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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哑的声音问:“怎麽回事?”画面里突然出现炮火轰击的爆炸声,里头的人还来不及说些什麽话,荧幕就自动关闭。萧九陡然怔住,下一秒,他脸色难看地飞速跑到走廊的另一头,在门前迅速地输入繁杂的密码之後,走进一个更为宽敞的暗室内,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个按钮,前头的墙翻开来。那是一个能俯瞰全波克市的夜景的楼台,波克市到了夜晚的温度都会下达近零度。对於血族来说这个温度只要披一件外套就尚可忍受,不过人类显然无法如此。萧九身上只有一件薄外衣,他站在寒风中看着远处那象征波克军政中心的高塔。尽管距离很远,但是从他这个地方依然明显地瞧见黑色的烟雾不断从高塔的最顶层涌出。孙彬坐在出租车内。他时不时往外头望去,或者是冲着司机微笑。司机偶尔侧头看看他,似乎只是单纯觉得这家夥有些古怪。孙彬很庆幸自己的ID卡和钱包都还留在口袋里,至少他用不着走几个小时的路回到家里。而且看起来他似乎没有出现在通缉列表上,这对孙彬来说是最为值得高兴的事情。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不管是不是萧九在後头使坏,他都会被正式列入危险分子的名单之中。这只是迟早的事情。孙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脸上的笑带了点自嘲的意味。他吸了吸气,擡头看向窗外。今天的夜色有些不对劲,孙彬静默地看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外凑。司机忽然踩了个刹车,孙彬顺着惯性往前倾了倾,扭头听到司机暗咒一声,“cao的这条路怎麽回事!”孙彬这才留意到高速公路上堵满了车子,吵闹的鸣笛声此起彼落。而且,看来这条路还要堵上一些时候。司机摇下车窗,打开了收音机,趁着塞车闲适地抽根烟。“这里是紧急通知,泰姆斯大厦发生爆炸,已经紧急封锁第四、十六、二十三号、三十九号公路,请市民采用其他车道。这里是紧急通知……”临时广播响了起来,而且不断重复着同一个信息。司机啐了一口,不满地道:“这种事情应该早点通知嘛。”孙彬却和多数人一样,打开车门走出来,站在车外仰头看着那作为首都波克的地标之一的泰姆斯军政大厦。从远处望过去,高塔上黑雾弥漫,孙彬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自从出现异变的症状以来,他的嗅觉和听觉越来越敏锐,这些都不断地提醒着他的不同。那似乎是夹杂在炮火之中,同族的血腥味。“六天前的泰姆斯大厦爆炸事件警方已经要求介入调查,但是人类军方仍然不给予任何回应。”所有电视台的新闻焦点依旧放在前些天军政大厦爆炸一案。黑发血族从冰箱里拿出了两根血剂,在加热之後,打开包装将它们加进煮好的咖啡里。他机械地用汤匙搅动着那黑色的液体,脸上是一副胃口缺缺的表情。基诺公司出品的血剂是目前所知最符合血族口味的圣品,他过去也层是它们忠实的推崇者,尽管这一个100ml的管子要价不菲。然而,自打他尝过萧九嘴里的血液的味道之後,孙彬发现他对这些用人工生产出来的代替品逐渐失去了兴趣。他的舌头失去了品味它们的作用,那感觉就像是尝过一个极致的美味之後,其他的食物都味同嚼蜡,甚至是难以入口。这才是血液的味道。孙彬将整杯咖啡当白水似的一饮而进,喝完之後还露出有些反胃的表情。他有些难以想象,血族一直以来都在喝这麽个难以下腹的玩意儿——看样子他们的舌头已经被训练成能嚼出哪一种蜡更适合自己。这感觉像是一场大骗局。但是,要他们去喝人类的血液?那是异变种才会干的事情。这是作为血族长期以来的观念……长久以来,被灌输的思想。孙彬有些颓然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电视荧幕里的血族政客们正在热闹地剖析着六天前的爆炸时间。“他们也许在做什麽实验,这是人类一贯的兴趣,我们不应该干涉他们。这是遵循了几百年的绅士条约。”