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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习惯性地要在罗差下家位坐,被赵节抢先一步,只好坐到罗差对面,成为赵节下家。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摸麻将,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显得十分随意。罗差比较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盯着手边的麻将牌,外人看去还以为他是个狂热赌徒。他们仨都是争强好胜的人,佼佼者即使在麻将桌上也不服输。梁松影有些微醉,不得不打起精神,何况没有佛系罗差在上家放水,赵节又是个铁面心肠的人。赵节看见罗差出的牌,“也就只有Lan会觉得,在罗差下家好打。”梁松影打出一个北,李明辉说:“碰。”然后抓牌,笑了,“不好意思,胡了。”赵节梁松影“噢”了一声,罗差默默推牌重新开盘。轮到梁松影做庄家,桌上风向一下子不对劲了。那三人一反常态齐心协力牵制他,让他打得十分不顺。梁松影连输三盘,笑着喝了一口香槟,“看来你们今天有备而来,非要找点不痛快。”晏望霄醉醺醺走过来,弯下腰把下巴放在梁松影肩上,去看他的牌。酒气喷在脖子上,梁松影皱起鼻子推开他的头,“你喝醉了,随便找个地方去睡吧。”“不好。”晏望霄道,见梁松影沉迷赌博不理他,他便去搬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梁松影要拿酒喝,他夺走,说:“你嗓子要紧,不准喝酒。现在萧廷都不管你了吗?他不管,我管。”然后咕噜咕噜把酒喝尽。梁松影举起酒杯倒立,一滴不剩。再去看晏望霄,以他的肩膀为支撑托着脑袋,脸红扑扑,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拼命睁开去看他的牌。“该你出牌了,Lan。”李明辉提醒。“赵节刚才出了什么牌?”梁松影回头问。“七万。”过了一会儿,晏望霄在梁松影肩头打起呼噜,脑袋一歪,差点撞到麻将桌边沿。梁松影托着他的头,把他侧放到大腿上睡,一只手出牌,另一只手摸晏望霄的脑袋。平时他肯定做不出这种举动。此时五分醉意,没料到自己的举措在旁人眼中有多么亲昵。罗差忽然把牌推倒,站起来,“不打了。”三人抬头望着他。罗差说:“太晚了,我明早有一场戏要赶早场。”梁松影做庄家还没翻身,要数他最不乐意,脸上写着不高兴,却还是道:“好吧,工作要紧,散了。”也把牌推了,然后把晏望霄扶在肩膀,放在旁边一个沙发上躺着,轻车熟路去找了张薄毯子给他盖上后,去找酒喝。他经过萧廷时,拍了拍他的肩膀,“Ricky,你醉了?”萧廷见是他,闭上眼,不理不睬。梁松影呵呵笑了几声,离开他,到吧台酒柜自己拿酒。罗差也在那儿,正从里面取出一瓶酒,回头递给他。梁松影接过一看,“眼光不错。”“今晚喝这么多?”罗差问。“难得萧廷不管我,他生我的气。”梁松影拿着酒杯,晃了晃杯中酒液,低头放到鼻子下闻,“你现在拍的这部戏顺利吗?”“还行,导演是狄昀。”“你还真是他的御用演员?他以后回国发展?”“似乎有这个意思。”梁松影拎着酒杯,示意他到留声机前。两人站在一起,罗差低头看了看他的左手腕,“我送你的表,上次见面你还戴着。这表晏望霄送的?”梁松影点了点头,在看碟选歌,问他:“你要唱哪首歌?”“我不唱。叫你演一段戏,你肯演么?”“算了,不勉强。”房间的音乐一下子从纯乐切换到流行歌曲。罗差挽起衬衫袖口,倚在吧台边,握着一杯红酒,偶尔抿一口,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戴着耳机自顾自唱歌,有七八分醉的梁松影。干净清透的声线唱着情谊绵绵的歌词,缠绵的情歌被他有力的传唱赋予了一种浪漫色彩,飘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他悠然自得,沉醉其中。罗差的眼神却从古井无波,渐渐变得情绪浓烈,嘴角微颤,愤怒不已。他忽然走上前去,用力狠狠推了梁松影的肩膀一下。梁松影猝不及防,撞到旁边的几个架子鼓,匡匡铛铛。他跌坐在地,为防止头脑着地,本能地用手肘撑着。脑袋一阵眩晕,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人就晕过去,或者说,醉倒了。其余人听见这么大的声响,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傅玉等人过来把梁松影扶起来查看伤势,幸好只是手肘撑地时擦伤破皮。李明辉走过来,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质问:“怎么回事?”赵节把情绪失控的罗差抱住往后拖,按在椅子上。但罗差身体颤抖不已,呼吸急促,低着头,不说话,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与悲痛。李明辉见状,“你先回房间冷静冷静,明天最好给Lan一个合理解释。”梁松影做了一个梦。他睁不开眼睛,眼皮沉重,只感到两只手在周身抚摸,一个火热的身体贴在后背。要害处被抓住,一双嘴唇贴近,深入,纠缠不休,交换唾液。耳边有低沉嘶哑的喘息,他没忍住,在对方手中释放。次日早晨,梁松影睁开眼是被吵架声吵醒的。他起床气大,看见八竿子打不着的晏望霄和罗差扭在一起互殴,一个枕头扔过去,砸到两人身上,“你们干嘛……呃。”他痛呼一声,低头,看见传来疼痛的手肘贴了一块纱布。两人被他砸开,各自退了几步。但晏望霄仍不解恨,抄起手边一个花瓶砸过去。梁松影掀开被子疾走过去阻止。花瓶已经扔出去,罗差衣衫凌乱,赤着脚,歪了一下头,于是花瓶从耳朵旁擦过去落在身后,噼里啪啦溅碎了一地。梁松影握住晏望霄的手臂,看向罗差。罗差捂着左耳,指缝间可见红了一片。“罗差你怎么样?”梁松影关心地问。罗差摇摇头,坐到一旁,“没事,只是擦了一下有点热。”“那你们俩怎么回事?”“你问他。”梁松影看向仍然气在头上的晏望霄,拂去他额前的乱发。晏望霄似乎不愿说,捞起旁边的外套,“没什么,看他不顺眼,就想揍死他。”他拉着梁松影往房间门口走,回头随意说:“对不起了,罗先生,下回请多指教。”梁松影回头,脸带歉然,对罗差比了一个回见的手势。罗差抬起眼眸,盯着他,垂下眼帘。罗差在几人中向来比较内向,独来独往,只是每逢聚会邀请,他都会念顾情谊前来。梁松影一向觉得他琢磨不透,此刻也是,他那样垂了眼不说话,不知他有没有接收到讯息。他们两个真的是在截然不同的领域各自登顶,却隔了千山万水很难互相理解。梁松影、晏望霄到隔壁房间简单洗漱。梁松影在洗手间脱下衣服擦身,发现