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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变成了这一柄尖刀。周璁原本以为,小皇帝虽然有心想在社稷上插一脚,却并未有那么深谋远虑,恐怕吴氏父子都是沾了“歪打正着”的光,后头应该不会有别的什么手段。可眼下看来,恐怕吴氏父子才是小皇帝刚露头的剑尖,他是想借着这柄“剑”的威力,将自己连根拔起,永绝后患。“我们的人在吴平之走到天牢门前的时候就被强行换掉了,”杨慎抬手捋了一把胡须,“小皇帝聪明的没有单独换掉某一个,只是借着“换班”这个由头,将所有的狱卒全部换掉了,此前我居然连消息都没接到。”“什么?”周璁这下是真的急了,“宫里养的那些都是废物么?!他们在干什么?!”杨慎的脸沉如一潭死水,“之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直到.......”“直到那个该死的良齐来了。”周璁脸上杀意迸现,“老师,此人决不可再留。”杨慎瞅准时机将手里的虎符递上,“璁儿,你还是派人带着虎符前往驻地,整军待发。我们已经陷入被动一次了,万万不可再有第二次,否则我们将会变成任人宰割的鱼rou啊。”这一次周璁没有拒绝,他郑重地接过虎符,“老师,学生何德何能,承蒙您替学生筹谋如此之久!费心尽力!学生......学生无以为报!”杨慎慈爱的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生未曾娶妻生子,见到你的第一眼便亲如家人。璁儿,你并非池中之物,日后定然会天雷加身,蛟蛇翻滚,一跃成龙。眼下的皇族德不配位,你的时代终将到来。只是这条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辛苦,好在这么多年,你我师徒二人齐心协力,终于来到这最后一关了。”“老师.......”周璁手里捏着虎符,“咚”地一声跪了下去,“老师,待日后事成,学生.....学生定要将您的名字请进太庙!”杨慎笑眯眯地将人扶起,“我年事已高,已经没有几年可活啦!身后事就放在身后去说,眼下我们必须要谨慎待之,万万不可在最紧要的关头掉了链子。你务必想尽办法,解决掉那个良齐。徐家人武艺高强,切不可派人前去,恐会打草惊蛇,还需想个别的什么法子,斩断他们与南军的联系。”“是,学生一一记下了。”周璁说完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道,“老师,我们不可以沿用之前那方毒么?那样无论是小皇帝还是徐巍,都.......”杨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沈黎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当年她察觉我们骗了她后,一气之下逃离而去,花了多久才把她抓回来?可毒谱却不知所踪,你派去的那个人潜进滚绣阁多少年,也没有探出毒谱的下落。没有毒谱,我们就无法配出那方毒药。只要沈黎一天不说出毒谱的下落,我们就无法动她。”“学生明白了。”周璁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半块虎符犹如千斤重,他难以抑制地发着抖,浑身都在因过于兴奋而战栗。迎面对上了杨慎慈祥的眼,周璁心底一抽,顿时沉下脸,“老师.......我......是学生得意忘形了,学生这就去着手准备。”“无妨,”杨慎笑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学生明白!”周璁说着便行礼退出了屋子,在夜色的掩盖中悄然离去。房门被轻轻关紧,杨慎的脸一瞬间便冷了下来。他缓缓踱步走近方塌坐了下来,眼底阴云密布,腕上的红斑在烛光中愈发明显。周璁离去的方向似乎还带着外头浅淡的清香,杨慎微微阖上眼。快了,等到神药一成,璁儿,你可笑的野心便能实现了。只不过,不知等到那时,你是否还有命听见这江山易主的声音呢?☆、坦言黑压压的层云盖着漫天月光,良齐从天牢中走出,身边是狱卒谄媚的脸。“月黑风高,大人您路上小心。”良齐朝他微微点头,抬脚走下了台阶。小皇帝已经离去,天牢阶下站着守门的徐巍。良齐好像没有看见他,径直越了过去。不料有人就是没什么眼色,他还未走出三步,小臂就被一把大力拉住了。徐侯爷声音有些哑,“你知不知道......沈姑娘会有什么下场?”良齐眼皮未抬,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会有什么下场?”徐巍一怔,从这几个简单言语里品出了一点令人心惊的薄凉。他讪讪地放开了手,恨铁不成钢似的哼了一声,“我家那小子心向往之,你居然......”“侯爷,”良齐理了理衣袖,“世子还年轻,侯爵府的高门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您不是同我一样,不喜这门好事么?”“话虽如此,可沈姑娘毕竟救过我女儿,如果有可能,我自当希望她顺遂安康。”良齐听闻这话手里的动作顿住了,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幽远绵长。平安顺遂。在这世上的人,有哪个不希望自己平安顺遂?可又有几人能真正把这四个字横穿整个人生?“劳烦侯爷惦念,阿轻听了定会高兴的。”良齐偏过头象征性地福了个礼,转而缓步走向黑暗,那里有甲兆和府里的马车在等他。“听?”徐巍望着他的背影,攥紧了被银甲包着的拳头,“她还有听见的那一天么?”随即,徐侯爷朝后招了招手,一名亲兵立刻小跑着上前,侯爷吩咐道,“回去禀报世子,就说.......”月光倾泻,马车一路疾驰至良府门前,有小厮上前低声报道:“公子,明先生到了。”良齐下车的脚步一顿,讶然地抬起头。随后一把撩起衣服下摆,风似的跑进了府,甲兆跟在身后,无奈的一笑。前厅中灯火明亮,有几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笔直的散在四周,一见到良齐纷纷挥手打招呼。良齐内心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有多久没见到那个人了?前厅内的方桌前围坐着好几个人,都是良齐曾经熟悉的面庞。中间为首的,正是那名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明先生!”良齐几步上前,多年刻意训练的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发挥了真正的功效。他将内心所有的激动全压在舌尖儿上,连出口的第一句叫都放得极低。他虽然自小化名江寻长在江家,但几乎没有人知道,江家偏院里住了一位教书先生。这位教书先生深居简出,博学多才,却铁了心似的只教良齐一人。若是再将时间线往前拨一点就会发现,当初江掌柜在寺庙后头发现那个乌漆嘛黑的小男孩儿时,教书先生就站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这位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