“我们有理由质疑那是一项恐怖活动,他们封锁了能通往大厦的所有道路,阻止我们的保安部队协助他们,这很值得怀疑不是麽?”血族政客们争相发表高见,不过他们看起来更关心这次爆炸事件的伤亡人数——里面最好不要有人类,人类的数目已经够稀少的了,而且能出入泰姆斯高塔的多半是人类中的顶尖层次,他们对血族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尤物。荧幕又跳回了棚内。“刚才我们收到独家消息,陆军装甲部队总元帅萧臻在这次爆炸事件当中受到了重伤,目前还在抢救当中……”一个模样老迈的人类出现在画面上,孙彬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一位可是军方的总司令,从资料上来看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几岁,以人类来说,这个年龄已经足够长寿。单看模样还真看不出什麽不对,到底是怎麽样出这麽个变态的儿子?不过两父子瞪眼的感觉还真是颇为相似,而且从年龄来算,这老家夥活了一个世纪才把唯一的儿子给折腾出来,这得做多少孽才能养出这麽个神经病。值得好奇的是,这个老先生是用什麽方法生出孩子的,难不成是找个血族为他生宝宝?这确实很骇人听闻。孙彬一边从药瓶里倒出几颗红色药片,一边看着电视在脑内好笑地脑补着。他低头数了一下掌心里药片的数目,然後含入嘴里。这几天他都待在家里,不断地猜想着萧九这一次要整出什麽花样来。不过看样子对方已经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背後的靠山出了这麽大的事情,萧九估计也嚣张不了多久了,听说萧氏里有百来个族人,不论血族还是人类,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随便一个都能把那个纨絝子弟给甩几条街去。孙彬在心里小小地幸灾乐祸了一把。此时画面中转到了一个会议厅,中央坐着一个黑发金瞳的亚裔血族,只列出一个将军头衔,没有名字。不过从眼眉来看,一瞧就知道和萧九是一家人。“元帅的伤势还在观察中,我们会在近期内重新召开大会,届时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解释。其余无可奉告。”对方简言意骇地说了几句话,完全没有真正切到问题中心。见识过媒体死缠烂打功力的孙彬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些记者们老老实实的模样。上级贵族的魄力果真非凡,而且既然是这一位出来提供说明的话,那麽老元帅一走,眼前这名血族极大可能就是未来的萧氏首领,对於向来抵触吸血鬼掌权的人类军方来说,姓萧的血族是唯一的例外。不过这一些都和孙彬毫无关系。他现在完全切断了和外边的联系,包括凯斯,他的老妈子可能还以为他已经在拉普休闲地渡假。他买了机票,再过两天就会离开。孙彬没有把握自己还能保持这样的模样多久,他现在一天服用一次抑制药物,他身上剩下的药物还能支撑两个多月——只要他对它的依赖不再增加。孙彬将电视关上。他想趁着这时候多去外头走走,欣赏一下首都的夜景,还有晒一下月光。现在,波克市的街头到处可见关於爆炸事件的小报。报纸这种东西就和书本一样,不管世界如何进步,它们的地位从未动摇过。孙彬将外头拢紧一些,他猜测现在的温度应该在零度以下,这种白天和黑夜极端的温度差从他出生就已经存在。据说千年前这个蓝色星球还存在着四季之分,这听起来很神奇,孙彬只有在小时候参观科技馆的时候,从模拟的空间里感受到那迷人的四季变化。孙彬摩挲了一下手掌,在经过一个小咖啡车的时候,过去买了一杯加血黑咖啡。他没有喝它的欲望,只是单纯将它捧在手心里取暖。孙彬靠着电线杆,垂眼看了看那纯黑的颜色,恍惚之中,他想起了那双犹如黑色漩涡的眼瞳,还有那异常白皙的肌肤下温热的血液……“……孙彬。”孙彬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微微一顿,他慢慢回过头。长发男子站在不远的地方,微喘地看着他。孙彬抿了抿唇,掉头就要离开。“孙彬!”晏冉快步追了上来,挡在了黑发血族眼前。