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9
书迷正在阅读:帝国元帅偷了我的毛绒绒、权倾天下后我重生了、穿成炮灰后,和男主师尊在一起了、女主都不爱男主、庆春时、病弱偏执狂的痴宠、柏先生的定制女友计划、我的暴戾继弟(重生)、穿成锦衣卫的小胖橘、顶流带货网红小闺女
在哪里丢的时候,只听老伯说道:“和她家的后生前后脚的时间,也是往城郊的庄子上去,说是寻人喝酒,到底没回来,等我亲去寻的时候,他那兄弟却说早回来了,我老伴儿迈着脚急去寻时,踩空了一跤就跌没了,只剩我个孤魂野鬼,不找到时都闭不得眼啊......”店家提上茶壶来续茶,见这两人有了着落,也替他们欢喜。“你们还不快谢谢这两位客人,这兵荒马乱的,如今连自家都顾不得了,哪里能寻着这般愿意助了你们的人!”阿窈拉住他细问:“我们要往赵州去投亲,难道那边也有了什么祸事不成?”妇人忙道:“娘子不知,年初水罗杨家反了,先是一轮兵祸,又赶上入夏时候旱了几个月,越发连吃糠咽菜都艰难了,娘子看看,这路上都是携家带口去投奔赵州的人呢!”他们二人凝神看了一会儿,只觉官道上往来的人与平时不同,面带菜色,眼神凄惶,有携老拖幼的走得磕磕绊绊的,小孩儿跟不上,踩了石子滑在地上,抬头时见父母已经走远了,连哭一声都不敢,忙迈着饿得细瘦的腿跟上去。店家却道:“说是如此,赵州如今也不太平,这小半年的,想是来去的人多了,官府治不过来,时常听说有人丢了从此找不见的。”他打量了一下杨岑,提醒道:“像官人这样正当年轻的,丢得最多,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不如转回家去,过段时候太平了再来吧。”杨岑甚是稀罕:“难道有拐子还能拐了大人去?”“谁知道呢!”店家不过随口一说,赶着给他们端菜布筷:“都是十七八岁二十多岁的,我这店开在这里,嚼用挣得不多,消息听得却多。像这两个的...”他往正在别人跟前唱曲的妇人老伯处呶呶嘴:“早便不稀罕了,想要求托人打听消息的,总得有十几个了。”“可曾报与官府?”“便是立了状子又怎的?丢的人中十个只有一个是本地的,罗西过来的流民倒占了多数,又没亲眷,同乡的顾着自己都不及,谁还有空管其他人呢!”杨岑的心越发沉了下去。不管上头有什么风云变幻,但凡有一星半点动静漏到普通人家,都是一场天灾。集安县沿着山势水道而建成,破了一般四四方方的格局,城墙也是曲曲折折,从城门到县丞老爷家,是一条沿河上坡的青石板街,沿路煞是热闹,多的是女子撑着花伞在街上与人讨价还价买彩线。这里的女孩子多是头发打成长长的辫子一圈圈结在头顶,包上花头巾,耳边垂着一缕缨穗,红坎肩,白短衣,花腰带,圆圆的脸盘,大大的眼睛,皮肤雪白,看着既清爽又俏丽。偏有一个人与众不同。“你看,这不是你那个好meimei的阿姐吗?”“好meimei?”阿窈望过去,原来是当日带走阿芳的人。她穿着五彩短衣,青绿百褶裙,头上戴着花放千树银冠,围腰上围着水滴银片穿成的腰带,檀口樱唇,妩媚生姿,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两个人偷偷瞧她。女孩儿好似也觉出自己太引人注意,便把撑得高高的伞略侧了侧,遮住一张如花面,这才少了一些逡巡的目光。“你要不要问一问那丫头的下落?”阿窈本来有所意动,却见女子行色匆匆,不是逛街,却像赶路的光景。“罢了,既是姐妹俩,想来也不会亏待了她去。”阿窈住了脚,往刚才路边人指的方向而去:“咱们先去找和哥儿是正经。”县丞不过八品,但在这小县里却是个正经人物,问路时人人都知道。杨岑留意旁人神情,也有热络的,也有事不关己的,倒是少见嗤之以鼻的,想来赵家人在此,虽然不是个人人称颂的清明大老爷,官声倒也不差。离着三滴水的门楼还有遥遥几十步,阿窈看着翘起的出角端头坐着的宝象,顿住脚,默不作声。这宅子白墙青瓦,门楼上描金绘彩,粉墙拿青精石嵌了各色纹样,典雅里透着气派,想是这日子过得还不错。“咱们还是别往大门口去了,这后头该有角门,咱们便在那里守着,看能不能打听下消息。”原来赵家的人多半认识阿窈,让人认出不好,要是不认识的人,谁肯给你传信去。地生人也生,阿窈宁愿缩着,也不想冒进,见着不想见的人。杨岑半句也不多问,阿窈不想认父母正好,这小舅子还能掰得回来,见了也就见了,他可不想给自己添一对不省事的丈人丈母娘。这房子前后都临着街,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也容易,他们便就着一家干净脚店,坐在窗边留意后门动静。一百钱能买一壶茶并两三碟点心,杨岑见阿窈总是沉默,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说闲话,一会儿问放在店里的包袱可都放好了,一会儿问阿窈想要什么样的花冠,他回头去买。续了两回茶,门也不曾开过。杨岑知道盯人是个体力活,便开始琢磨该从哪里破个口打听消息。他看看左右,瞄准了店里年纪最小的那个,朝他一招手,小伙计便觑着了,眼见别人都忙得脚底生风,忙往杨岑这里钻。“大官人是要添茶,还是要糕点?”他一张嘴,口音虽有些怪,却也能听得懂。“什么也不要,就是找个人来说说话。”杨岑懒洋洋在靠背上一歪,百无聊赖的样子,从年纪多大,问到了家乡何处,又问本地有什么好风光。杨岑每次找的都是看着机灵的人,聪明外露心眼活,给些小惠小利便容易套话。这会儿找了个借口,随口笑道:“看着你倒想起来我兄弟了,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一样伶俐,难为你说了这半日,这两个钱给你拿去买果子吃罢!”他手不紧也不松,每日下楼来,或给小伙计抓一把果子,或者塞一点糖,不几次就混熟了。这小孩儿在店里是最靠后来的,凡有出头的好事都轮不着他,上头有一众人压着呢!如今好容易搭上了一个有些油水的客人,连梦里都见着自己的荷包当啷响,响着响着便笑醒了。过得两日,阿窈与杨岑轮流坐着,只知道每天上午,便有送菜送油送粮的挑了担子拉着车上门来卖,出来的多是门子或者厨下婆子,一个阿窈熟悉的都没有。“我看这条街上的门楼,统共算起来都没有这家子气派,不知是谁家的?”“大官人不知道,这是咱们县丞老爷住的宅子,除了县主,也便数得着他们家了,原是京城过来的,规矩大,我只看见过县丞老爷出门,远远的连喷嚏都不敢打,听说连撒尿的壶都是银子做的。”小孩儿连比带划,生怕他不信这个排场。“我前日倒是见过他们家小少爷,看着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