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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遮挡住了他的面容,只隐约能够看出来,他是个年迈的老人。此刻,那人正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瓷瓶,他一只手翻开皇后的掌心,便欲将瓷瓶里的东西,倒进皇后掌心里。“拦住他!”沈姝低声喊道。几乎是眨眼间,躺倒在地的楚湛和楚熠,同时跳起来,一人锁住他的喉咙,一人飞快抓住了他的手腕。瓷瓶从那人手里脱力飞出,被一直紧盯着的沈姝接住。她放在鼻尖嗅了嗅:“是服过蝠鸟的白氏嫡裔之血没错。”然而,话音刚落,沈姝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不对,怎会是鲜血?”唯有白信和白义这两个嫡枝后裔的血才能做药引。白义唯一的后人白锦,早就死在关外。而白信这支,服过蝠鸟的,就只有沈姝的三哥沈晋明。可沈晋明血中的毒甚浅,根本不足以用来做药引。这鲜血是谁的?还有谁?她惊疑不定,直接伸手将那人的斗篷扯掉——露出那张布满皱纹的,惊恐的脸。是个年迈的老头儿没错。沈姝杏眸微眯,又飞快伸手扯开他的领口。与那张苍老瘦削、布满皱纹的脸不同,他衣服下的皮肤白皙、年轻且富有弹性。是个年轻男子,绝不会是传说中的鬼师,更不会是白氏嫡裔的族人。“你是何人?鬼师在哪?”沈姝沉声追问。楚熠凤眸一深,几乎顷刻间便找出那人鬓角的破绽,一把将他的人皮面具扯了下去。面具之下,是一张苍白无措、平平无奇的脸。那人慌乱地开口,似想要求饶——却只能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是个哑巴。“有白氏嫡裔的鲜血,还送个哑巴来做刺客,鬼师究竟是何来历。”沈姝喃喃道。“不好,中计了!”楚熠沉声道:“营帐那边恐有变故,父皇有危险。”说完这话,他片刻不敢耽误,飞快吩咐楚湛看好那人,抓起沈姝的手,直接朝着皇帝驻扎的大营掠去。第384章以命换命守陵殿五里处,山谷,皇帝驻扎的大营。深夜,整座大营弥漫着浓重的香气,仿佛陷入沉睡中。一个佝偻的身影,双手交叠在袖中,穿过倒地昏睡的禁卫,走进了皇帝的营帐里。营帐里只余一盏烛火在角落里摇曳,守夜的宫女和内侍,歪倒在地上,睡得正沉。那身影在内侍身边止住脚步,戒备地看向不远处的龙榻——烛火微弱的光亮打在一侧屏风上,将龙榻笼罩在阴影中。尽管如此,依稀能够看清,身穿明黄寝衣的皇帝,正仰面而卧,睡得很沉。来人驻足聆听一会儿,锐利的目光将床榻上的皇帝打量一遍,这才脱下帽子,脚步蹒跚走到了床榻前。“呵呵……”他突然发出一阵笑,笑声粗砺暗哑,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在笑声中,他伸手翻开皇帝的手心,颤颤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在他自己的手心划一刀,将鲜血滴进皇帝的手心里。不过几息之间,沉睡中的皇帝,突然睁开双眼,整条手臂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剧烈颤抖着。这个反应,让来人非常满意。“你是何人?”皇帝看向来人,怒声问道。仿佛有巨大的痛楚,从他手臂蔓延到全身,让他浑身发抖:“你、你对朕做了什么?!来人!来人!”那人见皇帝这副模样,再次笑起来。“一个时辰后,你就会暴毙身亡。到时你去地府里问问先帝……我是谁,他会告诉你的。”他哑声回答,语气里难掩得意。皇帝强忍剧痛,似是恍然大悟。“你……你是白义?你没死!”这一声,倒教来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先帝当年要有你半分精明,不至于死在妇人之手。”这话等于默认了自己就是白义。“只可惜,醒悟得太晚。”白义昏黄的眼珠,看向皇帝的双眼,啧啧道:“你立个废物做储君,十五年前,他错失良机没能杀了你,让我又生生等了十五年……不过没关系,只要这江山最后是我的,不管等多久,我都能等得,你看,我不是等到了么,呵呵……”剧痛让皇帝咬紧牙关,他强撑身子,斥道:“朕死了,四郎不会放过你,你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想夺朕的江山,痴人说梦!”“楚熠?”白义又笑起来:“你把白信的孙女嫁给楚熠做妇,一个时辰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死于白氏血毒,普天之下拥有白氏毒血的,只有你那个未来的儿媳一家……楚熠便是战神,也背不起弑父的骂名。到时太子洗冤出狱,登上大宝,这天下……这江山,不就是我的吗?哈哈哈”白义笑声中,尽是胜券在握的激动。这份激动,让他忽略了皇帝眼底的嘲弄。“啪、啪、啪……”突然,帐外传来击掌声,帐外随之灯火通明。“朕果然立了个废物做储君。”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在帐外喝道:“竟能让你这个毒物做梦做到这种地步。”白义的笑容戛然而止。他错愕回头——就看见一个明黄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下,踱着步子走进了营帐里。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真正的皇帝。“不可能,你……你怎会……”这一次,他无需转头,床榻上的“皇帝”已经翻身走下来,立在他的面前:“你仔细看看我是谁。”白义转动昏黄的眼珠,在两个皇帝之间来回打量。他终于发现什么,趔趄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将受伤的左手藏入袖中。“楚天玺,怎么又是你!”白义恨声懊悔:“我该想到的……我该想到的……”扮作皇帝的老瑞王楚天玺嘲弄看着他:“只有我与皇上身形、长相最神似,若不是我,又怎能骗你入瓮。十五年前你害我失去一切,今日,我便要亲手杀你,解我心头之恨!”他说着,猛地出手,锁住白义的喉咙。而白义,却突然呵呵笑出声来:“你要杀我,也要看皇上同不同意。”他眼珠微转,看向皇帝:“白信的孙女,怕是没能力彻底解你身上的毒,只有我知道法子……用你一命,换我一命,如何?”——另一边——楚熠带着沈姝策马飞奔,终于抵达皇帝驻地。刚下马,沈姝敏锐听见一阵似虫鸣又似鸟叫的哨声,从营地正中的皇帐传出来,扩散到远方。沈姝心下一沉。这个诡异的哨声,她并不陌生。当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