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旅途
眯着眼深呼吸，在广袤的天空下，顺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航行总会让人的心变得开阔明朗。Dysis的手撑在船尾的护栏上，眺望远方时，好像怎么也接不近，远远的海平线的位置同白云交织在一起，一轮红日仿佛烧灼了天边尽头，巍峨壮丽。海水蓝的透明而深沉，一波一波的海浪从她视线之下缓缓地朝前流去，像是要漂流到遥远的天之尽头，白色的海鸥掠过天空后落在海面掀起一阵浪花，红色的阳光洒在她金色的长发上让她原本柔和的淡金色添上了带有一抹殷红的色彩，整个人似乎沐浴在那样的光芒中。她此刻穿着白色的小礼服，不过并没有化妆或者带一些首饰，她需要和Reborn参加的舞会是在晚上的威尼斯大酒店中，由据说是彭格列同盟家族中最有实力的一家举办的。具体的情况她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要做的也很简单，仅仅是配合好Reborn的一切行动。离到港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在最后看了一眼海平线处的红日后，她转身朝船舱走去，现在才到了该打扮下的时间。她走进去她和Reborn在游轮的房间之后，不奇怪的发现Reborn还没有回来，他应该还在和那个名叫泽田家光的少年讨论事情。说起来在昨天看见那个据说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的金色毛毛短发的男子时，咳，总是很难相信这家伙的实力很强，毕竟他的职位似乎在彭格列也算是个高层了，很没正经呢。不过人却很幽默给人意外的自来熟，倒是Reborn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刚见面就给了他一枪，从可乐尼洛处得知是泽田家光曾经，设计到了Reborn，似乎害他吃了个不小的瘪。对此Dysis虽然极有兴趣，但是鉴于那时候Reborn就在她身边她也不敢向可乐尼洛细问，只能在这之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泽田家光，能让Reborn吃瘪的她至今还真未见过。所以不得不说，她对泽田家光其人很好奇。边想边对着镜子给自己上妆，她一向不喜欢浓妆艳妆，于是只淡淡的打了粉底描了细眉，眼影打上浅银色，不明显，却在灯光下能衬得她的天蓝色双眸更加明亮。再抹上淡粉色的唇彩，一切的妆很淡，却分外的适合她，其实她原本不加粉饰也足够了，想来这便是年轻的好。化好了妆后她并没有将她的头发挽成发髻，因为她的头发太长不适合那样的装扮，她从皮包中取出海蓝色流苏发带，发带的中心有一颗水晶蓝的钻石，用发带扎起金色长发，将头发分成几缕就好。她似乎很满意镜中的自己，忽然就很想见到Reborn。而门也就在她这样的想法刚出来时打开，她扬着眉浅笑的看着向她走来的穿着正装的男子，虽然还是黑色西装，但是和平日更显普通的样式不同，显然是特意定做的。她起身给走近她的男子一个拥抱，然后仰着头像是一个小孩子般等待他的夸奖。“漂亮的小女士。”对此他从不吝啬赞美，并且他的情人的模样的确好，Reborn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放开她的身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示意她坐在他身边的位置。Dysis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般显得十分满意和开心，快走几步在他身旁坐下，侧身等待他说话。“等会到了酒店之后，舞会中途会发生动乱。”Reborn说话的语调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自然，也不在意Dysis显得有些诧异的目光，他伸手拉了拉头上的帽檐，将他的神色隐没在阴影中。Dysis很快将自己的脸色恢复到平常状态，有些懊恼，这么大惊小怪还真有愧拉尔对她的训练，毕竟在这里发生任何事都是可能的，未来在不可捉摸下有无数种可能性，“可不是每一种可能性的发生都有时间拿给你惊讶的。”记忆中拉尔这么说过。“是彭格列敌对家族发起的挑衅，那种跳梁小丑，哼，不过你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就行了。”Reborn在她将状态调整回来后继续说，他的声音不冷不热，淡淡的，却明显的透露出对那些所谓挑衅者的不屑和轻蔑。不过他是有资本这样蔑视那些所谓的人的。世界第一的杀手的实力从来不容小觑。“我知道了。”Dysis点点头，朝Reborn笑笑。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也相当于是一场实战了，她不由的抓紧了手中的皮包，里面有Reborn为她准备的手枪，她记忆中上次伤人还是为了抢食物，政府发给贫民区的救济品，那时她的样子和事件其实已经很模糊了。Reborn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或许并没有注意，他站起身弯下腰行了个绅士礼，然后伸出手示意她挽上他的手臂跟着他走去。