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记忆断层
周一一贯热闹，不管是学生还是教授，鸡飞狗跳是常态。今天又比较特别，因为这是这个学期最后一次周末，距离他们的圣诞假期的开始只剩下三天。想当然的学生们心散意志也无法集中，只想着可以放假可以玩，作业质量可想而知，甚至有的人没写完根本交不上的。这样的情绪，当然会给教授们带来不同的影响。学生放假，教授也放假，周一开始看起来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倍儿有活力，但很快就火星撞地球——对于第一个学期的最后几天咱们的波特教授已在前三年所得到足够的教训，今年哈利在还没出自己的办公室就已经板起了脸，进了教室以后更是把所有人高强度高厚度的往死里虐——要说好运的，大概就属周四和周五有黑魔法防御术的一年级和四年级了，因为上一周波特教授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已经把假期作业毫不留情砸到了他们的头上，于是这一周他们就不需要面对波特教授。这让这俩年级感到无比的庆幸，他们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给其他年级默默点个蜡。每年这个时候，最严格的人不是麦格教授，而是他们心中最仰慕最敬佩的救世主，落差是少不免的，但在那以后，哈利?波特的大名依然深刻的留在他们心里，永垂不朽。今年哈利的目标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心情不好——想作死者随便来犯，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作死。事实证明这一招很有效，化身鬼畜哈的波特教授终于成功登顶并把颤颤巍巍的小动物们踩在了脚下，只是下课之后，他依旧被围了，动弹不得。——不得不说，咱们波特教授的魅力在对上三岁小斯内普至十七岁青春期躁动少年一律通杀，有赚无赔，只不过在面对小斯内普的时候那叫诱拐，面对霍格沃茨小朋友的时候他以自身的发光发热发亮的闪光点闪瞎众人。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圈小孩，哈利颓了，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坐在办公室里无比恍惚。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羊皮纸、教案、教科书、文具，看着就让他有一种狠狠把所有东西统统都扫落在地的冲动。其实今天他的心情的确不怎么样，根本不必假装——他在想一件事情，可是因为一直无法想通，这让他无比的烦躁，好在有假期前最后几天的课程给他做了掩护。哈利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只记得他在昏暗中看着小斯内普睡着，然后……再次醒来，他躺在冥想盆旁边的地板上，阳光从窗外刺进来逼得他不得不睁开眼，手表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他甚至记不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说来，他是昏迷了后才回来的？除非他在小斯内普那儿昏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他脱离了那个记忆里的世界回到卧室，但他确定自己记忆出现了断层。哪里不对？怎么会出现断层？是后遗症，还是人为？他不头疼，但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哈利心里其实很着急，但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干，比如明后天的备课，还有他要赶在这些人回去以前把论文都批改完——光这两样就已经让他耗尽了所有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他的注意力总跑神的时候。周一到周三的课比较多，几乎塞满了他整个课表，周二的下午要好一些，不过当哈利忙完以后，他的身体也近乎虚脱了。不过身体的疲惫并不代表精神亦然，哈利甚至就觉得自己还有些亢奋，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因为他刚刚从事的是与小朋友们五花八门的论文做斗争的脑力工作。强撑着自己起来，哈利走到魔药柜前拿出了一瓶体力补充剂，想也不想的灌下。这玩意还算靠谱，哈利坐在没有清理的办公桌前看着自己批改好的作业发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过去几天穿越到记忆的世界里的经历，除了……最后的那点断层。——他真的能穿越另外一个世界？这也是个重点。至今为止他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到了斯内普小时候，还是只是在那个记忆的世界里穿梭。从他某一天掉进以前从未见过的斯内普的记忆开始，他第二次进入的时候与小斯内普接触，第三次这是纯粹的记忆，而第四次，就是昨天晚上，他带了许多零食，甚至还与小豆丁斯内普分享了一杯雪糕，弄清楚了两个世界里的时间走动是一样的。但是，还缺了许多个关键点。比如，他是从冥想盆进入那个世界。那冥想盆有问题吗？这么想着，哈利走到冥想盆面前，开始用各种检测魔咒对它做检测，但他基本只是过了一遍就回到了办公桌前——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结果——连他自己都相当惊讶自己对这个没有结果的结果产生了一种默认的态度。当然也不排除有他不知道的检测魔咒，但就现在来看，的确没有多少问题。另外的关键点呢？从他第一次掉进斯内普小时候记忆以后，在他回来以后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于是在他回来以后又做过什么？与平常一样批改作业，然后去了一次拉文克劳塔，与海莲娜去了有求必应屋，从灰烬废墟中挖出了一些千年前的无间，而后海莲娜还送了两个妖精制作的器具给他，之后他再一次进入记忆的时候就好像进入了一个现实的世界。哈利默默的掰着手指。这么看来，要么就是这些记忆有问题，要么就是海莲娜有问题？哈利皱了皱眉头。哈利想了想，走到放置着沙漏的柜子前将毫无动静的物件拿起来，上面的沙依旧卡在了沙漏上方的容器上下不来，正如他上次看见的一样，而后他又拿出了海莲娜送他的钥匙……怎么看这都不太靠谱的样子。要说因为海莲娜让他能够穿梭未来与过去，还不如说是有人将一个用十年来做计算单位的时间转换器送到了他的手上。