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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枣听着这句咬牙切齿淬满寒意的招呼,眉头蹙了起来。冷哼一声指指行囊,意思是:“别废话了,赶紧办事儿吧”。作者有话要说: 【告身】意思是古代的任命书。我不会标注释,就只能这样解释一下,对不住~☆、圈套王凤娘压了压几欲暴起的手,径直走向了金枣带来的行囊,朝一旁的女倌儿递了个眼色。女倌儿立刻了然,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行囊。待她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瞬间两眼发直,呆若木鸡,低声惊呼道,“哎哟我的娘勒!这.....这.....”“嚷什么嚷,第一次看不成?!”王凤娘瞧见那女倌儿没见识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是长安城内第一大绣坊——灵丝坊的当家凤娘,每日不知有多少官家小姐要特意来寻她为自己缝制绣品,众星捧月似的得意洋洋。可以说,除了宫里出来的带着“皇”字儿的东西,遍寻城内没有人比她的技艺更为厉害。但凡事,都怕沾上一个“除非”。除非那天午后,金枣没有走进灵丝坊。王凤娘在心里骂骂咧咧,上前一把推开女倌儿,打算自己个儿将东西拿出来。可她只略微扫了一眼,登时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只见行囊内放着把泥金真丝绡麋团扇,扇面儿上绣着的是幅“百鸟啼春图”。奇的并非是这图,“百鸟啼春”是每位绣娘皆会的入门图,于团扇上绣此图的更加比比皆是。奇的是金枣带来的这把,每只春鸟身上的羽毛根根分明,所用绒线丝细如发。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在阳光底下一照,那鸟儿身上像镀了层七彩銮金边儿了似的,彩绣辉煌,神摇目夺,令人眼迷心荡,神醉魂往。王凤娘差点儿把后槽牙咬碎了,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她绣的春鸟一样栩栩如生,魂灵俱现。可她无论如何都绣不出来这七彩的还会溢光的鸟儿,每只都跟凤凰踏春似的好看。这金枣拢共就来过坊内三次,算上这次是第四次,每次都只带一样绣品。可每一样,都如同银河九天上掉下来的仙品一般,让王凤娘嫉妒得像被火烤的蚕豆。她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金枣,恨不能直接找人把她捆了将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不过不行,有人正巴巴儿地等这东西呢。那人金贵,可是她连同整个灵丝坊都得罪不起的。想到这儿,王凤娘抬手用罗布将团扇扣住,转身扯了个笑,僵着一张脸凉凉地道,“枣姑娘,咱也是老熟人了,我也不跟你交那些虚的,一锭金,怎么样?”金枣清清冷冷地站起来,看也没看王凤娘,只是伸出玉指儿比了个“二”,意思很明显,一锭不行,得两锭。王凤娘背在身后的手狠狠攥了下帕子,终是点点头,命女倌儿从厅里头拿出两锭金,用棉帛包好了递给金枣。待那绿萝身影消失在门口后,王凤娘朝地上用力啐了一口,怒气冲冲地道,“呸!什么东西!等我找出你这手法的秘密,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身后的女倌儿从行囊里将团扇拿出来,看一眼在心里惊叹一声。她熟门熟路地从后架子上取出个扇架,将金枣带来的“百鸟啼春”小心翼翼地摆好,再用幔纱轻轻罩上,安放在前厅最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些,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重新迎客去了。再说这枣姑娘,揣了金子并未走远。而是来到灵丝坊斜对面儿一酒楼内,跟堂倌要了张二楼靠窗的桌子,随手点了两盘小菜。透过一方四平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头门庭若市的灵丝坊大门。金风玉露,天高云淡,街道上零星落着片片秋叶。午后最晒人的日头刚过,金枣一眼便瞧见西边儿街头上来了群浩浩荡荡的两列侍卫,中间簇着顶漆红小轿。“来了。”金枣呷了口茶,盯得更为认真起来。软轿落地,旁边儿一使婆子恭恭敬敬地伺候着轿里的金贵小姐,一步一莲花地缓缓走进灵丝坊。金枣捏紧了瓷杯,感觉有些紧张。好在只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那小姐便手执一柄团扇,浅笑吟吟地出来了。她似乎对那团扇极为喜爱,在青葱玉指间来回翻看着,脸上充满惊喜之意。金枣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起身留下些碎银,跟小二道了声“不用找了”便飘然而去。她快步拐出此街,一路疾行,奔到了自家府邸的后门,直接隐了进去。沈轻正坐在内房中的绣绷前,耐心地劈着绒线。这一根寻常绒线须得均分成三十二份,要比那头发丝还细上几圈儿,才能浸染上不同的颜色,用“错针绣法”绣出流光溢彩之感。这绣法针脚,就算亲眼瞧见了,再练上个十年八年的,没悟性天份的人,也断然完不成。这是手绝活儿,与沈轻“骨针绣魂”的绝技并齐,名唤“针黹(zhǐ)”。金枣立在门外,垂首躬身地轻唤了一声,“夫人,我回来了。”沈轻手里的活儿没停,回了句“进来”便继续忙着拆线。金枣抬脚迈入,朝沈轻行了个礼后将怀里揣着的锦帛双手递上,温声道,“夫人,扇子卖了两锭金。”沈轻紧盯着手里的丝线,似乎案子上放着的不是金子,而是两锭大白菜。她垂眸问道,“那人可拿着咱的东西了?”金枣恭敬地回道,“拿着了,奴婢亲眼瞧见徐大小姐手执咱的扇子从灵丝坊出来,很喜欢似的来回看。”沈轻心说能不喜欢么?这一手绝活儿连宫里能绣出来的也不会超过俩人,有一个还已经去见阎王了。为了能把徐惠然勾搭进自己的局里,她可是连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这几天累的后脑勺都快秃了瓢。沈轻抖了抖手中的线团儿,淡淡地说道,“等最后这件藕丝琵琶衿上裳完成了,你再拿去灵丝坊,之后便可以告一段落了。”“是。”金枣答完便静默地站在一边,化成了根人形木头桩子。主仆俩一坐一站,脸上都是一派冷冷清清的淡漠,倒像是一家人似的。时间就这么往后推了月余,一日良齐下了朝,端坐在府内的茶室。他只穿了身简单素净的绥带白袍,袖口轻挽着,露出骨节分明白皙削瘦的手腕来。灰绿色的叶梗子待在沸水中泡出袅袅茶香,良齐便慢慢斟了第一杯推给了旁边百无聊赖的人儿。沈轻从不品茶,每次都跟灌烈酒似的一口一杯,惹得良齐一阵笑。乐了半天,良齐偏头看她柔声道,“听说徐府的大小姐病了。”沈轻眼睫颤了颤,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