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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就不想再拖累她了。”张叶丹心绪不宁地扣着手机壳上凹凸不平的地方,顾经鸿继续说,“她妈总觉得我挣钱挣得少,去年过年的时候又来家里闹,我两头跑,你们连个年也没过好。她爸还老想让我出去做个生意,我是个什么做生意的人呢,他也觉得叶丹跟着我太委屈叶丹了。”张叶丹摇了摇头,“不是。”顾经鸿伸手制止住她要说的话,“我也这么想。为什么离婚,其中80%都是我的责任,叶丹一直对我,对你们都很好。我没法弥补以前的事了,但是房子我要留给她,她如果还要别的,我也都给。爸,买房子的钱当时是你出的,我一部分一部分还你,我肯定会还你。”老爷子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哎呀哎呀,算了算了,给什么钱,我不要钱。”顾经鸿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以后爸妈每个月的零花钱,我和顾德睿商量完之后,每个月我都按时打到卡里。”他一句一句,用钱分清楚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之后,“我以后就不在B市了,我要搬回S市住。过年过节,我姐和我里边肯定有一个人回来,家里要是出事了、生病了,我马上就回来。”“你又去S市干嘛,那儿谁也没有,你自己过啊。”老爷子皱着的眉就没展开过。顾经鸿在心里说,我可千万不能说‘我现在已经快三十五岁了’,听起来像青春期的小孩。“你自己去S市怎么过?谁给你做饭?”老太太攥着拳,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听了半天,问出第一句话。“妈我现在已经快三十五了。”他心里骂一句,妈的,输了。“我自己能过,你别cao心了。”他没移开目光,坚定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首先让步,“知道了,你都这么大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摸着张叶丹的手,“叶丹呐,以后也常回来看看。有什么困难,叔叔阿姨能解决的,我们能帮的都帮。你自己也得好好的,唉呀。”“知道了阿姨,阿姨也多照顾身体,经鸿不在家,有事您就给我打电话,别嫌麻烦。”张叶丹抱了抱老太太,眼眶里有泪。“我们家经鸿挣的钱少,辛苦你了,也没让你享什么福,是我们对不起你啊。”“阿姨您别这么说。”晚上他们留在家里吃完了饭才走,最难的关他已经过了,后来的日子就像快递来之前的那几天,处在当中的时候每分每秒都觉得漫长,着急怎么不能过得再快一点。回头一看呢,其实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快到想不起那几天到底都做了什么。金子还在他以前的公司上班,已经升职到总监了,在S市拥有两套房,借给顾经鸿一套,在他安顿下来找到房子之前,让他暂住。金子还牵线帮他找到了份工作,工资一发他就结清了金子的房租搬了出去。金子说他见外,犟不过他,只肯收他一点房租钱。“星期五张哥从国外回来,说一起出去吃顿饭。”“张哥回来了?那得见一面,他不是在日本吗?”“对,他回来待几天,星期五你也去吧?”“那得去啊。”周五他们在饭店喝完一茬,订了ktv继续二茬,顾经鸿虽然很高兴但是没喝多少,从生过病之后,他基本戒了烟酒,喝也不会喝的太过火。喝了一圈之后,酒精开始上头,朋友里的麦霸就渐渐浮出水面了,抓住麦死不松手,鬼哭狼嚎,任意发挥,转音比山路十八弯还多十八弯。切歌的间隙顾经鸿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进了一条微信。“一共消费202,支付宝还是微信?”“现金。”“好的。您是学生吗,现在学生可以打六九折。”“不是。我不是学生。稍等一下。”梁椿站起来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兜,又把外套拿起来抖了抖。“完了,我没拿钱包。落在酒店了。”服务员的表情有点奇怪,拿着点单的平板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您再找找?”“我好像真没拿,我现在去拿再给你送过来行吗。”服务员叫来一个穿正装的人,说明了一下情况,梁椿就尴尬地面带微笑站在那。“不好意思我们这不赊账的,您看看能不能在微信上借一下钱,什么的。”梁椿心说这晚上十二点他向谁借钱,还是乖乖地打开微信顺着列表往下滑。贺祈这个死人没回他,他再想不到其他人能在这个点借他两百块钱了。梁椿开始盘算,他人生中吃的第一个霸王餐可能就是今晚了。“?”“怎么了?”顾经鸿回他。“你能给我转202块钱吗,我来火锅店吃饭,没拿钱包。”从收到梁椿的信息起,顾经鸿看着那个海绵宝宝头像,有那么一个瞬间身体忘记喘气,大脑缺氧、心跳停止一拍。“你在S市?你回国了?”“对我回来了。”白色的对话框弹出来。“我出来吃饭结果没拿钱。”紧接着又来一条。狂喜冲昏顾经鸿的头脑,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他开始怀疑这一瞬间是不是也是他做的一个梦?手机的屏幕还发着柔和的光,他用两只手捧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屏幕上的字读了一遍。这句话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呢,还能产生什么歧义呢,他快要冲出体外的心落回到肚子里。他说他回来了,他说,他,回来了。“金子!”他声嘶力竭地喊,包厢那边的人转过头来。“我有事!我先走了!你慢慢玩!”金子的回话他没听清,只能听清两个字,这走,他不在乎,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夹起外套就冲出了包厢。“哪个火锅店?我去找你。”“太好了,我朋友说一会儿来给我送钱。”梁椿现在有了底气,敢坐下了不用准备随时夺路逃跑了。他和顾经鸿,也许真的是什么孽缘,他回两次国竟然两次都能见着顾经鸿。梁椿搅着汤看看里面还剩什么能吃的,他和顾经鸿,从以前开始就老出现这种奇怪的孽缘,怪让人欣喜的‘孽缘’。他的右肩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顾经鸿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还喘着粗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怎么自己吃饭?”“这半夜十二点的我上哪找人跟我一起吃饭?”“你怎么回来了?”“我护照过期了,我回来重新办护照。”顾经鸿把外套扔在旁边的座位上,又倒了杯水。他们只是说着很平常的话,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话,但梁椿对上他的眼睛就想笑,快乐像汽水的泡泡,溢出杯子。他只想笑,看着顾经鸿嘴角就会不自觉上扬。“顾经鸿你别笑了!”梁椿用筷子指着他,自己也笑着,“我一看你我就想笑,傻死了!”“你别笑啊,我一看你笑我就想笑。”顾经鸿也指着他反驳。“哲学题是吗,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也可以是物理题,科学家从此发明了永动机。”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