哈利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但他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跟他一样遇到这样的事情。事实上，他却觉得很好。无论那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只要能再次触碰那个人，他都甘之如饴。或许他该找海莲娜谈谈？还是……哈利站在冥想盆前半晌，开始着手将冥想盆里存有的记忆全部抽了出来，接着他又从自己的大脑里抽出了那天他与海莲娜一起挖废墟的晚上的那段记忆放进了冥想盆里——‘是不是这两个？’当记忆里的自己终于把那两玩意儿翻出来的时候，哈利凑到自己的身边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个沙漏与钥匙，却发现没什么特别。海莲娜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喊了一声，而在记忆里的自己扭头的时候……也的确没有什么特别，不，有的。哈利瞪着记忆里自己笨拙的表现，终于发现这一幕不大适合被人围观。‘没有，我只是太激动了。’——拉文克劳的幽灵看起来的确相当激动。‘你不要吓人，我差点拿不稳了……’——而自己则看上去很苦恼，因为明明已经把自己清理一新，但此刻看上去他的身上还是灰蒙蒙的。在记忆里的哈利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种被灰烬包围黏绕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特别想尽快了离开这里。‘我找到了，我们把这箱东西搬出去吧？作为你寻宝的奖励，你手上的钥匙和沙漏都归你。’海莲娜柔声说道。记忆到此结束。哈利慢腾腾的升起来，这与他进入那个奇怪的世界的确有点不同，尽管现在他回到自己的卧室的速度很慢，却比从那儿回来要快得多。他不能触碰到这段记忆里的人事物，很显然这只是一段正常的记忆。这只是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如果他真的能通过记忆穿越到某个神奇的世界，那么他应该能回到进入有求必应屋的那天晚上，但他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进入那个地方。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海莲娜的问题。只是看起来很正常，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哈利抓了抓鸟窝般的头发，显得心烦意乱。☆ ☆ ☆夜深人静时分，整座城堡都被压在幽深晦暗的夜幕里，寂寥无声，动静全无。只有寒风冰冷而萧索，偶尔一阵狂风席卷而过，能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那风像冰做的剑刃一般能割得人生疼，哈利闭着眼，说不出是享受还是找虐，但这么正面向着风能让他分散不少的注意力。“海莲娜。”没有睁开眼，哈利道，被灌了一嘴把的冰冷，有点儿呛。“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拉文克劳的幽灵惊讶道，她没有开口，哈利能感觉到她的到来？哈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回头，只是继续张了嘴巴。直到他满意的停下来，这时候他那白皙的脸已经被冻出了不大正常的红晕。他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注视着他的幽灵，最后索性整个身体转了过来，然后他看着这位女性幽灵明显了愣了愣神。“你今天……”又怎么了？“为什么不用保温咒？”这个人总是这样，海莲娜的眼神里颇为不赞同。“我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哈利没有搭理她的问题，也不打算转弯抹角，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拉文克劳的幽灵，“拉文克劳被看做是智慧的化身，或许你能帮我解答。”“我尽力。”海莲娜淡淡的开口道，“不过你知道的，我没有我母亲聪明，而你把她的冠冕给毁了。”哈利深深的看着拉文克劳的幽灵，平静的问道：“你知道冥想盆除了能让人浏览记忆以后，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吗？”“据我所知，没有。”海莲娜笃定的说道，“那玩意儿一直就一个功能。”——看起来的确没有问题。“那你送我的那两件器物有什么功能吗？”哈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稀松平常的谈天气——只是有此一问，有没有答案他并不在乎。“虽然很想对你说‘这得你自己挖掘’，不过看在你帮着我把那箱东西找出来的份上，我还是告诉你吧，对于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只是以精致著称的妖精制品，就算是一千多年的历史也并不粗糙，”海莲娜矜持而骄傲的说道，“你懂我的意思吧，那就是珍贵的古董。”“那个沙漏坏了，不会动。”哈利叹了口气，“我想问问能不能修好，你知道，如果是好的，以后卖出去的价格会更高一些。”海莲娜噎住了，半晌才问道：“你准备把我送你的东西给卖了？”“至少暂时不会。”哈利模棱两可的说道，他的脸浮起一丝笑意，“哪天我缺钱了，就把它送到拍卖会去，我想那些行家会看上它的。”海莲娜抬起了下巴：“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就算让你找到能修好沙漏的妖精，你会找它们吗？”哈利终于忍不住瞪了海莲娜一眼。，某幽灵明知道他已经被妖精黑名单了还这么说，真心是在他伤口撒了好多盐好么？不带这样报复的！“那钥匙没什么用，能打开的东西早就失踪了，所以也就是一装饰品。”海莲娜主动交待，“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了。抱歉，今天晚上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无所谓，那些事我都快不记得了。晚安。”海莲娜心情似乎不错，还跟他挥了挥手，然后她轻快的漂浮在空中，显得很自在。哈利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任由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与海莲娜说完话以后，他更加心烦意乱了。大概是因为他刚刚发现，他在海莲娜这里找不到任何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