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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私下里把王临失踪之事全推给自己,那跟徐府的梁子就结大了。不,不止如此!那王临还是宫里记录在案的朝廷命官!若是真查起来,今日吴宪强行将人送入净身房之事不可能瞒得住!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吴尚书背负的亏心事足有长城上的青砖那么厚,自然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胆战心惊。在他看来,良齐的确没有任何理由去帮助毫无靠山背景的王临,容易惹一身腥不说,一不小心还会把自己也变成靶子。所以,“徐惠然逼迫”这个理由应该也是真的。那么眼下,这良齐还真成了与自己拴在同一根儿线上的蚂蚱。思虑再三,吴平之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换上副假惺惺的慈眉善目来亲自将仍跪着的良齐扶起,微笑着道,“良大人说的哪儿的话,你与我同朝为官,还同属吏部,自然应该互帮互助。这样吧,你今晚书信一封给徐惠然,就写今日送王临进宫,可他对于长安已经怕了,毫无眷恋,偷偷从偏门跑了。这样,纵然徐大小姐想怪你,也怪不着了。到时候,你再大张旗鼓假模假式地寻找一番,尽一份心力,她自然更加无话可说。”闻言良齐瞪大眼睛,颤颤巍巍道,“这样......这样能行吗?”“怎么不行?”吴平之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那徐惠然说破天了也就是个深闺丫头,她能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放下脸跟徐侯爷说这事么?就算啊,就算她最后真跟侯爷挑明了,一个已经失踪的人,逃跑的人,侯爷能为这事怪罪于你吗?况且你还是徐府的恩人不是?不用怕,就按我说的做。”“果然还是大人有计策,”良齐兴奋道,“那下官这就速速回家修书,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无妨,这么晚了,良大人路上小心啊!”良齐躬身告退,由一名小厮拎着灯笼在前方带路。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偌大的吴府只回荡着他与小厮两人的脚步声。良齐的脸掩在浓黑的阴影下,方才那些期期艾艾的表情尽数褪去,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敢肯定,经此一役,吴平之不仅不会再因此事针对他,恐怕还会把他当成“自己人”,毕竟王临的失踪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对于吴平之来说,侯爵府树大根深,就算做不成盟友,也不能与之敌对。所以,心里有鬼的吴尚书断然不会主动将此事在徐家人面前提起,这也就保证了良齐的谎话不会被拆穿。唯一的问题是,王临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是否还活着?“良大人,路上小心。”小厮将人送到门口,恭敬地说道。良齐坐于马背之上,回头看了一眼森然的吴府,只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愤卡在胸腔里。他千算万算,仍没有保护好那个不惧艰险一身傲骨的年轻人。这一夜,良齐都在与沈轻讨论,在没有王临的现状中,如何才能利用七十五份陈情表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逼吴府倒台。答案是,不可能,做不到。他在朝中根基尚浅,吴府的女人又深居简出,不可能再像之前利用徐惠然似的利用她们。一切的一切仿佛走到了一条死路。“我们手上的筹码太少了。”良齐坐在茶桌前,声音有些冷淡。沈轻急道,“那.....那你和金枣还有什么明先生,召集些江湖人,直接绑了那胖子也不行吗?”良齐被她这话说的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他这才想起来,要跟沈轻解释那天晚上她所偷听到的。“傻丫头,我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是个什么厉害的江湖组织的头头。”良齐缓缓道,“明先生是我在边关时偶然结识的一位江湖术士。那时我正全力躲避吴平之派来监视我的人,不小心跌落山崖,是他带着金枣救了我。那时侯我高烧昏迷,说了好些胡话。也就是从这些胡话里,明先生得知了我的身份。”沈轻问道,“他知道你是薛首辅的私生子了?”良齐点点头道,“对,没错。更为巧合的是,明先生与金枣都曾是两淮彦州人。”一听此话,沈轻立刻明白了七八分,“难不成,他们都曾经历过那次雪灾?”“对......”良齐的双眸被烛火染的一片血红,淡淡道,“金枣的双亲都死于那场雪灾,是我爹救了她,还有明先生,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当年两淮八州受灾极为严重,即使后来民生恢复,仍留下了一批像金枣一样的孤儿。他们无处可去,所有人家都经历了大变,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明先生动了恻隐之心,便带着些愿意跟他走的,离开了彦州,去了边关讨生活。他们得知了我的身份,愿意帮我的忙,揭露当年发生的真相,为我爹讨回一个公道。当然,小六也是其中的一员。”“原来是这样......”沈轻喃喃道,“对不起,之前我还怀疑过你。”“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傻丫头,”良齐浅浅一笑,他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光,里面盛满了无限温柔,“我说过,最不愿置你于危险中的人,便是我了。”“我明白,”沈轻紧紧咬着下嘴唇。良齐越这么说,她内心的愧疚越甚,越想帮他做些什么力所能及之事。她急道,“那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把吴平之撸下来了吗?要不然,我乔装成做饭的怎么样?可以悄悄给他家菜里下毒。”“你啊!”良齐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先不说吴平之吴宪都认得你的脸,那吴府也不像旁的地方,是说潜入就潜入的吗?”沈轻有些垂头丧气,“那怎么办?”“不急,”良齐幽幽道,“马上新年了,朝中休假,我们没有什么好的机会。等这个年过完了,总会有机会的。”似乎是老天开了眼,良齐口中好的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作者有话要说: 哎,可怜的吴大人,又掉坑里啦~可怜的徐府,成天被人当挡箭牌~☆、皇帝孟昭二年,初春。大庆王朝迎来了史上最为严重的一场洪灾。九间朝殿中(注),年轻的嘉仁皇帝虽稚气未脱,脸上却隐隐露出些威仪之势。他头戴金黄冕旒,龙袍加身,端坐于龙椅之上。大殿下文武百官皆惶惶而站,屏息凝神地聆听着来自豫州巡抚吕禄的奏折。“据陕州、新安、渑池、武陟、郑州、荥泽等州县禀报,因二月十九等日黄水陡涨二丈有余,满溢出槽,以致沿河民房田禾均被冲损。现已报到,被洪水浸淹者共二十三州县,被雨水淹浸者共十七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