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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才发现帕子上一片汗渍很是醒目,于是讪讪看了看同样摘了面具擦汗的凌清瑄又收了回来。却不料凌清瑄拿过帕子换了干净的地方又替他细细擦过,仿似没有看到他瞬间涨红的脸,一本正经收起帕子说道:冬日,出汗就要擦干净,否则易着凉。重离借着喝水的动作转向一边,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有看到凌清瑄眼中闪过的光芒。巳正时分,两人分乘两匹快马直奔胥阳。胥阳三面都被胥阳山环抱,只余北面的大片平原与胥城相接,原也是楚国地界,但在四年前乐家军重要将领被秘密押解入京,军中人心不稳之际。袁田趁机率军来攻,虽有楚皇的心腹坐镇军中亦于事无补,最后只能丢了这座天然堡垒退守胥城。之后焰楚两国以胥阳胥城外的大片平原为界,因两国驻军时有交恶小战不断,至此大片沃野无人敢耕种全成荒原。两人在冥教分部换乘快马,终于在换了第三次马后绕过两国在荒原上的驻军抵达胥阳山,面带罗刹面具的七杀阁和冥教早已在等候。炎清瑜布置的埋伏早在三天前就被凌叄和凌陆带人悄悄拔掉换上冥教的弟子,重离将年幼时大哥带他去过的胥阳山上几处秘密通往焰国的所在标注在地图上,让凌叄和凌陆带着半数冥教弟子前去布置,到时好藏匿马匹和盐铁,剩下的人则和七杀阁弟子跟随他和凌清瑄去袁田的大军主力所在的胥阳山中峰。中峰也是整个胥阳山最低处,因其地势平缓不易防守便被乐谨开辟建了中军大营。而袁军的后营也就是之前乐家军的前营和左营夹角之处,有条密道一段连接后营另一段可直达焰国的凤阳山。这条密道只有乐家军的亲信知晓,原是山上的猎户偶然发现,后被乐谨知晓便命乐朗带亲信拓宽,为两军开战时秘密运送粮草和乐家军的粹刃营偷袭所用。却不想五年前只用了一次,便被乐谨命人封堵,之后不曾再动用过。而此时重离带凌清瑄找到密道,因为是两营衔接之处,所以并无多少兵丁值守。七杀阁弟子迅疾除去密道周遭分部的少量袁军,冥教弟子则快速换衣替上,剩下的人合力推开密道的石门,待清理过后便于藏匿人手,到了行动之日一可转移袁军后营储备的粮草,剩下的人顺着密道去了凤阳山,凤城是袁军的老巢也是袁军的后备,而凤阳山则是凤城通往胥阳的必经之处。炎清瑜截获马匹和盐铁之后除了之前的埋伏之地可藏匿,剩下的估计都会运回凤城。等他们从密道里面推开阻路的石门,面前看到的让所有人都惊住了。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凤阳山的东谷,整个凤阳山的东谷全是一座座营帐,远处西谷则有数万人在cao练,看来炎清瑜用各种手段私吞的银两所招募的私兵都在此处,那些军备也都用在这里。这些人甲胄鲜明兵器铮亮,却只有极少的马匹。要想从凤阳山奔袭焰都即使一人两乘快马也需七八天才行,这也是炎清瑜着急促成交易的原因。凌清瑄让所有人回撤,原想等这场交易之后促使炎清瑜逼宫从而迫使炎泺商动用其亲自组建的墨甲营。如今看来这战场得从京城焰都挪到凤阳山了,如此倒也避免焰都内乱。凌清瑄用炭笔亲自写好密信让七杀阁的弟子速速传回焰都,到时自有人将消息递到炎泺商手中。剩下的冥教弟子去了胥阳山的藏匿之处,七杀阁弟子回归本位,凌清瑄和重离则又换乘快马返回胥林。等两人悄然回到房间已是第二日寅时,疲惫不堪的重离艰难的除去靴子更换外衣,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换下中衣中裤,长时间的快速骑乘早就将腿内侧磨破。情势紧迫时倒还能忍,一旦松懈那种疼痛就恨不得双腿不是自己的。早有冥教弟子送来热水,凌清瑄率先洗漱只穿了中衣就急急忙忙出了浴洗房。内间软榻上重离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地依靠着,白色的中裤血迹斑斑,血迹有深有浅。凌清瑄小心地把抱起重离去了浴洗房,宽大浴桶里是刚换的热水。凌清瑄伸手试了下水温看着虚弱的重离:阿离,有些疼,你忍一下,不将血痂泡软没法更衣上药。见重离恢复神智便慢慢将重离放进水中。大面积的伤口被热水所激疼的重离虚汗直冒,双手紧握浴桶边沿才没有痛呼出声。凌清瑄心中满是自责和心疼,但却没有手软。等重离在热水中泡了两刻种左右便将其抱起放在浴洗房的竹塌上,慢慢褪下沁湿的中衣中裤。疼痛使得重离顾不上难为情,就又被凌清瑄小心地放进另一个浴桶中,满是药味的热水慢慢缓解那种揪心的痛楚。疲惫很快涌了上来,重离靠着浴桶阖上沉重的眼睑。作者有话要说:☆、发觉重离睡得并不安稳,淡粉的唇紧抿着,绵羽般的睫毛轻颤好似随时都会醒来。没事了,有我在,睡吧。