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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仪。”韩非轻轻的唤了一声,又对他摇了摇头。允仪本来还想再挑衅挑衅的,但看到韩非反对,还是适时住嘴了。谭鲁渐渐平复了怒气,对着韩非说道:“公子,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你都已经没有退路了,还请不要反抗娘娘才好。”“她确实从未过问过我的意愿。”韩非放下茶盏,又问道:“她绑我回来到底想干嘛?”“什么看清嬴政的真面目?”韩非轻哼一声,哂笑道:“哼!我才不相信呢!”“公子果然机敏过人,窥一斑而知全豹。”谭鲁这话确实是真心夸赞,又接着说道:“娘娘带公子回来,是想要与公子一起建立一个新秩序。”“新秩序?”韩非重复了一遍,立即明了,随即又无所谓地笑了笑,“她做不到的!”“公子何以如此肯定?”“嬴悦难堪大任,她自己,”韩非抬手将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绕过耳后,“她自己除了会争宠还会干什么?”谭鲁听到韩非居然如此评价淑妃,当即就皱起了眉头,“公子请谨言,娘娘好歹是你的长辈。”韩非并未回答,只是不咸不淡地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谭鲁见他竟然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想这人还真是倔!但嘴上还是劝道:“娘娘是真心为公子好才如此作为的!”韩非低低笑了数声,又摇了摇头,目光里尽是说不出的讽刺,“她所谓的好意,我从不需要!”“公子……”谭鲁还想说什么,可韩非却打断了他。韩非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幽幽说道:“行了,我不想看见你。如果需要人看守,就让齐良进来吧。”谭鲁一听这话,一声冷哼,心里时刻谨记着淑妃的命令,咬了咬牙,面色虽然难看,但还是立刻走出马车了。不一会儿,齐良进来了。齐良看着韩非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禁笑道:“听说公子发脾气,把谭鲁公公赶了出去。”“是又如何?”齐良打量着韩非,道:“前几日公子才道我不过是狗仗人势的奴才,为何如今却想看见奴才了?”韩非连头都不回,只是斜斜瞥了他一眼,“不想咬人的狗,不是合格的狗奴才。”“你说什么!”齐良狠狠瞪着韩非。注意到他如同恶犬般的目光,韩非勾起了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轻声说道:“难道我猜错了?”已近深夜,虽然出了大事,但是王府依旧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人人各司其职。一片浓雾,烟波浩渺,嬴政远远地看见了那人,桃花漫天如雨下,在一片绯色的花雨中,任由紫色的衣袂在风中不断翻涌着,薄如蝉翼的发带随风摇曳着,就像一双翩翩飞舞的紫蝶。那人缓缓展颜,对他浅浅一笑,明艳更甚于桃花。看见他的笑颜,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桃花灼灼,似写意般定义了这张倾世容颜。嬴政不自觉的勾起了薄唇,立即朝他策马而去。只是,嬴政还未走近,韩非便翩然转身,背对着嬴政,越走越远。嬴政见他走远,心下一惊,瞳孔倏然放大,“先生!”在他身后急促唤了一声,低沉的声线不复往日般平稳,一股奇异的慌恐猝然从心底升起,逐渐蔓延到了全身。嬴政连忙低喝一声,朝着韩非加速追去。“先生!”“先生!”嬴政在身后他不断唤着他,可韩非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越走越远,韩非的身影,逐渐地,在天地间变成了一个小点儿。嬴政跟着他的脚步,向着桃林深处,远走越远,直到他的眼中,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失去了他的踪影,嬴政似乎心跳漏了一拍。茫然地停下了脚步,观望着周遭陌生的一切。一股不可名状的痛逐渐从胸口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好像有人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取走了自己的心脏。先生,你在哪儿?嬴政猛然睁开了双眼,连忙从案上挣起,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光洁的额上,还隐隐有些细密的汗珠。原来是梦吗?夜晚的王府书房中,烛火通明,嬴政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方红巾,将它轻轻铺展在案上,红巾上的字迹已经干涸了,一向苍劲而犀利的字迹,此刻在烛火的辉映下却隐隐透着些许温情。嬴政抚摸着那已经干涸了的字迹,仿佛执起了那人柔软的手。先生,不管你在哪儿,哪怕是在修罗地狱,嬴政都会带你回来!☆、第三十六章“王爷!”孟祺走进书房,朝嬴政行了一礼,又道:“找到侍卫死因了。”嬴政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眸朝他问道:“是何死因?”“是辽戎的牛骨针!有人将之射入了侍卫心脏!”“本王亲自去看看。”话音刚落,嬴政便阔步走出了书房。来到了尸体的停放处,孟祺难受地捏住了鼻子。更为刺眼的是,一具具被完全剖开的尸体,五脏六腑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正值春季,虽说短短几天尸体还未完全腐坏,但还是有阵阵令人作呕的尸臭味的。一时间,血腥味、尸臭味混杂在一起,强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孟祺难耐的站在一旁。嬴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一具具被剖开的尸体,好似完全没受到这强烈的嗅觉和视觉冲击。敏锐地发现了那一根根插在心脏上细如牛毛的骨针。注意到嬴政的目光,仵作恭敬立地在一旁,解释道:“牛骨针射入体内,表面不留任何痕迹。如果没有剖开尸体,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真正的死因。而且,没有深厚的内力,绝对做不到如此程度。”嬴政轻启薄唇,目光极具侵略性,问道:“找到针后,你可有再动过尸体?”“属下绝对没有再碰过尸体了。”仵作在巨大的威压下,打了冷战,又道:“属下虽不谙武艺,但也知道靠手法辨识凶手,所以再也不敢碰尸体了。”“那为什么所有牛骨针都是自下而上射入的?”“这个……”仵作止不住的开始冒冷汗,最后只得弱弱开口,“属下不才。”孟祺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些不解,以自己对王爷的了解,他是绝不会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的。“王爷为何如此发问?”嬴政冷冷的凤目噙着几分杀意,过了半晌,才解释道:“自下而上,说明凶手身量不高。甚至可能是……”孟祺听后心中大骇,身量不高又武功高强的……难道是允仪下的手?那韩非先生……事关韩非,孟祺再也不敢开口了,忐忑地站在嬴政身后。先生,这算是你给我的惊喜吗?还是……韩非看着眼前的湖心小筑,依旧是薄雾袅袅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