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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干脆地答:“不要。”“哪怕是我的?”燕绥抬眼看她:“你体内的问题还没解决,你不能怀孕。”顿了顿他又道:“万一怀了,对你不是好事。我不允许你冒这个险。”文臻望定他,忽然笑了,耸耸肩道:“别说得这么凶神恶煞的。反正我又怀不了。不过,如果以后我病好了,能怀呢?”“那还是不行。”“为什么?”燕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再吃汤团,文臻忽然笑道:“怎么不动筷子了?还真想我喂你啊?那行,”她拿过勺子,舀起一个汤团,眼眸弯弯,“来,啊——”燕绥看她一眼,很配合地张嘴吃了,忽然道:“今天的汤团是单数。”文臻以前给他做食物,只要是按个数来的,那肯定是双数。文臻架着手肘,托腮看着他,弯唇一笑,道:“是啊……倒也。”燕绥抬头,看着她,半晌,他身子缓缓向一边一倾,他却用胳膊撑住,依旧盯着文臻。文臻并没有避让他的目光,笑道:“殿下,我觉得,需要给你一个教训。”燕绥直直地看着她。“你来斜月海峡不是为了寻找那个所谓名医,你是直接来找大皇子谈判的。接下来你可能让我去找那个所谓的名医,你直接去静海,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很明显,你要在南齐东堂的海战中插一脚,从中博取一些利益,来要挟或者和大皇子交换,逼他以后老实一点,不要试图给我添麻烦。但是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把我撇在了一边。”“你接到了共济盟在苍南不顺利的消息,却不想告诉我,因为你分身乏术,又不愿意我独自去解决;你被窝里有女人,我想你并没打算睡她们,但是你依旧不告诉我,你觉得你自己明白就够了;你认为我不能生孩子,那以后想必我想生也没机会,那是不是什么事只要你觉得,就不能再有我觉得?”“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但是我最近觉得你有在变化,你渐渐不再相信任何人,你的心思越来越难捉摸。这不应该,我们已经是最亲近的关系,我们还要面对太多的恶意,如果我们之间都不能互相信任互相坦诚,那我们要么越来越容易被别人撬动关系,路越来越难走,要么就是最终分道扬镳。”“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你不要再丢下一切,跟着我,护着我,不肯放开我。你该看见我的能力和强大,不需要你掠阵也可以走天下。我不希望西川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为了早点赶回五峰山你不惜受伤,我感激你的心意,但是根源在于你不信我会有办法自救。这不行,这有点伤我自尊心。”燕绥的眼睛,终于慢慢闭上了,脸依旧冲着她的方向。在他意识彻底模糊之前,他听见文臻声音轻快地道:“其实啊,以上,都是废话。最关键的是……今天老娘特么的,很!生!气!啊!”第三百一十六章骂殿,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节!承乾殿上。惊呼声起!谁也没想到闻近纯如此烈性,也没发觉她走的那几步已经绕过面前的人,正对着柱子,她身边最近的是太子,太子惊呼着伸手去拉,却不知怎的还是慢了一步,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忽然人影一闪,伸掌将闻近纯发髻一拉,闻近纯惨叫一声,脚步顿时缓了,脑袋虽然还是撞在了柱子上,却只是不重的一声,但她还是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出手的人动作太猛,一时也没站立住,向他身边的人撞了过去,那人身子一转,如流水如游鱼,手掌一撩一带间,轻松便将撞过来的偌大身体拨了出去。这都发生在一瞬间,等众人惊魂初定,才发现出手救人的是鼎国公厉响,以奇异手法化解他冲撞之力的是永王燕时信。这位殿下难得上朝,上朝也从来不声不响,是个毫无存在感的人,但刚才那一招行云流水,毫无烟火气,轻松就将分外胖大的厉响给拨了出去,着实令人惊艳,众人都不禁多看他一眼。但随即太子的怒喝声便惊回了众人的神智。“张钺,你逼人太甚!父皇!父皇!闻良媛素日贤惠知礼,此事她不惜清白受损也要为我诉冤,却被这贼子逼至如此,这是我皇家的媳妇啊!若不惩治此人,儿臣何颜再为储君!”几位老臣对看一眼,都摇了摇头。今日之事,已经乱成一团麻,不能善了。无论如何,皇家媳妇,被逼撞柱以表贞烈,皇家尊严不可侵犯,张洗马这罪,不认也得认了。张洗马一旦入罪,太子就可以有机会从张洗马入手,将整件事翻盘。周谦眉头皱得更深。总觉得张洗马今日发难是一着臭棋,生生将先前已经定给太子的罪名,翻出了变数,再加上张洗马自承倾慕文大人,虽说抬出她容易让人相信张洗马无心闻近纯,但是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拿来攻讦张洗马和文臻燕绥早有勾结。除非确定张洗马一定会赢,否则都不该现在露面。殿下和文大人,太自信了……皇帝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今日殿上的事,桩桩件件都在扫皇室颜面,再纠缠下去,还不知道要怎样不堪。“朝堂并非审判之所,既然各执一词,一时难明,那就慢慢审。张钺,别事且不论,你轻慢皇族便有罪,暂且先……”“陛下!”太监的尖利嗓音刺得皇帝眉头又皱。“西番大王有国书递来!”皇帝诧异地抬头,这不年不节,和西番近日正是蜜月期,好端端地递什么国书?众人都莫名其妙,盯着皇帝展开国书,扫了一眼,脸色立即变了。随即他看了太子一眼。太子愕然,被这一眼盯得后背冷汗直冒。皇帝看完国书,将国书卷起,抵住额头,支额不语。众人齐刷刷看着他,此刻把这半天的纷争都忘了,都心中打鼓。陛下性情温和,少见各种情绪,这般头痛之色,是西番又作妖了吗?正要被带走的张洗马,目光却亮了。皇帝默默抵了一会儿,太子忍耐不住,试探地唤道:“父皇……”皇帝霍然睁眼,手中已经揉皱的国书,猛地向太子砸了过去!“噗”地一声,国书砸中太子额头,软沓沓的绸缎,自然不能造成伤害,太子却如遭雷击,腿一软踉跄跪下。他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了国书上说的是什么了。燕绥太狠!他不敢再说一句话,连父皇都不敢再喊,趴伏在地,瑟瑟发抖,心中一片绝望。他斗不过。他怎么都斗不过燕绥。这是个妖孽,从小就是,如阴影,如天上冷月,月下冰,冰上火,火中毒。既淡又远又凌厉,端着一张无心的脸,做这世上最寒光逼人的刀。从小到大,无论大事小事,他这个太子,从未能在他手中讨到一分好。他错了,之前是燕绥无心对付他,让他错觉自己可以与这个弟弟一战,所以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