Dysis顺从的照做，挽上了他，接下来，她的努力即将有真正的成效了，如果这时候还想着退缩，那就太可笑了。已经决定不再胆怯，不再躲藏，所以她必须要用实际来证明。Reborn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轻笑，似乎很愉悦。在出门前他又吻了吻Dysis，才继续走到左边走廊尽头早已等着他们的泽田家光处。走近泽田家光时，Dysis唇瓣的笑意更浓。男子的左眼周围有一圈青紫，显然是刚被人揍了一拳造成的，而根据常理推断，此人选不作他想，不是Reborn干的就奇了怪了。“蠢光，哼，可以走了。”Reborn说完也不等他，带着Dysis走向出口，倒是她忍不住回头以同情的目光致以泽田家光，他回以一个苦笑，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后跟上他们。下了游轮之后他们乘上小舟，Dysis的目光穿梭在这座古老的水上城市，错落有致的建筑，小水巷中来往行客的船只，架在街巷之间弯弯的木桥，周围其他小舟上的人服饰各异，洋溢着笑容交谈。而此刻她坐在Reborn身边，于是莫名就有种满足感。Reborn上了小舟后一直没有说话，但他也就是仅仅那么坐在这里，就足以吸引不少年轻女子打探的目光，可能是他周身散发的阴郁危险气息才没人上前搭讪，说明此刻他的心情并不算是太好。Dysis侧脸看着他，然后又转头继续打量威尼斯，她怕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太久会过于泄露她有些窃喜的心情。她不情愿看见Reborn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或许真的是爱上便会有嫉妒了，她的心态从不算大方。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开始同泽田家光交谈，从谈话中她了解到他竟是和她同龄，明明看起来……这家伙显得成熟很多。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遇到健谈的同龄人，她说话的兴致也高起来，不过她却是并不善交际的人。还好他似乎不缺话题，总能在一个话题即将结束时转到另一个话题上，这让他们不至于也沉默下来。以至于在小舟靠岸后，Dysis和泽田家光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却很快调整了状态，毕竟这里周遭已经有很多其他黑手党家族的人，他们所行此刻代表的便是彭格列。“说够了？”Reborn的尾音危险的上扬，冷眼看了泽田家光和Dysis，神色有些嘲讽，径自踏出小舟上了岸，手惯性的拉了拉帽檐站在那。Dysis莫名的眨了眨眼，有些不解Reborn明显是对着她和泽田所发出的，类似于不爽的情绪。她……似乎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吧？泽田家光则看着Reborn哈哈笑了笑也有些不明所以，等他上了岸后，再回身绅士的伸出手，又朝Dysis微笑，似乎等着将她扶上来。而就在Dysis伸出手快扶在泽田家光递过来的手上，Reborn的冷哼声响起，再有是他充满危险意味的话。“蠢光，想死的话就碰碰她试试。”他的语气生硬冷漠，目光停在泽田家光身上明显的如同针刺，让泽田家光不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就将手伸回来面对他站直身体。Dysis刚刚的动作有些前倾，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小舟，此刻泽田家光将手收回让她来不及反应。收势不住，身体便已往前眼看着就要倒下。而在下一秒她却忽然笑意盈盈的张开了双手，几乎就是她微笑的同时，原本应该落入水中的她落入了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的怀中。她抬起头朝他笑，很开心很明亮的笑容，她似乎能理解一点点他突然不爽的心情的原因了。能体会到这点就足够让她这般的开心起来。Reborn将她拉上岸后又拉下了帽檐，眸色再次隐没在阴影中，令人无法看出他此刻是何种心情。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眼面前映着威尼斯大酒店几个字的建筑，冷哼一声后，只换了个姿势将手揽着Dysis的腰拥着她向酒店大门走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泽田家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兀自笑笑走到他们身边一起朝里走。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和Reborn参见这样的舞会晚宴，但是，那些即使也是黑手党家族之间的聚会，却都没有遇见什么实打实练的事情，而这次却是不一样。动乱，火拼，死伤，可能都会发生，这一切对她既陌生也熟悉，她曾经也远远的看见过，而真的要介身其中，她是否做好准备了呢？她深呼吸一口气，摆出最优雅的姿态，即将到来的，无可避免的，那就面对好了，只要身边还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