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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走走,就戴上这个。”臣幽伸手从桌子上,把温饶丢过来的那个东西握进手中。从触感来看,像是一扇面具,“这是什么?”“让别人认不出你的东西。”这是温饶做的附带障眼法的小玩意,他用着还挺顺手。虽说这青云山下,天高皇帝远,但臣幽的身份,还是遮掩一些的好,“好了,我走了。”门又关上了。……温饶没想到回青云宗的时候,又叫他撞上了江曲,昨天他敷衍说,自己一定要勤加修炼,今天转头就又下了山,还又叫他撞上,实在是……“你又下山去了哪里?”江曲道。温饶哪里会说,嚅嗫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江曲倒也没逼问他什么,只站在他面前,神色沉沉。温饶知道江曲是这青云宗最照顾自己的人,不然谁管他的死活,自己如今能筑基,还是多亏了江曲求的丹药,他是真心为自己好。只是温饶也知道,自己天赋实在不宜走修仙一途,筑基这一步他都走了十年,结丹怕不是要等到他须发皆白,半只脚踏进棺材才行,“我近来心绪不宁,不宜修炼,就下山去逛逛,放松一下才好再修炼。”旁人都听得出温饶这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但近来同样因为心绪不宁,修为停步不前的江曲,却因为他这句话怔了一下,“放松……”“是啊,比起徒劳无功的努力,停下来休息一下不是更好吗。”事实上从彻底放弃之后,温饶是一直在休息。当初他满腔热血,数年如一感觉不到什么,当他放弃了吃喝玩乐的时候,就觉得最舒服的还是不努力。这些年江曲一直呆在青云宗上修炼,鲜少外出,如果不是悬梦宗那次大比,他还会这样一直下去。但就是那次大比,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动摇,也让他再也没有办法沉下心来修炼了。温饶以为按照江曲越来越古板的性格,要斥他一声胡说八道,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江曲在听完他说的之后,沉吟半晌,说了句,“你觉得,应该停下来对吗?”温饶不知道江曲的意思,愣愣的点了点头。江曲说,“明日,我和你一起下山。”温饶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成日里都在闭关修炼的江曲,要和他下山?“明日正午,我在这里等你。”江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徒留下温饶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第二天正午,江曲果然在青云宗大殿门口等着温饶,外门弟子多少对他有些敬畏,看见江曲站在哪里,也不敢上去和他说话,只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温饶远远的就看见江曲站在那里了,无法,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往常他一人下山,顶多会受到守着外门的弟子轻蔑的一扫,现在江曲在这里,整个外门的弟子,连带着也看向了他。江曲昨晚沉思了一夜,其实早在之前闭关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瓶颈,这次悬梦宗之行,与沈明泽交手回来之后,这瓶颈便横亘在他面前,让他无力至极,“走吧。”“等等,你是真的要下山?”温饶反正是这青云宗的透明人,来去随意,但江曲可是青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他将江曲带下山,怕是不太好吧?“不然?”外门弟子都纷纷看向这边,温饶一下子沾了江曲的光,受到了这么多的注目,实在是如芒刺在背一样,不敢在这里多留,“那走吧。”江曲跟着温饶下了山,他还是青云宗弟子的装扮,温饶也是,不过平常温饶下山,为了隐瞒身份,都会施展小小的障眼法来掩藏自己与旁人有异的面庞。这一次也是如此,江曲有些不解,温饶就和他解释,“扮成普通人,更容易在山下行走。”江曲听罢,也施展了障眼法,将自己的相貌遮掩起来。温饶带他走进了山下的镇子里,往来的行人虽不多,却已经比清修的青云宗喧闹了许多。卖糖葫芦的小贩,沿路乞讨的跛腿乞丐,围在井边浆洗衣物的妇女,还有在镇子里穿梭欢笑的稚儿。这一切对温饶不算什么,但对于大半时间都在青云宗里闭关修炼,外出也是御剑而行极少与人沟通的江曲而言,就太过新奇了。打另一条街上,走来一个扛着扁担的老头,双手握着巴掌大的铁铲,左右敲击,吆喝而过,温饶看江曲盯着那扁担两边担着的摇摇晃晃的筐子,就和他说,“那是片糖。”“片糖?”从辟谷之后,江曲就已经没有吃过五谷了。温饶现在虽然也能辟谷,但他实在不愿意失去吃东西这个乐趣,“那个很甜的。”“甜?”面前的江曲,哪里像是青云宗风华无双的大弟子?倒像是刚从深山里出来的猎户似的。尤其是用了障眼法之后,配上那一身粗布衣裳和黄褐色的一张脸,更是像极了。温饶随身有带钱的习惯,他买了一些给江曲,江曲皱了皱眉,没收。“尝尝啊。”温饶说着,已经丢了一块片糖进了嘴巴里。“我不用吃东西。”江曲说。“不用吃又不是不想吃。”片糖太甜了,温饶吃了一直在咂嘴。江曲垂眼看了一眼,还是没接,温饶又吃不下那么多甜的,只能自己收了起来。之后两人又在镇子里逛了逛,其实这青云宗山脚下,那镇子就巴掌大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可逛的,但有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江曲,两人就逛的慢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就从正午,逛到了夕阳西沉。温饶看他逛了一天了,就问了句,“累吗?”江曲摇头。他是修仙之人,体力充沛,几乎感觉不到疲惫了。温饶和他不一样,他觉得有点腿酸,不过也是这种感觉,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江曲还是寡言的很,“好。”两人从茶肆上一起起身,温饶前去结账了,往外走的江曲,却看到了他落下椅子旁的,那个装着片糖的油纸包。江曲犹豫了一下,将油纸包捡了起来,准备等温饶回来的时候还给他,但是没想到的是,温饶一回来,不容他多说,就一脚踏出了茶肆。江曲只得跟在了他的身后。到两人回到青云宗,江曲正欲将油纸包还给他的时候,一个内门弟子走了过来,说是师父找他,江曲再回过头的时候,温饶已经偷偷溜走了。去见了师父,从大殿里出来之后,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江曲将藏在袖子里的油纸包拿了出来,里面的片糖已经被他的体温融化了。粘粘腻腻的,有些都沾在了江曲的手上。在他想将东西丢掉的时候,借着月光,他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粘着一层糖霜,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甜腻的味道,一下子从舌尖泛滥开了。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