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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那男人总觉得老板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话也少,虽然模样温和,偶尔也会笑,但始终有着一种难言的疏离感。但现在是没有的。所以他壮着胆子调侃了一句:“您是想要女儿了吗?”江丛羡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男人立马认识到自己多嘴了,刚要开口道歉,他却轻嗯一声:“想的。”没有丝毫的遮掩。男人笑道:“想就和夫人生一个,正好你们都还年轻,可以多要几个。”然后他又不说话了。也不知在想什么,那双眼睛盯着面前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建筑。几个地方都看过了,江丛羡取下安全帽,递给身旁的人,然后上了路边那辆迈巴赫。司机在前面开车,江丛羡揉了揉鼻梁眼角,缓解疲劳。车子匀速的行驶,他看向车窗外,片刻后,给项目负责人打了个电话。“放他们两天假吧。”林望书说他冷血,眼里只有利益。所以他想试着变成,不那么让她讨厌的样子。不那么冷血,不那么利益。他想让她看到,他也可以温柔的。车开了半路就调转了方向,因为江丛羡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声称自己是林望书的二叔,约他见一面。江丛羡答应了。约见的地址在就在附近的一家茶馆里。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带着他进到最里面的包厢,男人的眉眼与林望书有几分相似。准确点说,他的眉眼和林有为相似。血缘的确是种奇妙的东西,他们不光眉眼相似,身形长相也是相似的。那些深埋在江丛羡记忆里的阴暗过去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童年的阴影会最大程度的跟着你,它们就像是个随机定时的闹钟。无时无刻的提醒你去回忆。江丛羡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走过去坐下。两人互相做过介绍,语气都不算热情。原本就不是为了交朋友而来的,也无需太客气。林有勤叫退了茶艺师,自己上手开始泡茶:“这段时间望书和小约多亏了你才会安然无恙,改天有空的话再约一次,我正式谢你一次。”江丛羡松了松领带,笑道:“您特意约我过来,恐怕不单是为了谢我吧。”林有勤抬眸,看了他半晌,将茶杯里的热水倒在茶宠上,也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那六十亿相信你也收到了,望书和小约到底也是我林家的血脉,我这次回国,也是特地来接他们走的。”他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推到江丛羡面前,“这里面有五百万,算是答谢你这些日子里照顾他们姐弟俩的酬劳。”江丛羡看着那张卡,没动,冷笑道:“区区五百万就想让我和林望书划清界限?”“那倒不是。”林有勤的语气非但不重,反而极其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处处致命,“你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何来的划分界限呢。”第四十一章茶泡开了,包厢内茶香四溢,林有勤给江丛羡面前的茶杯倒上。后者气定神闲的看着:“您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他也只是笑:“身上镀再多层金,但骨子里流的血却改变不了,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更何况你比绝大数的人都有能力,可野外长大的狼崽子,最终还是要回到野外的,我不可能让我侄女跟着这样的人。”两个人的语气都不重,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同针锋。江丛羡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他不爱喝茶,更厌恶这股味道。他在生意场上接触过很多这样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文化底蕴,不爱喝茶也强装出一副没了茶就不能活的样子,嘴上说着提前背好的关于饮茶方面的资料。却不知这种靠伪装出来的蹩脚演技,一眼就被看穿是个门外汉。江丛羡自然也不会去戳破,没必要。他没兴趣看人出丑,更加没这个耐心。他太目中无人了,目中无人到可以对任何一个人笑。因为那些人在他眼中没有任何区别,除却利用价值的深浅不说,他们就是一摊会讲话的烂rou。很恶心的形容,但在江丛羡眼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恶心的存在。包括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这个。林有勤自认自己在商界比他多打拼二十多年,人生阅历也比他丰富几十年,所以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于他来说,江丛羡就是一小孩。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碰巧运气好点,做出了点成绩。但好运不是一直有的,像他这种没有背景的人,但凡栽一个跟头,就足够让他消失的无声无息了。“江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江丛羡一侧眉梢微挑,舌尖轻扫过牙齿,唇边仍旧是带着笑的。哪怕他在林望书的身上栽的再惨,被她折腾的再落魄,但这并不代表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让他栽的这么惨。他仍旧是那个动动手指就能搅的北城混乱不堪的江丛羡。他的心机手段,和年龄不成正比。换句话说,林有勤在他眼中和林有为没什么区别。只要他想,搞垮林有勤辛苦打拼出来的事业也不是一件太麻烦的事。茶杯重新放回桌面,透润的瓷白。江丛羡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周身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话里带着温和的笑:“那您可得好好防着点了,野外长大的狼比家养的要凶的多,一旦看准了猎物,不咬烂他的脖子是不会罢休的。”威胁已经足够明显了,林有勤唇角的笑意淡了一点:“拭目以待。”“界限也不是那么好划分的,她林望书一天是我的女人,那这辈子就都是了。钱我已经让人转回给您了,六十个亿,加上我给的彩礼,一共两百亿。”江丛羡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他看着林有勤,笑容温和,带着后辈的谦逊:“说到底您还得谢我,逼走您的林家可是在我的推波助澜下,一步步走向覆灭的。您也该庆幸,我没以前那么狠了,不然您的下场,可能也好不到哪去。”门是推拉式的,有点矮,男人低头出去。脚步声在走廊渐行渐远。江丛羡走后,林有勤彻底撕破了脸上淡然的伪装,气的把手中的茶具给砸了。“狗崽子!”出了茶室,江丛羡坐上车,给蒋苑打了个电话。“照片发给你了,给我查下他的背景,住哪,家里的情况,有没有子女,越仔细越好。”蒋苑看着那张照片,男人年过四十,眼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