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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刘砚从二楼下来,身后跟了四名小弟,走下楼去。张岷前去洗澡,蒙烽却在厅内站着等刘砚。刘砚看了蒙烽一眼,什么也没说,朝其他人道:“大家跟我来。”十一名队员离开工厂,站在正午的河边,刘砚道:“就这里,受伤的请站出来。”蒙烽:“什么意思?”刘砚低声道:“没说你。”蒙烽低声道:“我不是问这个,他让你来检查,让你杀自己人?”刘砚压低了声音,话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他之前告诉了你什么?他是不是让你抛弃所有受伤的队员?你为什么不先跟我打声招呼?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好对策。”二人小声交谈,对面五步外的小弟问:“森哥要抛弃我们了么。”“森哥不在!”一名监视刘砚的人开始上子弹:“这是刘砚的主意,他自己负责执行,有伤的都自觉站出来。”刘砚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你们都懂的,等等……你想做什么?我说了让你杀人?!”他揪着身边监视者的衣领,低声道:“你如果敢举枪,我打赌第一个死的就是你,相信不?”对面一人道:“现在就要杀了受伤的弟兄?”“不。”刘砚松开身边那小弟:“先告诉我谁受伤了,来吧,向前一步,别怕。”那金牙胖子忽然道:“你他妈的不是个东西!”刘砚冷冷道:“你不算,你不是被丧尸咬的,滚到一边去,再啰嗦我就毙了你!”胖子马上如得大赦,转身跑了。刘砚:“其余人。”蒙烽说:“我记得,让我来吧。”刘砚:“不,他让我来。”大日头下,各人都脸色苍白,刘砚道:“都不动么,那么改改,没有受伤的人站出来。”话音落,六名队员朝前一步,两名明显被丧尸抓伤的人原地不动,两秒后,又有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前排八人,后排两人。刘砚朝后来的两人道:“你们俩,脱衣服。”“刘砚!你他妈真不是人!”一人勃然大怒道。刘砚认得那人名叫闻且歌,没回答他。蒙烽掏出手枪,那两人只得开始脱衣服,闻且歌缓缓喘息,赤\身裸\体地站在日光下,他的身体没有伤痕,另一人则腰后被抓出一道血痕,伤口没有愈合,内里鲜红的rou微微外翻,已现出明显的紫黑色。刘砚道:“把衣服穿上,你叫什么名字?”“王晖。”那人答道。闻且歌穿好衣服,看着刘砚,当场有人下意识地转身,缓缓后退,继而开始逃跑,所有人警惕地盯着蒙烽。“回来!”刘砚上前一步喊道:“我没打算杀你们!一切还有希望!”另一人正要举步,听到这话时,惊疑不定地打量刘砚。刘砚说:“给你们三天的食水,在这里等,好么?张岷说,一会就过来给你们看病,如果能治好,什么也不用说,一切照旧。”闻且歌吼道:“我……我会杀了你,刘砚!”“别这样,闻弟。”王晖道:“大家都明白的,都是命。”刘砚:“你俩是一起的吧,是发小?闻且歌,你负责给他送水和送吃的,但一定注意安全,我……我会想办法的,但现在没法详细说,好吗。”“我一定会杀了你!”闻且歌疯狂地吼道:“我发誓!刘砚!你等着——!”他要冲上来与刘砚拼命,却被其他数人按住。蒙烽瞬间以手枪抵着闻且歌额角,冷冷道:“看来我有必要先杀了你。”“算了,蒙烽。”刘砚说:“大家回去吧。”“等等!”张岷从工厂里跑出来,站在河边疾喘,短短五十米路中,竟然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手里拿着两根针管,喊道:“别跑!兄弟!人呢?!”蒙烽蹙眉道:“张岷,你怎么了?”张岷勉强道:“我……没事,刚刚两位受伤的弟兄呢?”他上前示意王晖坐下,捋起他的袖子,对着血管,把一管针剂缓缓推了进去。刘砚蹙眉道:“你怎么提取出来的?!”张岷的手臂上还留着一道未完全合拢的划痕,整只手臂浮现出红色,脸色苍白得吓人。他手指倒挟着一根针筒,把另一根针筒里的血清全部注入了王晖体内。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有人自杀了。张岷不忍地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为什么寻死!”张岷难过地大喊道:“说不定能得救!”还有一人远远地看了很久,最后走过来,接受了张岷血清的注射。蒙烽蹙眉问:“有用?”“试试。”张岷眼中十分茫然,抬头看着蒙烽。刘砚说:“你放了多少血才做出这两管血清?”张岷摇摇晃晃地起身:“我……用土法,以前治口蹄疫用过的,一大碗冷却后……抽取上层液……”“他有救了?!”闻且歌道:“这是什么药?”张岷摇头道:“不清楚,观察看看。怕会过敏,不过比起感染,已经是小问题了。”刘砚很想问治猪的口蹄疫和治人能一样么,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最后说:“闻且歌你留在这里,看情况。”他回去汇报,林木森冷冷道:“你这事可办的不漂亮,又浪费粮食了。”“森哥。”刘砚针锋相对道:“蒙烽说,给人留一条路,也是给你自己留一条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开枪,你的队伍就再也凝聚不起来了。你试想想,以后在战斗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旦有人受伤,他们马上想到的事就是:‘我还打什么?掩护同伴活下来以后,他们会开枪杀了我。’这种时候留给他们的唯一选择,只有杀死队长和队友们,自己去逃亡,等候变成丧尸。你期待他们都会自我牺牲?不太可能。”林木森不说话了。刘砚说:“张岷开始抽取血清试着救他们,但不一定生效。具体还得等方师姐提炼。你最好先给张岷弄点吃的,不然按他那种抽血量,迟早会死在这里的。”林木森起身道:“他健康么,他看上去和你们走的很近啊,没有艾滋病吧。”刘砚:“……”蒙烽进一楼浴室去洗澡,刘砚在中庭的石椅上坐着,片刻后南侧二楼一声巨响,张岷发狂般大吼道:“那混蛋在什么地方!”刘砚笑了起来,决明追出房间,道:“等等!”“有只丧尸朝老子扑过来,老子为了保护那小孩……啊你们看就是那家伙,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多半是咱们刘总管养在屋里的……”金牙胖子正在中庭一侧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