他看起来急着要说些什麽,却一脸挣扎,仿佛一言难尽的模样。孙彬沈默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想开口。“我……”晏冉拂了一下刘海,他稍微调整了呼吸,说:“很高兴你没事。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们要那样对你。”孙彬低头挑一下眉,还是面无表情。“刚才,我去你家找你……”晏冉的面容有些憔悴,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合眼,他看着孙彬有些茫然地哑声说:“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幸好没有……”晏冉渐渐沈默,他也感受到孙彬明显的淡漠。许久之後,孙彬终於开口说:“要是没事,我就走了。”在他越过自己的时候,长发男子脸色又变了变,他忙抓住孙彬的手臂,欲言又止。孙彬没有甩开他,这样做很难看。晏冉静默地睁眼看着他,忽然又放开了手,别过眼低头擡手抚了一下额头。眼泪是致命的利器。从来都是。就算男子做了许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看在和对方同睡一张床二十年的份儿上,孙彬忍不住开口问:“发生了什麽事情?”他怎麽觉得这样的画面似曾相似。男子在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跟我来一个地方。”孙彬没有犹豫很久,他点了点头。孙彬跟在长发男子的身後,他环视着这条隐蔽的街道。他有想过这也许是另一个陷阱,不过他觉得要是这样的话,那样他会严重质疑萧九的智商。这样很没意思,而且他觉得无所谓,最多是把他关进矫正所——孙彬几乎自暴自弃地想着。这条街很老旧,属於波克市早些年的开发区,现在已经遭到废弃。只有生活困难的血族才会蜗居在此处。晏冉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他像是感觉到孙彬的疑问,突然转过来说了一句:“我从那个变态老头手里逃出来之後,在这里待了十几年。”孙彬静默不语。晏冉很少提起过去的事情,哪怕他们在一起生活二十年,孙彬也对他离开福利院之後的事情所知甚少。在男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孙彬隐约发现,他也许从未走进晏冉的心里。他们走到深处一个更为隐蔽的小巷,晏冉从头到尾都在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那模样似乎担心会有人跟踪他们一样。“到了。”最後,他停在一扇生锈的铁门之前。一路来,孙彬的鼻尖都充斥着恶心的腐朽味,但是越发靠近这扇门,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就越来越重。这是……血液的味道。孙彬的鼻翼动了动,他赶紧别过头捏了捏鼻子。晏冉打开了那古老的锁头,快速地闪身而进。孙彬也跟着弯腰从那生锈的铁门走了进去。这个地方很潮湿,孙彬耳尖地听到许多鼠类唧唧的叫声。这样的生活他不难想象,在他成年刚从福利院里出来独自生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苦日子。他们又走了一小段路,一直走到一个地下室门前。血液的味道扑鼻而来,孙彬难耐地甩了甩头。晏冉推开了门,里头的灯是亮着的。孙彬的眼睛越过他往里头的一张床瞧了过去,在看清的时候,他怔在当处。作家的话:终於可以让大叔带着小九刷副本了。颗颗。第十章德古拉之吻第十章一个人类蜷在床上,背对着他们躺着。那股浓厚香甜的腥味无疑是从他身上的伤处发出来的,孙彬在门口止住步伐,他突然想找些棉花塞住鼻子。晏冉显然没有注意到黑发血族的异样,他渐渐放轻了步伐,几乎是掂着脚尖走,仿佛是怕吓着了床上的人类似的。他回头瞧见孙彬在门口磨磨蹭蹭,拧眉对他无声招了招手,还不忘指示孙彬把门给关了锁上。孙彬有些郁闷,但是他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