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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地直。再把自己刚刚挑好的淡蓝色围巾给他挂在脖子上。柳逐阳打了一个响指吹起口哨来。“这个。”邹清荷左右转动着脖子,很不自在啊。“就这个了。”柳逐阳一锤定音。“我要换一身。”邹清荷不习惯穿这种花团锦绣的衣服,好怪哦。“安啦安啦。”柳逐阳吹着口哨。他自己挑了一套斜纹银灰的西装服。怎么看都是一副事业有成的社会名流。逛街购物是耗时的苦差。邹清荷苦着脸提着大袋小袋,换成去菜市场他更乐意些。柳逐阳兴致正浓。香港果然是购物天堂啊。“你在张望什么?难道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见身边负责提东西的苦力(此处指邹清荷同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柳逐阳问。“我担心……”担心林天杰或者楼歌的人突然冲出来绑架他们,虽然他找齐宁确认过,会有人暗中保护他们。邹清荷不是担心自己会遇到意外,他担心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柳三哥,毕竟楼歌的目标是冲着三哥来的。他们出门购物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同时也是当诱饵看能不能把藏在暗处的毒蛇引出来。他是有主见有想法的孩子。可自从见识到对方无视人命毒辣的手段之后,他内心深埋了害怕的因子。越恐惧就越要战胜因恐惧而战栗的心,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以后的岁月里勇敢地把双脚稳稳站在地面上。出来逛街当诱饵是他强烈要求的。柳大哥虽然反对,但考虑到他说的理由:事情总是越往好里想越会坏事,这样藏着也不是办法。反正,我们迟早要跟他们对上的,不能自己先弱了胆量。柳下溪明白他的意思,不经历风霜成全不了梅、松的气节。“就爱cao心!你跟下溪一个样,事情总往死胡同想。我们这样光明正大的逛街,对方真想要行动会马上联想到,我们在设套等他们上门来。他们又不是笨蛋!经过昨晚的事,大家都在小心地观望着。清荷,你要知道,下溪跟齐宁都是那种削尖脑袋把简单的事复杂化的人。他们喜欢把任何人任何事都要细细地揣测一番。其实啊,一般人都活得很简单的。把心放开些,该来的就让他来。”柳逐阳豁出去了,把心空出来反正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的他在思想境界上完全达到禅学之意:“空则无,无生万物,万物相息自有定数”以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当然这种禅境也只是他片刻之间的清明。柳逐阳本质是红尘俗人,摆脱不了贪、嗔、痴的业障啊。邹清荷笑了。以前啊,他并不认为柳三哥多有内涵,现在才发觉柳三哥也是一位有理念的人哩。看来,他不了解柳三哥呢。噫?三哥怎么突然不走了啊?邹清荷回过头来,见柳逐阳铁青着一张俊脸望着某处发呆。“怎么啦?”“清荷。如果等一下有什么事发生,你不要管我,只管跑!”柳逐阳语气凝重地道。邹清荷立即抓紧了他的胳膊低声道:“你看到楼歌了?”“不知道我是不是眼花了,看到他在对面的人群中一晃而过。”柳逐阳自己也有点不能置信。楼歌是大个子很容易在人堆里冒出头来……邹清荷的左手搁在身后,卷起三指头伸直了食、拇两指,这个手势是表示发现可疑人员,请大家戒备。出门之前齐宁特别叮嘱过他。要他多分心照顾柳逐阳,把各种联络的手势教会了他。看到楼歌的一瞬间,柳逐阳无所畏惧的精神被击溃了。邹清荷走到他面前跟他说话,让他那被击溃的胆量又重新整合在一起。“清荷,我想跟他谈谈。”想着自己比邹清荷年长许多,胆子还不如他……惭愧啊。柳逐阳下定决心朝前走去。前面有斑马线,他想过马路。“跟他谈得拢么?”他很怀疑楼歌有没有道理可讲。“我跟他交情不一样,是发小。”柳逐阳舔了舔嘴唇,还是有点怕啊。楼老大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强势得令人畏惧的。可是,事情不谈开就会没完没了的拖下去,他们彼此的年龄都不小了,不能再如此含糊不清下去。楼老大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逼他出来,既然这样,硬着头皮上吧。“我也要去。”邹清荷决定寸步不离他。有一个干系不大的清荷在身边,柳逐阳觉得楼老大应该不会在意的。双手-19邹清荷紧跟着柳逐阳过了马路。他们这是要寻找楼歌么?找得到他吗?他很怀疑。楼歌现在是在逃亡啊。看着柳三哥脚步稳当地往前走,那样子分明是知道楼歌在哪里。“柳三哥你知道楼歌在哪里吗?”邹清荷问。“我看到他进了那间西餐厅。”柳逐阳很肯定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家西餐厅道。他的眼神真好!邹清荷佩服他。现在不是正常进餐的时间,西餐厅的客人不多。西餐厅的室内装修过于雅致,虽然是大白天的室内的采蛮朦胧的,很有情调。柜台旁边领座的漂亮女服务生朝他们走来声音清脆地道:“先生几位?”“找人。”柳逐阳四处张望,没见楼歌的身影。“请上二楼。”女服务生带他们去了楼梯间,不因为他们只找人不吃饭而有所怠慢。蛮有素质的从事服务行业的人。邹清荷对比了一下在北京见到过的某些饭馆的服务生,觉得在服务态度上还能有所改进。在临窗的双人情侣桌上柳逐阳看到了楼歌。楼歌正在切牛排,桌上放了两份商务餐。他显然饿极了,动作幅度大,切的牛排块头大,一口包一大块。他看到柳逐阳出现也没露出吃惊的表情,嘴里嚼咬的动作更没停顿下来。他只用凌历的眼神扫射着柳逐阳,就让柳逐阳全身战栗了一下。柳逐阳稳了稳自己的心情,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楼歌的脸上……噢,成了大花脸啊!看来伤得不轻。原本对他有一肚子怨恨的柳逐阳,看到楼歌肿得跟馒头似的双手不灵活还止不住颤抖笨拙地与牛排奋斗的样子……心不由得软了下来。想必他也身负着重伤。在三人的沉默中,柳逐阳主动地替他切好另一盘里的牛排。本来自认为有理的他打算着要好好修理一下老大。至于用什么方法去修理楼老大,他还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大伤痕累累,一副积怨很深的怨男模样,柳逐阳积在心里的虚火怎么也发不出来。唉,现在无法算清谁是谁非,他头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