:“是么?那她…在哪里…”“她就是萧鎏霜啊…萧鎏霜不是什么叶栖凰,她是叶栖梧,她是我的栖梧,是我的丑丫头…”纪羡鱼笑着,桃花眼里却落下两滴泪。叶栖渔完全混乱了,萧鎏霜不是她的长姐么,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叶栖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纪羡鱼甩开她的手,又喃喃道:“我没有认出她,我怎么会没有认出她…”叶栖渔看他这样伤心,再也忍不住,上前想抱住他:“二郎君,她已经有了夫婿,你忘了她吧!何况她有什么好!心机深沉,阴险狠毒,你不要再念着她了!我愿意陪着你,陪着你一辈子!”纪羡鱼一把将她推开,语气森寒:“你也配同她相提并论!”叶栖渔跌坐在地上,星眸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纪羡鱼。“你也配说她的不是。”纪羡鱼带着几分醉意起身,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