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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保护严先生……”“保护?真可笑,那不过是工厂设置在你程序里的本能罢了,即使被否定,你也还是在被工厂利用奴役!”“可是严先生是不一样的……”二号喃喃。迷惘中,他似乎又想起了些遇见严渊之前的事情。他原本应该是“工厂”出产的最完美制品,只是……到最后,却又成了劣质的残次品。比起战斗专用的康巴特四号,又或者是专职管理的马纳吉六号,他既不是特别强大,亦不算特别聪颖,充其量,也就是个仿造着人类所制的仿品。他既不是人类,也不像机械。如同把自己伪装成老虎的猫,既被老虎排挤,也不受猫的欢迎。夹在中间,尴尬地根本不应该存于世上。【金属才是进化的正确道路,人类只是糟粕,应该被摒弃。星灵二号?这东西根本就是个垃圾。】——这是他的判决书。在被销毁之前,他从回收场逃了出来,而人格也渐渐划分成了C与D。甚至,为了彻底割裂,就连内存区间与记忆模块也做了分离。一方遵从着机械们的基本设定,心心念念地只想着保护他们的大人;而另一方却彻底地坠入了深渊。可是。严先生不止是大人。他想,先生是那么的温柔,就算是他这样不上不下的半吊子机械人也一视同仁。只有在严渊的身边,他才清清楚楚地能感受到,他不是一个只知晓执行命令,且并不完整的工具,而是……真真正正地活着。如果机械也有心的话,他想他一定是爱着先生的。“既然如此,那就别再压抑自己了!康巴特也好,玛吉纳也好……”D型的声音忽远忽近。“为什么只有你我才会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去反抗啊!打破秩序啊!”“去把严渊夺回来,先生是……”二号也怔怔地开了口。“先生是……”声音渐渐重合,彻底融为了一个音色。“只属于我的!!!”他陡然从混沌中苏醒,睁开了双眼!而在外界。此时天色已渐明,泛起了鱼肚白。拂晓了。途瘫坐在地上,扶着自己的大脑袋,头顶的天线一抖一抖的,不住地唏嘘长叹。西格玛也颓丧地趴在它的身旁,竖起来的尖耳都有些低垂了。途腾出手来,拍了拍小柴犬的背,似在安慰。这一拍,柴犬更是伤心不已,一个劲地哀嚎起来。“哎……到处都找不到啊……”途怅恨。把二号从废墟里搬出来之后,它便和柴犬一起又返回了废墟中搜救着应该和二号待在一起的严渊,但却无功而返。小柴犬疲惫地很,叫累了,钻到了途的怀里休息,试图在冰冷的机器人身上汲取点温度。途抬头望了望被朝阳染成金色的天际,只觉得一片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忽然,它听到了什么声音,转头一看,途错愕地发现,原本倒在地上浑身狼狈,半死不活的二号居然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的眼眸中冰冷一片,隐约闪过一丝疯狂之色,让途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把西格玛放在一边,途赶紧凑了过去:“老二啊,你悠着点!你看看你这惨样,这么乱动,彻底报废了咋办?对了,既然你醒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那什么,严渊他到底去哪儿了?”“呵呵呵呵……”谁知,二号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夸张且渗人,让途感觉那声音有点指甲挠动黑板时发出的刺耳刺啦声的味道,像极了途印象里的电影与游戏里的那种反人类的大反派。途的天线抖了一下。为什么……它总觉得二号好像有什么地方坏掉了?…………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严渊被6M囚禁在江漓监测塔内的房间里已有一周了。逐渐从最初的暴躁中冷静下来的严渊开始思考起自己之后该如何应对起来,他总归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实干家,平息了焦虑与愤怒后,严渊的思维沉稳如冰。整理完情绪,严渊开始找寻起一切有用的情报来。在房间里,他倒是找到了一本监测塔的简介资料,似乎是裂变之前的宣传手册。这座江漓监测塔的主体共百层,约为400米,而顶部用于发讯的天线根据比例推算,长度在130米左右。塔身70层以下为原本的商业区,集商贸、游乐、饮食等多种功能于一身,70层以上,则是隶属于监测站的卫星基地部分。他所在的大套房在监测塔的69层,再往上行,就是监测站的接待大厅。除却6M以外,这段时间,不管是机械人还是普通猎手,严渊再未见过其他生物。6M似乎非常钟情于向他表达自己的善意,无时无刻地不在向严渊的房间里呈送着诸般玩物,似乎是想用糖衣炮弹,麻痹掉他的戒备。真让人头大。严渊感到事情棘手了起来。一方面,他的人生自由受到了限制,成为了笼中的金丝雀;另一方面,二号乃至西格玛和秃秃都生死不明,让他心中忧虑。“哎……”坐在房间里,俯视着整座废墟城市,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69层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6M为了讨好他而找来的双屏掌机,严渊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抬眼看了看挂在套房墙壁上的挂钟,现在已是十二点一刻,想来应该是6M给他送饭来了。只是……门打开,走进来的却是几个全副武装,身材高大的猎手。严渊登时一愣:这些人是他这几天来头一次见到的生人。有个看上去没有那些健壮猎手那般看着骇人的年轻人推着个送餐的小推车挪进了房间,他长得还算端正俊朗,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严渊大人您好,我是冉疏,这几天6M先生不在,由我来为您送餐。”冉疏一脸的谄媚。严渊昂了昂头:“把饭推进来吧。”得了严渊的准许,冉疏赶紧推着小推车跨了过去。他看着坐在窗边的严渊,忽然有些呆滞。下意识地,冉疏腾出一只手,把手放在裤管边蹭了蹭,总觉得手上汗津津的。他吞咽了一下喉结,只觉得一颗小心脏蹦跶得厉害。窗边的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白皙紧致的皮肤与形状漂亮的锁骨。他是个端正俊俏的长相,只是眼角微勾,吊梢眼看上去有些凌厉冷酷。见冉疏走到他身边,他先是一愣,然后眉头微蹙,那吊梢眼中的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