凌清瑄在旁沉声说道,见重离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又开始变得悠长,唯独那英气的眉还是皱起。凌清瑄伸手慢慢抚上,也许是熟悉了他的气息,眉慢慢舒展开来。凌清瑄站在床边,慢慢收紧拳头,方才手心触摸的柔滑让他的心也随之变软,熟睡的重离没了往日冷静和睿智多了些柔弱让人想用心呵护。深吸了口气,给重离掖好被子,又在香炉中放了些安神香,嘱咐冥教弟子小心看护,随即出了房间。驿楼的大厅里,白慕轩在饮茶等候。虽然这是第三杯茶,但却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慢慢抿着茶水等候着客人下楼。凌清瑄站在楼梯上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就是这个好似永远都如和煦春风的无耻之徒,亲手送了乐离的性命,如今又连累的重离受伤!白慕轩感觉背后冷锐的眸光,回头却发现炎清瑄目光淡然,英俊的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白慕轩握紧茶盏的手慢慢松开,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放松,对方除了眼神中多了些疏离,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焰太子。也是,任谁处在陌生的环境都会有几分戒备。殿下,这两日休息的可好?怎不见重离随你下来?白慕轩向凌清瑄身后看去,没有发现那个像玉雕般总是一脸漠然的少年,遂轻声问道。小离昨夜感了风寒,方才喝了药睡下。凌清瑄以手揉按着眉心,借此忍下一拳轰向那恶心笑脸上的冲动,淡然说道,他不想再被这人提到重离,遂在对方询问前提醒道:现在就去牧师苑吗?是呀,本想再陪殿下在胥林转转,体验下本地的风土,奈何皇命难违呀。白慕轩边说边不经意的向楼上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向外走去。凌清瑄鄙夷的看了一眼白慕轩的背影,这种人永远把野心放在第一位,真不知道当初他是如何骗得乐离对他一心相待的。两人几句话后又仿若老友般说笑着到了外面,院子里一前一后停了两辆大户人家出行常用的马车,白慕轩笑看着炎清瑄登上后面的马车,才在侍从的簇拥下上了前面一辆。待马车开始跑动,白慕轩放下厚重的车帘,英俊的脸上冰冷一片,方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提起重离时对方身上隐隐的杀气。难道那焰太子也对那少年有什么念头,对方所彰显出对重离的浓重保护欲让他有些不舒服,随即又暗自摇头,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这几天他按照简愠所说的多去想些和那人曾有过的愉悦时光,加上每晚临睡前的一杯桂花茶,也许都有效果吧,渐渐也能睡一两个时辰。只是奇怪那人的模样为何渐被默然的少年替代,这让他有些慌乱。后面的车上,凌清瑄仔细察看车内的情况,不得不说白慕轩想的的确很周到,车中布置得简单舒适,两张软榻分布两边,可能以为重离会同行所以如此安排。想起白慕轩用若无其事掩盖对阿离的觊觎,凌清瑄很是不悦,抬脚一勾将两张软榻并在一起顺势躺下,车外有冥教侍卫护卫,便安心闭眼小憩。马车行了约有半个时辰,便出了胥林的长街到了宽阔的官道上,马匹开始奔跑车子渐渐有些摇晃。两个时辰后马车才渐渐慢了下来。主子,到了。车窗外传来侍卫低声的提醒。知道了。凌清瑄慢慢坐起身,两个多时辰的休息终于补足体力。撩起车帘,冬日的太阳无力的悬在空中,已经午时了,小家伙大概还睡着,回去再给他好好补补,还是太瘦了。殿下,到地方了。白慕轩不合时宜的出声打断了凌清瑄正在盘算的各种补身膳食,凌清瑄压下冷意,脸上又挂上淡然的笑意随着白慕轩向牧师苑大门行去。慕太子常到这里来吗?凌清瑄看了一眼熟门熟路的白慕轩随意问了句。啊不常来。以前在胥阳军中历练时倒是和来过几次。白慕轩含糊的答道。这次我们要选出一万五千匹上好良驹送到胥城,得分三次运送。时间可能要超出之前所定的日子,还要请殿下告知焰皇宽限几日。说完扫了一眼到牧师苑后紧紧跟在凌清瑄身后的侍卫长。而且这次为确保马匹安然到焰都,父皇特命牧师苑准备好足量的草料,以供马儿慢慢换水土,还请告知焰皇供给我国的盐铁也要足量才好。好,既是双方交易,当然要公平。凌清瑄明白这是白慕轩在提醒他行动要快,以防两只老狐狸疑心。历侍卫还请你即刻传信回京,免得到时皇上怪罪。一番话充分显示了不得宠的皇子偶而被重用时压抑的兴奋。历侍卫自上次被凌清瑄冻着之后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