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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厚外襟屋子里头出来,却见得天色已经明了半边。她直急急走来凌宋儿旁边,衣物披着她肩上,“公主,该还没到辰时呢?怎么天色这么亮堂?”凌宋儿抬手指了指天狼双星的方向,“在那儿。”说话之间,星光骤然闪烁,淡蓝的天幕上,忽的裂开一道光晕。光太刺眼,她本能抬手挡了挡,腹中却是一阵裂痛。她直护着小腹,里头却是动静异常。“这天象也太奇怪了。”落落还在一旁称奇,忽的发现凌宋儿似是哪里不舒服,忙来小心扶着,“公主,你怎么了?”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神情,方才见得她拧着眉咬着牙,“是不是…动了胎气了?”凌宋儿几分颤颤巍巍扶着石桌站了起来,“我们先回去,你再去叫乌云琪来。”&&汗营人群之中,达达尔战了数十会合,全是不敌,手臂差些折了,腿差些摔断,他重站了起来。蒙哥儿只最后一下,用尽蛮力将他拦腰撞出去了人群之外,方才收了手。“罢了,你不是我对手。”汗民们直望着地上的人,有人在笑他技不如人,有人却称叹着好歹这次没再用卑鄙手段,也算是个巴特。达达尔擦着嘴角血迹,地上重新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立在汗民人群之中,人群瞬间划开了一圈,给他腾出来地方。“输了就输了。你们想怎样?来呀!”他这一嗓子,四周汗民再往后退了退,无人敢上前。只方才带头的阿都沁拨开人群,直往他脚下吐了口口水。汉民们依次纷纷效仿。又有老妪持着匕首走来前头。插入他心口,“我家就那么一个儿子,被你油火烧了,我替他报仇!”达达尔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却是笑着,“好,都来。你们都别收着!”一人一刀的功夫,他身上血迹满部。天色忽的转亮,蒙哥儿抬眼见得天狼双星的方向,起了异光,照得天幕湛蓝。“该还不到辰时…”他直默念着,眼前却闪过凌宋儿的影子。心中只觉不好。达达尔却直直朝着他走了过来,“还有你呢,赫尔真!”“你姨娘,二夫人。还有公主,那多。”他说着直戳了戳自己心口位置,“一共三刀,让我了结个痛快!”蒙哥儿念想及那多,手中长刀沉吟。他却道,“本该让萨日朗来还你,可她如今在明王山上养胎。我如今心有牵绊,为公主腹中孩儿求福,不稍自己动手。只达达尔从今往后,不再是汗营王子,亦不是汗营子民,草原容不下你。三十六部见尔而杀之。你同死了亦无不同。”“你且走出去这片草原,能得重生,我便视为不见。”“你不杀我?”达达尔笑声荡然,直往后退着,又指了指汗营大门方向,“还要放我走?”蒙哥儿背手未语,却见他踉踉跄跄拨开人群,朝着汗营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达达尔只觉重见得了希望。他不再是汗营王子,便不再有这些不该有的寄盼和欲望。只要逃出草原,他去西夏小城,去金山镇,只寻着平常人的日子过。他能去南方,看那里的秀丽山水;或能去东海,游荡世事之外;再或者沿着漠北商道,远赴吉尔吉、俄罗斯,多享异域风情…他笑着,汗营的大门充满了希望。心脏却忽地被一把利剑贯穿。一时间他感觉不到疼痛,血喷涌而出,似也不是自己的。目光缓缓从汗营大门收了回来身后。塔勒汗双目热泪,手持利剑,收了回来。“我只替我女儿讨一剑。她那么喜欢你,你下去陪她也好…”他笑,“原还有债没还完…”蒙哥儿只见得他直直倒下去那一刻,原本已经半明的天幕,忽得骤光一闪。汗民纷纷抬袖遮挡光芒。半晌,骤光退去,天幕回复深蓝的夜色,原那天狼双星的位置,不见了一颗…海宸却依然不见踪迹。他心气难平,直觉着明王山上的人,怕是要遇着劫数。草草交代了哲言和昂沁两句,安顿好三十六部和汗营子民,便自骑上黑纱,往明王山的方向疾驰而去。&&寝殿里灌着山风,烛火摇摇曳曳。格桑边照顾着床榻上的人,边喊着落落,“那窗子关小些,留着道儿缝隙,能透气儿便好。怕该要凉着她了。”乌云琪一旁诊着脉象,眉心紧蹙。格桑望着了,揪着自己心口衣襟,“这也没摔着没碰着,怎的突然肚子疼?”乌云琪一旁药箱里取出来银针火条,“公主气血急行,似是要早产。”“这…这才八个月。”格桑几分紧张,直问着乌云琪,“可还有把握?”凌宋儿伸手探来床边,拉起乌云琪的手来,“你且帮着孩子。”她呼吸不平,“我命数怕是到此了…”“你说什么丧气话?”乌云琪不觉斥着她,“你且听着我的来,孩子还没下来,先省着气力。等着。”凌宋儿喘息得紧,肚子里早早揪成一团,听得她的话,点头,“好…全是交给你了。”她说完,又抬眼望着房门边上,“轻鹤呢?”落落这才出去,将轻鹤喊了进来。凌宋儿方才忍完一阵阵痛,拉着轻鹤,“赫尔真该留了讯兵与你的,你且让人去一趟汗营,若他能回来便是最好,我想见见他。若他回不来,那便罢了…”轻鹤只捂着她的手,“公主我这就去,你且自己保重好了。听着巫医的话,该是无碍的。”“嗯。”她答得几分无力,见得轻鹤起身出去,方才收了目光回来,闭目养神。阵痛折磨了她整整一日,天色亮了,又黑了。格桑乏了几次,被劝着回房休息。只乌云琪带着婢子们,一旁候着。得来第二日凌晨的时候,她方才清醒了几分,却是问着蒙哥儿回了没有。乌云琪只好道,“从汗营到这里,是四五日的路程。一来一回怕是都八日了。你只管先生了孩子,他回来了,才好见得你们母子平安。”她只拧眉,捂着肚子,“我只疼,生不下来。”乌云琪探着来她肚子上,“我与你再扎针,止止疼,你在睡会儿,该就是明日了,那才有力气生。”天放了晴,午时,落落伺候了午膳。凌宋儿疼得不剩什么胃口,全由得乌云琪劝着,方才多吃了下去。再躺回去,肚子有了反应。孩子在里头翻江倒海,肚皮也绷紧得不像话。乌云琪这才去探了探,见得褥子上的污秽,却面露几分喜色,“该能生了,公主。”“我且去准备准备。”凌宋儿疼得难受,只拉着她又问了一遍,“他可有消息回来?轻鹤呢?”“轻鹤自己去送信,只说日夜兼程的。”乌云琪拍了拍她的手,“公主你忧心些。”&&蒙哥儿一路踏马疾行,不敢歇息超过一刻。天亮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