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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贯彻终生的想法从此在心里扎了个牢牢的根。他们看着对方想:“这是个傻逼。”然而北亿好说歹说也是江湖名门。江易安被追杀这事他知道,北亿山庄到处都有这么个榜,接暗杀的活计。不只北亿弟子能接,外人有兴趣也能揭榜。但他不知道居然能浩浩荡荡杀进来一百来号人。江易安这张皮这么值钱?沈问澜看出苏槐心中所想,道出他心中疑问:“我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说江易安和季为客在一起。”苏槐:“……你是怕我们活得太久?”沈问澜:“……不是。不这么做分散一下他们注意力,怕是那三个不省油的灯今夜得卯足了劲捅决门去。我放这么条消息扰乱军心。为客销声匿迹五年,当年也是个大麻烦。他心中也多少有些忌惮,但又自豪于门徒——结果轻敌了,我只放回去了三个。”“……他派过来几个。”沈问澜眨巴眨巴眼,竟有点呆愣的道:“没数,没来得及数……就都砍了。”刘归望坐在后院里,沉默的抱着一盆花——他还是没打决门。季为客那边没个定数,他都不敢动。季为客当天下第一的那几年,简直是北亿的黑暗期。现在的决门就是当年的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你说季为客出身决门就算了,居然师父还是跟他最苦大仇深的沈问澜。也不知道那姓沈的孙子从小教了孩子啥东西,反正季为客看见一个北亿的就翻白眼,恨不得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这就导致北亿在江湖上地位一度比不上下面的小门派。但刘归望打不过他,季为客打他跟玩一样——季为客跟沈问澜可不一样,沈问澜和他打架执着于光明正大的打,一点小手段都不肯用。季为客不一样,季为客执着于跟他比谁手段多,偏偏手段和他不相上下,身法还比他灵,上蹿下跳比山庄旁边那条河里的泥鳅还滑。总体来说,比起沈问澜,他更怕季为客。他都想自己奔过去收拾那季为客,然而又一想,门下弟子优秀,他季为客都瞎了,五年也没打打杀杀过,剑肯定都手生了,花里胡哨的也搞不了了。刘归望还是不放心的派了一百多个,但当他坐在后院里打算等捷报的时候,发现。他还是好担心啊!!!!刘归望一夜未眠,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终于等来了归来的弟子。他忐忑的冲到了前院,一颗心吊在嗓子眼,说上不上说下不下。自然没有他想象中的捷报——只见那浩浩荡荡的一百多人,只剩了三个回来。两个扛着中间半死不活的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衣服被血染得一片红,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人声音颤抖,大口喘着粗气,哭腔混着怒意,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庄主,是沈问澜……都死了。”刘归望手里抱着的花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开的正盛的花在晨曦中碎了满地的香。他恨不得将那三个字嚼碎生吞般,撕扯般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沈问澜!!”话音刚落,那头跑来一名弟子,大呼小叫着。“少庄主!”弟子边跑边哭,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完了!!”沈问澜正坐在椅子上,他一夜未眠,依旧强打着三分精神读林问沥给他写的那一堆又臭又长的废话——差点没把他的信鸦拖死在路上的废话。林问沥写字又相当放飞自我,根本不为什么写字的清规戒律所绊,一心只想在自由飞翔的路上越走越远。然而这种自己舒服别人难受的方式只让本来就困的沈问澜越发想睡觉,他不但要看废话,还要辨认半天这个人到底在废话什么,简直是太难受了。季为客人已起了,正在一边穿衣。他抹抹鼻子,皱皱眉,空气里的血腥味实在太浓,他忍不住道:“这位……朋友,你以后不要点这香了,你这是昨晚杀了多少?也不叫我,我至少能替你杀一半。”沈问澜困得要失去自我了,还要强撑着看废话,一心二用本来就是难事,季为客再插句嘴,他一下把自己要演戏的事儿给忘了:“你杀什么杀,一天到晚屁话那么多,改天腿给你打断。”季为客:“……”苏槐正在把香收起来,一听沈问澜这话——全无演戏影子。那还能得了!?他心中早已明白沈掌门肯定是困傻了,惊得把香放下一个健步冲过去,又不知道该碰哪,只好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头发。苏槐不敢用力,沈问澜有点清醒了,啧了一声回过头,只见苏槐冲他指指季为客。沈问澜“啊?”了一声转过头。只见季为客皱着眉,面露不安,颇为害怕似的,连连退后好几步。沈问澜见他这样瞬间清醒了——他太明白这是啥了。果不其然,他接着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低声问:“师父?”沈问澜:“……”苏槐:“……”苏槐心道,牛逼啊。沈问澜突然想起庄为辽的忠言,他说,“师父,你说话注意点,别一言不合打人……”沈问澜捂面心道,怎么我说句话都能被认出来?我平常那么喜欢说打人?一个个都记忆那么清晰,改天一起吊起来打。“吊起来打”这四个字刚在心里有个影子,他便又在心里沉默了。但眼前最要紧的是瞒过这沈问澜说句话就能透过黑暗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的季为客。沈问澜抽抽嘴角,转头清了清嗓子,张嘴就来:“抱歉,季师兄,近些年决门缺少弟子,掌门为撑过这段时期,迫不得已收我为徒,兴许是不经意耳濡目染。我本性格又与掌门相似,若让师兄误会,还请见谅。方才对师兄不敬万分抱歉,实在是太困了。”苏槐见他这样心里不禁佩服——沈问澜演戏演不好,找理由一顶五。季为客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别人说啥信啥的傻子了,他扒着门,一副见状不好就要脚底抹油瞬间开溜的样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沈问澜一时噎住了:“……怎么证明我不是呢。”季为客沉默一会儿,道:“你过来。”沈问澜犹豫一会儿,伸手把□□戴上,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撕了下来。这才在苏槐震惊的目光中乖乖过去了。走近之后季为客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会儿。这一来一去距离变得近些,虽说昨日牵着他走离得也并没有多远,但现在季为客双手抚着他双颊,气氛不容说的微妙了几分。沈问澜眼睛瞟不到别处去,只能盯着他看。如此一看,五年里季为客瘦了不少。他没再练剑,浑身上下肌rou都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