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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早,竟是烧的爬也爬不起来了。叫了校医去看,然而这病来势汹汹的,吃多少药也不中用,只能捱着时日,等他自己恢复了。人家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嘛,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下床都是问题,还怎么来这宴会?”想来是那一晚上被她那一盆水当头浇下去,浇的受了寒。瘦鹃捧起面前的一只杯子来,堪堪遮住一只玲珑悬直的小翘鼻,只露出一双透着精光的眸子,她把脸躲在杯子的后头偷偷地笑着,随口打趣道:“要我说呀,他是活该。”陈伯恭也跟着笑了,用一种撺掇的口吻接口问道:“所以,你来不来?”瘦鹃抿着唇,俏皮的故作思考状,好半晌,才佯装着不情愿似的道:“来来来,来还不行么?”咖啡馆里的无线电里,乐声悠扬。整个儿的一间店面,小则小矣,然而又在这城市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小小的咖啡馆被那音波推动着,墙上的几盏半旧的红纱壁灯似乎也在乐音里摇摇晃晃,人坐在屋里,也就随着飘飘荡荡,心旷神怡。瘦鹃小小的抿了一口咖啡,褐色的液体愈见浓郁,她举起杯子来时,便露出了杯子下乳白色的底。她抬头问道:“陈先生知道哪里有廉租房么?”陈伯恭道:“你有朋友要租?”“不不不,是我自己要租。”她说的毫不掩饰,目光里磊落清明。陈伯恭诧异道:“瘦鹃小姐你要住廉租房?”“怎么了?噢——你一定是觉得我只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阁小姐,是个富家的少奶奶,住不惯廉租房?”瘦鹃了然的笑着,顿了顿,又道:“也实在是因为眼下我手中拮据,拿不出更多的钱来租一套正式的寓所。我想着陈先生人脉应该极广,一定能有些办法的?”她微笑着,虽然是很随便的两句客气恭维的话,然而她话音里的那一种温柔托赖,却是很动人的。陈伯恭也笑了,然而他又拖着声问道:“你这样贸然搬出去,同秉文商量过没有?”瘦鹃脸色一变,换了个坐姿,无所谓似的道:“同他商量做什么?那封信既然签了名又送到了他那里,早便生了效,从此后,我做什么都同他不相干的。”陈伯恭听了,仔细的想了想,终于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能帮到瘦鹃小姐是陈某的荣幸。我回去帮你留意一下,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至于联络的地址——还是送到迟公馆么?”瘦鹃忙摆了摆手道:“送到迟公馆那还得了?”她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一只铜圆的壁钟,沉吟道:“这么着吧,我每日下午两点钟,都到这家咖啡馆里来坐一会儿,陈先生您要是有了消息,就告诉这店里的伙计一声,留张字条,我也就晓得了。”陈伯恭这回倒答应的很是爽快。连着两日这二人都在这同一间的咖啡馆里碰面,瘦鹃倒实在没想到陈伯恭这般殷勤,日日等在咖啡馆里,候着她来。这一日陈伯恭带来了租房的消息,那房子位于淮中路上的太平坊巷内,按照瘦鹃的强烈要求,距离这一座城市的商埠中心倒是很近,然而住所要简陋一些,好在价格便宜,是瘦鹃堪堪能够担负的起的。末了,陈伯恭实在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这房子便宜是便宜极了,只是有些龌龊,还是间前楼,听说一栋房子租给了四户人家,来来往往的都要从你这边过去,真可以么?”瘦鹃想了想,像是打定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坚定地回话道:“可以的,怎么不可以呢?我也不是说终生就住在那里了,这房子胜在位置好,出行方便,就这一点,我已很是满意了。以后赚了钱,再慢慢地换好一些的房子住嘛。”她这么想着,其实无非就是脏乱一些,然而陈伯恭亲自留心的房子,又能差到哪里?她自己有手,收拾起来还不是一样的干净利落。总之嘛,不管怎样,先找到一个容身之所为上。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我都有看哦!在这里统一说一下吧,这篇文章嘛,男主是不会换的了,就是“渣男”迟秉文。但是目前我也有在构思新文啦,估计新文男主会是不渣且深情的,永远默默守护着女主的世纪好男人!!!相信我!迟秉文这个人物算是我第一次写文的一个练手,但他的性格嘛,也是我反复敲定过了的,就是一个闷sao的、纯情的、没啥“经验”的文质彬彬的,力倡自由平等的男人。当然了,我有时候写着写着也会自我怀疑,总是害怕自己写的太离谱,或者让人接受不能,嗯......怎么说呢,第一次写文,可能会有一些硬伤啦,但请大家多多包涵!!!很希望你们可以试着陪我一直走到故事的完结。在下本书的开始,也希望呈现给大家一个无论是文笔还是剧情,都有所成长了的小冬叶。此致,敬礼~第31章晚会焦点陈伯恭听到她这么一番话,皱眉道:“怎么,你还要出来找活儿干么?”瘦鹃诧异道:“唔,我不出来找活,难道坐吃山空么?那到时候啊,恐怕连这房子的房租也付不起了。”本来作为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做工的便极少,然而瘦鹃的那一种自然地态度,却把陈伯恭弄得有些不明就里。他斟酌着问道:“不知我问的是否唐突,像瘦鹃小姐这样的情况,怎么不先回娘家住着?即便是不回去,怎么你娘家也不贴补一些生活的费用?反倒要你一个弱女子在这偌大的城市里独自谋生?”瘦鹃向他身上往复看了几眼,才慢慢地与他分析道:“我离婚这事呢,是瞒了所有人的。行李我偷偷地收拾在了柜子里,连我在迟公馆里的女佣也不晓得。我是打算今日傍晚的时候拎了箱子便走,也就不管迟公馆里将来闹起来的状况了。”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顿了顿,捧起杯子来喝了口水,润一润嗓子,又接着道:“娘家嘛,我们那个庄子上,还是老一派的守旧作风,我娘家人呀,只怕情愿打死我,也不能叫我这么个离了婚的人来给他们蒙羞。我倒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先出去再说,真要闹起来嘛,他们找不到我,那也就罢了。”她叹了口气,接着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恐怕也没指望着我给他们送终,我到底还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家’么!”陈伯恭听了这一段话,仔细想想,倒也觉得不错。便也就由着她去了,只是临行前嘱咐了她两句——女人家独自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瘦鹃笑应了,同他道别。傍晚的时候,趁着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