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对峙(下)
第四十三章 对峙(下)
响亮的巴掌扇在陈夏脸上,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你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你勾引你弟弟!” 陈母扬起另一只手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到她另一侧脸上。这一巴掌扇得陈夏的脸重重偏往一边,扇的陈母也经不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陈夏的耳朵里嗡嗡的声音让她听不真切,脸上的麻木和头脑震荡让她恍惚。 就在下一个巴掌要扇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抓起了桌上那半杯还没喝完的牛奶,“啪”的一声直接拍在母亲的脑门上。 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也把母亲的额头砸出一个口子,汨汨流着血。 陈夏突然在心底里升起一股快感,她趁母亲还没有缓过神,拿起餐桌上另一杯牛奶又往那个伤口上砸去,她拽住母亲的头发,顺带着把刚才那两巴掌也还到她脸上。 陈母伸手摸到脸上的血迹,尖叫起来:“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她站起身,张牙舞爪地伸过去直接向女儿的脸抓去。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你现在居然还敢打我,你就不怕你宝贝儿子回来跟你拼命吗?”陈夏扯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拉,两个人摔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会的,不会的。鸣聪只是被你这个狐狸精勾了魂,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吗?他只不过是上了你而已。” 陈母瘫坐在沙发上颤抖着手指着她,她此时头发散乱,半边脸流满血迹,完全没有平时那份富太太的优雅,就像个在街边乞讨的可怜女人,没有半分姿态,极其狼狈。 “哦?是吗?那你可能不知道,他昨晚还说想和我生个孩子,还说想当我的男人,不想当我的弟弟。”陈夏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抱着双手得意的看着她,就像平时她对待自己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生孩子,你做梦!”陈母尖叫起来,这件事似乎触及到她的底线,“让你生你只会生出个傻子!” “可是鸣聪说什么样的他都喜欢。”陈夏笑道,她弯下腰一字一句说给她听,“如果我说不要孩子我敢保证他会去结扎。” 她特地在“结扎”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果不其然,陈母在听到之后暴跳如雷却又难以置信,嘴里不停地咒骂。 “你个贱货,我当初就应该弄死你。你不仅要毁了鸣聪你还要毁了这个家。” “这个家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么些年我在这个家受了多少苦?如果不是外婆我早就不知道被你们嫁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还配当妈吗?”陈夏控诉着,所有这些年来所遭受到的委屈压在她的心头,心里的伤口只要一触碰就痛到无以复加。 “你为什么要支开陈鸣聪?因为你怕他!你怕儿子,怕丈夫,怕这个家所有的男性,你只会把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个女的,在你眼里女的都是贱,包括你自己!” 陈夏的这些话彻底揭开她的伤口,剪断她的安全网,刺骨的寒风刮进她的心口,冲垮了这些年建立起来的城墙,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哭喊起来,然后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奋力向陈夏砸过去。 但她的手被突然抓住,原本应该砸过去的烟灰缸被夺走。 陈母抬起头,双眼被泪水和血液模糊的视野里,她看到了儿子,他此时紧紧拽住自己的手,那双眼里布满血丝,仿佛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你别碰她!”陈鸣聪甩掉母亲的手。 陈母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儿子,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对自己动手,就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 “鸣聪,你不要信她,她在利用你!她勾引你luanlun就是要把你给毁了!” “不是她勾引我的,是我,是我先动的心!luanlun是从我这里先开始的,不要把错推到她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陈母无法理解,她胡乱把糊在脸上的血和泪擦掉,站起来握住儿子的手臂,睁着明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鸣聪,你告诉妈,你告诉妈说这都是假的,你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陈鸣聪挣开她,他用一半的身躯挡在陈夏的身前,“我爱jiejie,我想和她过一辈子。” “鸣聪你疯了吗?你们是亲姐弟,是亲生的!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陈鸣聪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从未想过要去说服谁,所以压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去纠缠。 “我劝你最好当做无事发生,如果爸知道的话没有人帮得了你。” “你觉得你爸如果知道这件事你们俩能全身而退吗?!”陈母质问道。 “有我在就能,还有,我要带jiejie一起搬出去住。” 陈夏诧异的看着他,搬出去住?要搬哪去?搬出去还要怎么掩人耳目? “搬出去?不可以!”陈母喊道,“你是这个家的儿子,你要留在我和你爸的身边!但是她,她必须滚!”她指着陈夏,满脸通红,快要喘不过气来。 “妈,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有分清楚状况,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陈鸣聪提醒道,他对母亲这种无法接受现实的态度感到可笑,明明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牵着陈夏走到一边,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就走。” “鸣聪,不要走,mama求你了,不要走......”陈母跪着爬到儿子的脚边,抱住他的脚祈求道,“如果你走了,这个家就要散了。” 陈鸣聪没有看她,他蹲下身把母亲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自己腿上扒开,然后径直地走回房间。 陈夏看着他走进房间,偌大的客厅里再次只剩下她们母女俩,她看着母亲颓然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费力地喘息着,她的脸上此时已经毫无生气,写满绝望。 她走到她身边,慢慢地蹲下,伸出手将她那散落在前方的头发顺到耳后,像温顺的女儿对母亲的疼惜。 “妈,你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