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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汇报一下,实行早就吩咐好了人手,他只需点点头示意一番即可。“这是最后一件事。”凉云盛听终于要结束了不免打起了几分精神。“那狐面墨魔将在下月送上灭魔台,于探灵门教场就地正法。”凉云盛“咚”地一声心抽动了一下。“我知道了。”凉云盛挥手叫男子下去。狐面墨魔?是了,他就是捉了他才立了大功。他当初是怎么捉到他的?不记得了。为什么捉他?凉云盛心里一阵绞痛,想不出来实在是心烦得很,连忙抬手抓起就被就往嘴里灌,半天没有东西,这才发觉酒早就喝完了。罢了,大抵是作恶多端吧。他没有来觉得焦躁,就准备去门内四处逛逛。无聊之中瞧见一颗苹果树,就在树下发起呆来。这些日子来他总是莫名其面地心痛,忧伤,看见一件东西会想很久,觉得熟悉又陌生。他会习惯在回到宿舍后看看桌上有没有削好的苹果,会坐在床上自然地往右偏一偏,会睡觉总睡不着,半夜三更像在等什么人。梦里有一个人有墨一般的长发,他喊那个人,问那人的名字,那人总不应他,也不转过头来看他。墨一般的长发?墨?对了,好像是叫墨什么。他就一个人站在那想,也不知想了多久,待到回神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又是这种情绪,每见到太阳落山,明明是最灿烂夺目的时候,他却总觉得那日光凄凉得很,他特别害怕一个人,像是有什么人突然离开了他。回到住宿后,侍仆送来了一件衣裳,是他最初时候穿的,早因为脏就换下了,如今侍仆洗好了就又送了过来。他自己打量这套衣服。这套衣服漆黑如墨,深红暗纹如龙飞凤舞,用大红的绸缎作腰带。领口微宽,衣料舒适。他觉得,他穿起来一定不会紧贴着皮肤,说不定还能露出小半锁骨和肩胛骨。穿起来肯定轻便却暖和。然后在衣服之上,摆了一个香囊,绣有一个“凉”字,外加一个苹果。嗯……挺丑的。这好像是某人送给他的。又来了,人人人。总有一个人,他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一个人。可那人是谁,他们经历过什么,他却始终想不起来。好像这人就是浮光掠影,只能从梦后醒来震颤的心脏和guntang的泪水知道——这人是存在的,这人对他很重要。他也是这么相信着的。“易郎……”他记得自己这么叫那人。除此之外,别无所有。半个月后出了件大事。说是大事也不算,就是传说中谋害了掌门的王五抓到了,正听凭他的处置。他去见了王五。王五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怎么说呢?像是一副知晓了一切的模样。带着了然,带着怜悯。这倒可奇了他的怪。他不曾记得自己同这人有过相识,但望着那张滑稽的脸,总有一番熟悉感。他见了王五之后,愈发惴惴不安。结果好不容易熬了一夜,第二天却被上报说那王五自行自杀了。凉云盛更加惶恐了。但他在着急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几天他看见有人在他住宿旁的小屋子里搬东西出来。他询问了一番,得知这是之前王五受宠时偶尔的住所。他隐隐有种预感,还没能抓住那么一丢丢,身体就先行一步跨进了那屋子,屋子里清冷得很,东西搬了一半。他在屋子里晃晃悠悠了好几圈可惜什么也没找到。他失望极了。失望些什么呢?他总觉得王五同那个人有关系,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记起一切。是的,他知道,他失忆了。结果,他别说找到什么陈情言事的书信了,结果愣是连一个像字的符号都没有看到。整间屋子最引人注目的就要属那放药的药柜了。凉云盛曾听说王五是来给掌门治病的,只是没料到各种药瓶愣是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药柜的每一层。但你要说乱,却远远不至于,一个对一个,上下左右都排列得当。当然其中最奇怪的还是所有的瓶子都是蓝紫色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瓶子摆在第三排的最左边,扎眼极了,像是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就是要引他去看似的。既然如此,他便看了。凉云盛打开那个白瓶,里面夹了一张纸条,字迹很清晰,应该是前不久放进去的,上面写着两个字——回忆。凉云盛被请求去南边一处巡视,他拒绝了。他半躺在床上,拿着个白瓶左右端详。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坐不实这个掌门的位置,直到他被请去一掌灭了一坨叛乱的魔修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强得要命。那时他惊讶极了,也欣喜极了,但其实他压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惊喜。那时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回忆么?那日找到这个白瓶之后,他又翻找了其他的瓶子,里面装的皆是同白瓶中一样的白色药丸,色泽、大小、气味均是一模一样。他隐隐有种预感,吃了这个,他就能忆起一切。要被灭魔台惩治的魔修通常要在被处决的前三天就押上台,今天正好是那前三天。凉云盛于是就准备去看看这他亲自抓到手的狐面墨魔。他是怎么捉到这狐面墨魔的他是真不记得了。只晓得那狐面墨魔好抓得很。还有就是狐面墨魔对他说的话了。那狐面墨魔在被抓后问他:“如果我快死了,你会来救我么?”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不会。”他既不同那狐面墨魔相识,又知那狐面墨魔罪大恶极,又怎的会去救他呢?狐面墨魔头也不回地回答他:“那就好。”他听后心沉得厉害。如今想来,他之前的事也绝同那狐面墨魔有干系。他打算去看看那狐面墨魔。狐面墨魔被锁了琵琶骨,手链脚链一样没差,被一行人押着,声势浩大地走向灭魔台。凉云盛远远地看着,看不清,只能看见一路地上被蹭出的血迹。狐面墨魔留给他一个身影,破碎的衣料在风中不断地晃动,那墨一般的发也晃动。凉云盛忽然急切地想要去看他的脸,就跟梦中一样。他奔至灭魔台,看见狐面墨魔被绑在台上,衣服没有完整处,只有大大小小全身的伤。那人伤得重极了,纵使被绑在木桩上也直不起身子。凉云盛曾是见过从湫灵牢出来的魔修的,狼狈的模样千千万,从未有同现在所见伤得惨,伤得心疼。脸?脸呢?脸被一张狐面的诡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