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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红绒毯与那人短暂的对视了一眼。一触即放。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熟悉到良齐现在还能回忆起他说那句“一心为民,一心为国,纵然身死魂灭,亦不后悔”时的表情,甚至他的母亲直到眼下也仍然在受良府庇佑。跪在地上的膝盖有些发麻,良齐恍惚间薄唇轻启,无声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王临。作者有话要说: 注:都给事中乃是六科给事中的掌印掌管,统领满潮言官。多句嘴,古代言官的任务就是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沈轻下章见。☆、齐了王临穿着葛布箭衣,系白玉钩黑带站在龙椅旁,正低声与小皇帝交谈,似乎方才蜻蜓点水的一瞥是良齐凭空捏造的臆想。自那日府门前一别,良齐再没有得到过他任何消息,以至于心里笃定的以为他已经黄土扬沙含冤身殒了。却没有想过会再以这样的身份见面。太监......王临为何要去当一个宦官?高堂上小皇帝与王临说得有些久了,周璁站出来横眉提醒道,“陛下,有关良大人的封赏礼部自会按章程拟定,大可不必在朝中做过多商议。再者陛下若是有什么疑问,自当应与内阁商议,何时我大庆朝中,也有宦官动嘴的地方了?”这已经不能算是不给小皇帝面子了,这简直就是拿小皇帝的面子按在地下踩。嘉仁帝脸上青白交加,差点没当场把牙咬崩了呕出口血来。周璁乃是连跨两朝的重臣,根基极深,有不少朝臣都依附于内阁。可反观自己呢?刚刚即位一年,文武百官的人和头衔也才将将对上号儿。巍巍皇权捏在手里如同儿戏,比起这帝位上的九五至尊,倒更像个身穿明黄龙袍的吉祥物。九间朝殿内,面对周璁的蔑视皇威和以下犯上,众人皆噤若寒蝉。小皇帝目视堂下,竟只能看见一片玉番帽檐。这代表什么,他很清楚。文武百官臣服的,从来都不是他这个人,而是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利。就算自己顶着“皇帝”的头衔,可手中没有权利,没有能堪大用之人,迟早会沦为某些有心人手里的傀儡,会成为大庆百年来第一个徒有虚名的笑话——或者,更甚之.....一口气堵在胸口郁结难吐,小皇帝刚要开口说话却感觉袍袖被轻轻拉了拉。他疑惑的回头,看见了王临嘴边未散的笑。而此时,底下静谧的队伍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周大人此言差矣,”徐巍慢慢悠悠踱到中央,先朝帝位行了个礼,才转过身直视周璁反驳道,“众所周知,黄河连年洪灾泛滥,两岸终日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可良大人却突发奇想,收窄河道,清除河底淤泥,致使水位下降,洪灾终被遏制,为两岸百姓带去了数十年的安康福祉。此等丰功伟绩,岂是一个礼部能权衡得了的?陛下礼贤下士心贴我等,想要亲自封赏,这是天降圣恩,更体现了陛下的仁德勤政。周大人上嘴皮下嘴皮子一碰,就否定了圣上的决断,此举恐怕不太合适吧?还是您认为,我大庆的皇帝在早朝中,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小皇帝搭在龙椅上的手慢慢放下了。“侯爷,”周璁皮笑rou不笑地说道,“您最近好像特别闲,无论何事都想要插一脚。”“周大人哪里话,”徐巍摆摆手,“徐某空占一侯爵之位,食朝廷之俸禄,自当尽心竭力。周大人与我同朝为官,不也一直在为大庆江山鞠躬尽瘁吗?”他的几句话掷地有声,在大殿内几经回响。所有人都品出了这位侯爵大人的言外之意——无论你坐上什么样的位置,拥有怎样大的权利,这连绵江山依然属于大庆,上头也永远有个皇帝死死压着你。想蹦哒上来挑战一下皇权?那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周璁的脸色倏地变了。自打他坐上首辅之位,再没有人敢当朝驳了他的面子。“你——”“好了好了,”嘉仁帝适时出面打断了周璁的怒发冲冠。他的双眼亮极了,像是某种黑夜里藏匿于幽暗中的猛兽。周首辅触到那眼神,整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光听你们吵了,正主儿还跪着呢。”小皇帝微微一笑,手指重新抚上了冰冷的龙椅,“徐侯说的不错,良齐身负奇才,理当分配适时之位。朕觉得,应转去工部,将你的水工利才传扬出去,多多为我大庆培养能人志士。”嘉仁帝说到这顿了顿,总结道,“那今日起,朕就升你为工部左侍郎,正四品,如何呀?”周璁立刻想要反驳,“陛下......”“臣领旨!谢主隆恩!”良齐深深地叩了个响头,铿锵声将首辅大人的一干驳词全噎了回去。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小皇帝好整以暇地掸了掸下袍站了起来,轻轻说道,“周大人,这么久以来,真是辛苦你为我大庆殚精竭虑了。”说完,他也不去看底下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自顾自离开了大殿,身后跟着掌印太监长长的一声“朝毕——起驾——”百官面面相觑,有心之人已然发现,这朝堂中的风向,悄悄的变了。小皇帝不再是个衣架子,今日南安侯摆明了站队皇权,又新提携了工部左侍郎良齐。这四品官位虽说不大,可恰巧卡在了吏部使权外。就算是尚书省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吴平之,也已然奈何不了他了。不难看出其中的有意为之,何况还有一个徐巍?徐侯爷代表的可并非是什么空架子侯爵府,而是正儿八经曾经踏破南疆的十万大军和一条众所周知的师徒关系。这也是真正让周璁忌惮的点。他缓缓转身,看见了良齐和徐巍并肩走出的背影。日光将他俩的笑打的很亮,刺得周首辅眼皮子狠狠跳了跳。吴平之抹着满额头的汗颤颤巍巍靠过来,谄媚道,大....大人.....”“吴大人,”周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不知你两位高堂远在淮中现可安好?”吴平之脸色一变,“大人!”“吴大人不用紧张,”周璁转过脸,一双眼里像是藏了两道银钩,勾得吴平之一颗心惶惶乱蹦。首辅大人笑了笑,“我只是许久未去拜会二老,有些想念而已。”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不知吴大人从七品编修提到吏部郎中,后又派遣到豫州赈灾的这位良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你可清楚?”吴平之的冷汗渗透了层层朝服,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斟酌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回....回大人,此人从边关来,因战事家里人全都罹难。这才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