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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备、徒留一股让人心疼病弱来。所以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突然,他眼前猛的一黑。原本盖在沈轻身上的薄毯被大力掀飞,兜头罩了过来。良齐暗道一声“不好”急速向后退去,可已然已经来不及了。沈轻像只厚积薄发的兽,收敛所有气息躲在暗处,就等猎物独自闯进来。她手中握着一块冒着寒光的碎瓷片,在良齐还未反应过来时,借力一扑,直接将瓷片抵在了他雪白一片的脖颈上。“闭嘴!别动!”沈轻面色森然,一扫刚才半躺时的虚弱。不知为何,良齐的一颗心重重落回胸腔,他嘴边荡开抹笑,无声地说道,“果然还是我的丫头厉害。”熟悉的叫法让沈轻眼底倏然爬过一层薄红,她咬着后牙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别再这么叫我!”良齐眼梢耷了下去,祭出一副真切的悲伤,“阿轻,我很想你。”“想我什么?”沈轻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想我何时才能用上我这条命去换你得到手中的毒谱?”“丫头......”“你闭嘴!”她蓦地发了狠,瓷片毫无预兆地割出了一道口子,有血慢慢渗了出来,空气弥漫着一股浅淡的腥。“你知道我的性子,别再跟我废话了!说不定还没出这个屋,你就会变成横尸一具,届时那些刻骨的理想可怎么办?”说着,她用力逼迫良齐向后缓缓退去。二人以极慢的速度一步一步挪到门边,此时,屋门突然从外打开了。沈轻反应奇快,一步上前狠狠扣住良齐的肩,手中的瓷片悬在颈侧,变成了一件令人胆寒的凶器。金枣被自家公子的血扎了一下,立刻就要拔剑出鞘。可良齐背对着沈轻,朝她微微摇了摇头。金枣一愣,旋即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剑,侧身让开了路。沈轻并不知道明先生一行人的存在,也不知道府中连小厮都是早已安插好的。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能拖住金枣和甲兆二人,便能逃出这个勒得她喘不过气儿来的良府。我的傻丫头,良齐悲伤地阖了阖眼,在被推着踏出门槛时忽然间开口,“丫头,你走之前,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得到毒谱吗?”身后的人滞了一下,沉默地站住了。这算是一个默认,良齐抬起头,望向黑压压的天,“我来到长安城的确是为了报仇,替我冤死的家人,也替曾经护佑过我的薛大人。”他偏了偏头,似乎是想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可却被冰冷的瓷片抵着难以实现,没法子,他只能继续说道,“阿轻,我不是薛首辅的私生子,这件事你早就想到了不是吗?那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是谁吗?”沈轻不带温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谁以后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快走,去后门。”良齐被瓷片抵着朝向后门,嘴里的话却没停,“我今日前去天牢,见了吴平之最后一面,他同我说了一个久远的秘密。十多年前,先皇年迈,前朝太子突遭恶疾,太医院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魂归天际。只是时至今日,前朝太子的病因才通过吴平之的口中传递出来,原来那人并非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是有人用了一种北族的古老巫毒,要了他的命。”脖子上的手猛然一僵。良齐好似没感觉到似的,依旧陷在回忆里,“阿娘因难产而死,我却在血泊中被救了活。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明先生说,他们是因为处在极端危险之中,担心护不住我,才将我悄悄地送到了薛廉手中。等到危机一过,便会将我从民间接回来,恢复该有的身份。”沈轻听到这,已经彻彻底底的呆住了。“可是这一等,等来的却是薛府满门抄斩,薛廉身首异处。我最后一个藏身之地也消亡了,可临到头来,薛廉却没有将我托付给任何人,因为当时的朝中,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沈轻捏着瓷片的手因过于用力而青筋暴起,她喃喃道,“你......你是......”良齐慢慢地转过身,眉眼如同记忆深处那般温润,他嘴边笑着,眼底却冰凉一片,“我是前朝太子的遗孤,是出生时唯一一个没有下皇家玉蝶的皇子。世人不知道我的存在,唯有从宫中奉命守卫我的那些人知道。不过阿轻,现在你也知道了,我必须报仇,也必须拿到那份毒谱。因为朝政更迭,江山易主之时,我决不允许有这样一份危机继续藏于暗潮之中,它必须,也只能掌握在我手里。”沈轻被巨大的惊骇席卷,末了心底只剩一片近乎空虚的茫然。被当成棋子,被当成目标,她自认为两情相悦的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只是一场庄周梦蝶般的笑话,还有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漆黑的游廊里,有影子一闪而过。良齐透过月色,看见了闻讯而来的明先生一行。他叹了口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口请求,“阿轻,能否帮我把毒谱列出来?”☆、叛变沈轻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左肩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连带着整条胳膊全都在一瞬间失了力,手里一直紧紧捏着的瓷片也骤然松开了,落在地下,碎成了几瓣毫无威胁的裂片。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良齐,看到了那人眸子里的点点星光。“对不起,阿轻。”他无声地说道。下一秒,明先生一行人飞身向前,呈包围之势抓向当中孤零零的沈轻。良齐向后错了一步,为他们让开了足够的空间。可就在此时,异变徒生。几枚巴掌大的短箭蓦地破空而来,带着难以察觉的风声当即便打伤了几名已经距离沈轻相当近的黑衣人,明先生见事态不好,连忙大吼一声“撤开!”便带头收住了身形。沈轻愣在当中,不明白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救自己。金枣与赶来的甲兆连忙一左一右护住了良齐,所有人紧张地不停在几处屋顶来回巡视着,只是黑夜漫漫,又有阴云蔽月,想要凭目视找出暗藏的人极为困难。明先生朝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缓缓踱到沈轻背后,随后猛地伸出手朝她袭去。可沈轻依然从方才纷繁复杂的心绪中走出来了,感觉身后劲风来袭,下意识地一错身,躲开了那人的利爪。在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当口,她瞅准时机,直直地朝离她最近的那堵府墙奔去。只要能跃过这道墙,就能离开良府了!明先生行走江湖多年,又岂是吃素的?他携着几名手下,几乎是在沈轻发力的瞬间飞身掠去。可藏在黑暗中的那人像是铁了心要与他们作对似的,他们一动,又是几支短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