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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室的值班员叫住康容。“在后面。什么事?”“有人找他,等了几个小时。他会不会先去车库取车?”“不知道。谁找他?”“一小青年。”值班员指了指在坐在大门外花坛上的青年。康容望过去,路灯明亮,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对方的容貌。那青年正望着这边,觉得他们正在谈论自己,立即站起来,朝这边走过来。真高,目测,超过一米八五。年龄看起来不大……高大身材配着一张娃娃脸,左眼角还有颗惹人怜爱的泪痣。小青年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扑腾跪下,小声说:“求求您,告诉我阔海在哪里。”性子急的年轻人……值班员弯腰小声跟他说:“认错人了。柳处长还没出来。”“对不起。”小青年急忙站起来,垂下头满脸通红。康容眼尖,看到柳下溪没去车库取车,正朝大门走来,扬手叫道:“柳处长,有人找。”有泪痣的男子-03“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柳下溪不认识对方。“我,我,下次再来。”小青年来找他的勇气在认错人后消失,拔腿就跑。“他在找一个叫阔海的人。”康容插嘴。找阔海?柳下溪立即追了上去。尹九月和姚风站在停车场门口等待帅气青年停车。烟没了,尹九月把空烟盒揉成一团,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我这儿有。”姚风递给他一支。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了几口。姚风问尹九月:“尹队长,你说那个人怎么回事?身体变成那样还一声不吭。”香烟挟在手上轻轻弹掉烟灰,尹九月挑眉,苦笑着摇头,“可能是精神上的创伤太重,盖过身体的疼痛。”“精神创伤……”姚风沉默下来,默默地吞吐烟雾。尹九月凝视远方,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指控对方,警方不能行动。”“包庇施虐者,太愚蠢了,受到虐待为什么要保持沉默?!”姚风很不满,那人干嘛不爱惜自己?尹九月丢掉抽了一半的香烟,苦笑着摇头,“姚风,我当了多年刑警无法透彻了解人心这玩意儿……算了,犯罪心理学不是我的领域。”姚风微笑着轻拍他的肩膀,“了解。”尹九月反诘他,“你了解什么?”被年少者安慰有伤他的自尊。“惧意。”姚风双手抱头,叼着香烟回答道:“你在害怕。我认为知道害怕是件好事,也很正常。身为刑警,遇到各种犯罪案件,面对犯人残酷的手段与黑暗内心,你不害怕会变成可怕的人。我对刑事案件不了解,只知道普通人日常生活常被七情六欲所左右。我想,犯罪者也一样,他们会犯罪是理智降伏不了对权力、金钱、性欲的渴望。”“你错了,有些犯罪与上述理由无关。我遇到过只为犯罪而犯罪的案例,犯罪者与被害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无差别杀人只为了沉浸在犯罪乐趣中。也有因爱而扭曲的犯罪者……一位父亲过度溺爱儿子,儿子染上毒瘾,做父亲的不好好助他戒罪,反而倾尽家产供他吸毒,吸毒的儿子为了钱去偷盗,父亲亲手捏死儿子然后自杀。有位母亲规劝不了滥交的女儿,用绳子把她捆在家里长达半年,女儿受不了幽禁生活,放火把家给烧了,一家三口活活被烧死……”他突然住嘴,看到帅气青年已停好车走过来。餐厅就在附近,帅气青年没理服务员带着尹九月与姚风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推开门,看到邹清荷扒在桌上睡觉。姚风站在门口默默地注视着邹清荷的背影,突然说:“我出去抽支烟。”就在此时邹清荷突然抬头,扭头看到他们,脸露惊喜,站起来笑道:“姚风、尹队长,你们来了。阔海,怎么不叫我?”见服务员跟着进来便吩咐他们上菜。帅气青年不理人,扯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等饭吃。“柳阔海!”清荷瞪了他一眼,伸手想拍打他的头。姚风坐下,伸直双腿,嘴角含笑,悠闲地看着邹清荷与帅气青年柳阔海。等等,柳阔海?姓柳?问清荷:“他姓柳,是柳哥的亲戚?”“他堂弟。上学期转到北京来读书,过完暑假马上是高三考生。他不打算考大学,想等高中毕业进入社会工作,暑假期间在我公司打零工。姚风,想请你帮忙在学校问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当他的家教。我觉得读完大学再出来工作比较好。”尹九月正在喝茶,听清荷说柳阔海只是高中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慨现在的小鬼成长太快从体型到面孔看不出他未成年。“小邹,你让未成年无驾开车横行京城,胆子不小,不怕他被交警抓?”清荷笑着摇手,“他今年十九,有驾照。”说起柳阔海,清荷很头痛。他常常逃课,每天无所事事在北京城里转悠,才半年时间已经摸清城里的大街小巷。清荷与柳下溪都很忙,没时间盯着他不放,拿他也没办法。听说他父母管不了他,才把他丢到北京来。清荷觉得他没理想,没目标,有父母供养不担心生活来源,不跟人攀谈,不去认识朋友,茫茫然混日子,象是一具被抽空的干壳。心里替他焦急,没办法跟他有效沟通。柳大哥懒得理阔海,对他说:“由他去,他的人生想怎么糟蹋都行。”姚风、尹九月不约而同地想:十九岁读高二?真逊,怎么混的……柳阔海本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人的表情,别人的声音完全被他自动屏蔽。冷着一张帅气的脸,旁若无人大口吞食饭菜,似乎胃口极佳。“柳哥还没下班?”姚风转移话题。清荷看了一下表,“应该快到了。”就在此时,有人敲门。“进来。”邹清荷立即站起来。门被打开,柳下溪扯着一位陌生青年的胳膊出现在门口,那位陌生青年不肯进来,抓着门框不放。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脸上带笑,身穿警服的青年。柳下溪硬扯着陌生青年走到埋头吃饭的柳阔海面前,说:“阔海,有人找你。”一直垂着头的陌生青年与柳阔海同时抬头,四目相对,两人的表情悲喜交集。柳阔海冷漠的脸涌出痛苦之色,别过脸望墙壁。陌生青年眼帘中闪动泪花,嘴里喊道:“阔海!”拼命挣脱柳下溪的钳制,扑过去抱住他的肩膀,低声哭泣起来。出乎意料,柳阔海突然大喝:“滚开!”陌生青年没有放手。邹清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问柳下溪:“他谁呀?”柳下溪摇头,“不认识,应该是阔海以前的朋友。”拉开椅子坐在邹清荷身边,笑着跟姚风与尹九月打招呼,“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这是我同事,康容。康容,别客气,既然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